第十三章 伤心离去

作者:肝帝毒药 更新时间:2018/3/27 12:49:45 字数:4488

“昊生兄弟,昊生兄弟,昊生兄弟!”

感到有人一直在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太昊生这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在身周来回看了看。

回过神来的第一眼,便是看到正在郁闷不已的晴町儿,在自己的周围徘徊着,面色复杂,脚下一直踢着一枚小石子,不时地看向太昊生,似乎有所顾虑,始终下不了上前的决心。

再往回一看,是娇弱可爱的小杏,他(她)的眼睛一直都很漂亮,闪动着灵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男孩子。

似乎是感到了太昊生此时的所思所想,小杏突然暴走,一副呲牙咧嘴的‘凶残’模样,露出了一对可爱的小虎牙,以示威胁。

再再往回一看,是大老这个白发男,正在紧张地看着自己,神情急切,在他的身旁则是黄毛鸡冠头,也是显得十分紧张,还以为太昊生是陷入了什么魔怔了呢,苦死良久,也是找不到什么好办法。

再往前一看——

“啊!”

太昊生猛地后跃了一大步,迎面而来的是一对大鼻孔,鼻毛清晰可见,还有那两排黄灿灿的大黄牙,两缕飘逸的小胡须。

这个公输牙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了太昊生的后背上,正在自上而下地看着,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呢!”

太昊生恢复了镇定之后,一脸怒色,看向公输牙大吼道。

太昊生刚一后退,公输牙顿时失去了支撑点,从他的身上滚落了下来,还没有翻过几次身,便是立马翻身而起,一边拍着身上的土渍,一边嘻嘻哈哈地解释着。

“我这不是看到昊生兄弟你像是陷入魔怔了吗,这才出此下策,这些都是些我家乡的土办法,看来还是很顶用的。”

公输牙倒是利落,直言不讳,丝毫没有隐瞒的想法。

太昊生也只是一时怒气,对此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还没有从之前的失落感中,彻底恢复过来,继续听着老肥的安排。

“我决定,我们辣瓜皮小队从今以后,正式分为战斗组与后勤组,战斗组由实力强劲,可以在战场中自保的成员们组成,日后跟随五寡头他们的大军前去进行最后的大决战。

而后勤组,则是留在部队的大后方,做着后勤的工作,你们可不要千万小看了后勤哟,后勤组的力量可谓是无可限量的,运粮草,挖战壕,运输伤员,支援前线,可以说有无一个好坏的后勤组,是战场上最至关紧要的要素,决定着士兵们的生死,决定着战争的最后走向,这是光荣并又艰巨的任务。

无论你们最后被分配到了哪个组里,都不要抱怨,都不要失落,你们每一个都是我们米虫联盟的重要成员,每一个都将会是真正的英雄。”

说完这些话之后,老肥便是开始点名,点名的时候顺便安排了他们以后的小组。

“编号1234568177,战斗组。”

“太好了,我是战斗组呀,哈哈哈,我就知道,在战场上才可以发挥出我的才能。”

一位青衫青年一听到这个好消息,顿时握紧了自己的拳头,神色激动,为自己欢呼不已。‘

“编号123456198,后勤组。”

“啊?什,什么,我我我、我居然是后勤组。”

这位黑袄青年,一听到自己沦为了后勤组,则是感到十分失落,神色凄凉,为自己平时的不努力而感到懊悔,就差了那么一丁点儿了啊。

这也成为了辣瓜皮小队的常态,入选了战斗组青年们十分高兴,而落选了后勤组的青年们则是无比失落,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对于他们来说,战斗组与后勤组的差别是承认,是对于他们一直以来苦修得来实力的承认。

“编号123456801,战斗组。”

太昊生有些意外地看向了晴町儿,大班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艳淡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入选了战斗组而感到高兴,更是没有显得失落,只不过是察觉到太昊生看过来了之后,俏皮地朝着他挥了挥小拳头。

“编号123456802,战斗组。”

“编号123456803,战斗组。”

“编号123456804,后勤组。”

······

“编号123456825,战斗组。”

“编号123456826,战斗组。”

“编号123456827,战斗组。”

马上就要轮到太昊生了,太昊生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十分紧张。

“编号123456830,后勤组。”

随着老肥无情的话语刚落,太昊生宛若遭受到了晴天霹雳,虽然在他的心中早已经萌生了退意,想要等到战事结束之后,退出米虫联盟,可是被分入到了后勤组,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大的。

“昊生兄弟,不要介意,没事的,后勤组也是很重要的嘛,你千万不要灰心。”

公输牙依然是嘻嘻哈哈的乐天模样,右手连连拍了拍太昊生的肩膀,不知道是一如既往的乐天,还是幸灾乐祸,反正在太昊生的耳朵里面,公输牙的声音显得十分刺耳,仿佛是在对自己的无知做出嘲讽。

太昊生这一次可以说是大梦初醒,真正的睁开了眼睛看这个世界,他猛然发现了,周围一切的一切都在自己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或者说自己一直都停留在原地不动,被他们给远远地拉下了。

这个一直以来没个正行,仿佛没心没肺的公输牙,早已经是大成圣的境界,比之身为小队长的老肥,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算是为人羞怯的黄毛鸡冠头与对人木纳的大老,也早已经是小成圣了,小杏这一个可爱的男孩子虽然实力差了一点儿,也已然接近了小成圣,距离突破的时日不远。

就算是与自己同龄,不久之前还未成圣的晴町儿,也在自己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九窍圣了,而且至少觉醒了七八个穴窍,比起自己一窍圣人的境界来,还要高出许多许多。

太昊生苦笑不已,内心感到无尽的凄凉,不由自嘲了起来。

原来自己一直以来,在别人的眼中就只是一个跳梁的小丑,公输牙、小杏、黄毛鸡冠头、大老,乃至于晴町儿,郝霜霜她们,都是怎么看待自己的?

穆道导师、枯树爷爷、林潇洒、知画姐、父亲、母亲,在他们眼中的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模样?

呵呵,恐怕是一个小丑,或者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吧。

可笑,真是可笑,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一个人,实力不济偏偏还要丢人显眼,为人幼稚,偏偏还要自做丑态,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为可笑的事情吗?

“哈哈哈哈哈哈——”

太昊生疯狂地大笑,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这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就这样惨淡示人地离开了。

“兄弟,昊生兄弟!”

任凭后方急切的呼喊声,太昊生也是没有停下脚步,不知不觉地坐上了世界公车,哪怕再一次遇到了公车幽灵,也是对此无感。

他的眼睛里满早就噙满了泪水,一股落寞无助的感觉久久不散,现在他只想要回家,只想要在看看隐者他们的故事,这是他唯一的人生动力了。

看到悲伤不已的太昊生,这位十大世界未解之谜的存在,似乎微微有些动容,在不知不觉之中来到了他的身边,默默地看着他,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眼神之中稍稍有些温暖,有些慈爱,似乎正在看着一个陷入了迷茫之中的后辈。

“你是谁?”

太昊生若有所感,稍稍抬起了脑袋,哭丧着脸,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公车幽灵,这本来应该是他敬而远之的对象,在极度伤心的时刻,却是再也顾及不得了,再也不感到害怕了,心中木然,甚至对于对方的来历还感到有些好奇起来。

“我?”

儒雅的白衣老人指了指自己,紧接着淡然一笑,笑容里似乎蕴含着一些嘲讽的意味。

“我是谁,我叫什么名字,我是什么人,我以前的故事,这些早都已经不重要了,早在极为久远的过去,就已经支离破碎了,宛若干枯的梨花散去,不染尘世纤尘。”

幽灵老人那略显平淡的言语之中,夹杂着一些深入刻骨的悸动,这是一种经历过悲伤到绝望的历程,当心中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不再重要了的时候,才可能诞生的死寂情绪。

此时的太昊生,竟然可以勉强地理解幽灵老人,生出些莫名奇妙的共鸣感来。

“那你还是人吗,亦或者,是鬼?”

太昊生语气微微一顿,泪水也是因为好奇心,暂时性地停住了,再也顾不得悲伤,眼前这个看起来恍惚不定的老人身影,似乎随时可以消失离去,到底是什么来头,什么存在?

“我是人是鬼,现在还有那么重要吗?”

幽灵老人的言语之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凉与沧桑,这是泪已流干,想哭却哭不得的寂寥不甘,让人无法反驳。

“那你在为什么一直待在世界公车里面,这是在干什么,是在寻找些什么东西吗?”

太昊生擤了擤鼻子,再次追问道。

反正太昊生自觉该问的都已经问了,也不差这一个疑问,那就所幸把自己所有的疑问,全都给问完了吧。

“我是在找一个人,一直都在找寻他的踪迹,在找那一个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甚至从来都没有认知过的未知人,是他,是他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改变了我所已知的一切,我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事迹,甚至是我自己的生命,我的自由,我的命运,在那个时刻,我的人生早早地不由我自己来掌控了。”

听着幽灵老人那平淡的话语,太昊生突然感到有些莫名的绝望与孤寂之感,右手狠狠地抓着自己的左胸口,感到无法呼吸,十分压郁。

虽然老人的语气极为平淡,可是其中似乎夹杂着滔天的恨意,细细品味却又不像曾存在过,似乎有些缠绵许久的缅怀,仔细一想却又毫无眷恋,这种感情十分复杂,可以说是糅合了世间种种的一切情愫。

害怕、担心、懦弱、彷徨、寂寞、空虚,不甘、伤神、怨恨······

是恨吗?

不,他早就已经不恨了,亦或者是在极为久远的生命历程里面,早就已经遗忘掉了那种叫做仇恨的感觉,对于此时的幽灵老人来说,深仇大恨已经显得不怎么重要了,这只是一番无谓的感情倾诉,改变不了什么,代替不了什么,更是撼动不了什么,一切都是徒然。

这是一种无助,这是一种迷茫,这是一种绝望,是性格由纯真到漠然的剧烈转变。

他,这一个穿着纯白长衫,气度儒雅而又高贵的神秘老人,早已没有了曾经的孤高,曾经的荣耀,现在只是一个没有根基,没有归处,只有漂泊无影去处的行路人,此时他就像是自己一样。

是啊!他就像是自己一样,简直是一模一样,说不定自己在某一天,对于一切都感到绝望,都一切都感到迷茫,也会成为这般,依无所依,心中枯寂,自己一个人走上了路,去寻找着,去寻找着那些,自己在怎么寻找,也苦苦找寻不到的东西。

正在太昊生心生无尽感触的时候,世界公车也是不合时宜地到了站,他不得不下车去了,他的家已经到了,这是他的归处,他不得不回去。

在下车之前,太昊生还特意向幽灵老人挥手告别,因为他,让自己枯寂的心里好受了许多,最起码不那么悲凉了。

这个时候,幽灵老人终于笑了出来,笑容十分僵硬,似乎从来没有笑过一样,但即便如此也是笑得十分开心,笑得十分开怀、十分温暖、十分真心,这仿佛是他一生之中唯一一次的笑容,这是对于在无尽旅途之中遇到的旅伴的欣慰,还有对着太昊生这一个年轻人的祝福。

希望他可以找到自己的本心吧,不要像自己一样,成为一个孤苦漂泊的行路人。

正在太昊生为幽灵老人展露的灿烂笑容,而感到愣神之际,世界公车突然再次起航了,很快便从自己的视野中消失不见了,一如既往,风驰电挚。

世界公车如同它的名字一般,一直都在浩瀚无际的浩瀚世界漂泊者,接引着一个又一个未归途的旅者回家,现在却要带着幽灵老人,踏上他一个人的旅途,寻找着那一个幽灵老人自己一无所知,却又至关重要的未见人。

希望,他可以找到自己的未见人吧,获得期望已久的解脱。

抬起头来,天色还早,现在也只是刚刚过去了晌午时分,在深冬时节,哪怕自己是在天阳之下,也是感到身上冻彻寒骨,太昊生不由地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用衣袖狠狠地抹了一把还未干涸的眼泪。

这可以说是他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这么早的世界回家,使得太昊生心中感慨不已,看着四周,那些如同不值钱的大白菜一般种植着的灵药田,宛若杂草丛生,生长了一片又一片,遥遥望去,根本没有边际。

在极远方,开着耕种机械的达克妮妮,正在勤快地打理着灵药园,一时没有注意到太昊生的早归。

心中仍然感到阵阵悲伤的太昊生,此时也是不想要招呼达克妮妮,他只是想抱着自己珍视的古书,回想着隐者与他们的伙伴们,回想着古书中记载着的fff团故事,闷着头好好大哭一阵子,发泄出自己心中的不快。

太昊生再次擤了擤鼻子,迎着刺骨的寒风,迎着心中的寂寞。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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