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素 那个人
尤利花了大半的钱在南部某城买了七颗上等魔力石，准备了近二十颗魔力石后他觉得时机到了。现在是冬季任何生物的魔力都会减弱，相对的使用法术的魔力也会减弱，这对他们来说很有帮助。
这天一早，他洗漱完毕后去叫艾尔起床，推开艾尔房门发现艾尔正坐在床上发呆，看样子比他起的还早。
“快过来刷牙洗脸，吃过早饭我们就去莫那城！”尤利看他醒了转身离开准备外出的东西，并在外面喊道。艾尔听到后快速穿上衣服和鞋子从里面跑出来，站在尤利身后看着他。
“怎么了？”尤利正在往挎包里装魔力石，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好奇的问道，艾尔却没有回答。他转头看着艾尔，发现他的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马上猜到他做恶梦了就说：“又做恶梦了吗？那些只是梦，不管你梦到了什么那些都是过去，也是不会在发生的事，而且我们还有路要走，把那些忘了吧！”
艾尔依然看着他，像是有话要说可是始终没有开口，尤利把魔力石装好了，故意岔开话题说：“那天我们去抓鱼，你很厉害呢，比我抓的都多。下次我们比赛，谁抓的少负责烤鱼怎么样？”他很清楚有些事情连他自己都无法忘记，更不用提让艾尔也忘记了，但是时间长了很自然的会忘记以前的事，他想过个几年艾尔也许把那些不开心的事忘记了。
“好，哥哥一定没我抓的多，哈哈！”艾尔的思路果然被他引到其他事上了，很开心的喊道。
“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好了，快去洗漱，中午前我们要赶到莫那城！”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会让那里长满植物！”
艾尔拿起窗下柜子里的水杯和牙刷，从水壶里倒了些温水跑了出去，出去后他站住了，昨晚下了很大的雪，整个森林变成了白色。
“下雪了...”
昨晚的雪不小，仅仅一个晚上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至少有五公分。绿色的枝叶上盖着白雪，微风拂过吹走一些飞落到地上。
艾尔踩在上面脚马上陷了下去，走了几步留下很深的足迹，冷风吹过不由得打个寒战，脑海里瞬间闪过关于雪的回忆。去年的雪天他还和米娅他们打雪仗呢，可是今年只能和哥哥一起度过。一块雪突然从树上掉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快乐也一起被埋在下面了，剩下的只有悲伤。
尤利看他站在雪里发呆叫了他一声，艾尔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到木屋旁的树林里刷牙，刷好后回屋洗脸。
没多久，尤利做好简单的早餐放在桌上等他，艾尔看到面汤先喝了一口身子顿时暖和了。尤利的厨艺精进不少，因为他有很久没有吃到炒坏的菜了。
“嘿嘿，哥哥的饭越来越好吃了！”艾尔开心的夹着面条吃，尤利听到夸奖冰冷的脸软化不少，笑了笑说：“是吗，看来这三个月我没白忙！”
艾尔咬了口饼，“哥哥一直都没白忙，那么努力！我也要学，以后我也可以帮哥哥了！”“呵呵，等你在长大点吧！”尤利其实更想说他现在勉强能摸到灶台。
吃过早饭后，尤利和艾尔坐着金甲子飞往莫那城。冬季的寒风让艾尔哆嗦了一下，并向尤利身后靠了靠。尤利也觉得冷了挥动手杖，一层半透明的光膜将他们罩起来阻隔了冷风。艾尔觉得暖和多了，紧紧抓着尤利的灰袍坐回到他身边。
“我们还要多久才到？”艾尔看着下面飞速闪过的树林，一抬头看到前面有座高山。尤利指着山说，“绕过那座山就到了！”
金甲子的飞行速度很快，仅用了半个多小时绕过了前面的山，一座毁掉大半的城市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还是第一次俯瞰莫那城，因为分家的破坏，城镇的建筑被魔法毁了八成以上，城堡里也是伤痕累累到处是残垣断壁，最高处所挂的旗子依然在微风下飘扬。
靠近莫那城金甲子降低飞行高度，距离地面不到五米，快到城堡时它才停下，尤利和艾尔落地后，它变回原样跟在他们身后。
“怎么回事？”尤利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们进入城堡，眼前一片雪白，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地上的东西，除了被破坏的房屋和地上的大块碎石，他居然看不到尸体！即使他们离开了三个月，尸体也不可能在冬天腐烂这么快，如果是野兽吃了尸体，也该有骨头剩下来，可是地上真的没有。
“尸体呢？”尤利带着艾尔在城堡里寻找了一会，真的一具也看不到，连块骨头也没有！
尤利站在大殿前扫视着城堡，难道分家回来过并带走了尸体？可是也没必要连下人的尸体也带走吧？而且他们离开时已经把尸体丢在这了，更没必要回来取，这根本就说不通。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袖子被人拉了拉，他低头看着艾尔，艾尔指着远处说，“那边有脚印！”尤利随着他的手指看去，不远处真的有一排脚印通向西堡，但是他确定他们没走过那里。
尤利强压心中的怒火顺着脚印走去。这是一个成年人的脚印，脚印旁还有什么东西轻微划过的痕迹，那应该是袍底扫过雪地留下的，看来来的人是个炼魔师。
“小心点！”尤利谨慎的对艾尔说，并把自己和艾尔的眼睛颜色换成了黑色。艾尔不敢出声跟在他后面，金甲子也紧张起来观察四周。
脚印向西堡延伸，看脚印的走向这个人像是在逛街，因为脚印是沿着小路走的，有时候会折回来，有时甚至是绕着一个房子走的，不过脚印最后的走向还是西堡。
到达西堡后，尤利的神经绷的更紧，也许西堡附近埋伏着敌人，可能他们已经中了敌人的圈套，不过就算这样他也要知道族人的尸体去哪里了！
远远的他们看到一个人站在一栋房子前，像是在观察什么，看了一会后他转过身可能是想继续逛，却看到了尤利和艾尔，他顿时一愣，因为他没想到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丢卡！”尤利看到那个人有一头橙色的短发和紫色的眼睛，年纪看上去二十多岁，个子也很高应该在180公分以上，还是名灰袍师。那个人的样貌虽然说不上俊美，不过一头利索的短发看上去十分精神，而且一脸的英气，应该是个正直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丢卡族的人仔细打量他们，并走了过去。
尤利眯着眼睛，杀气在眼底闪过，突然向他冲过去，手中的手杖也变成剑砍向他。那个人没想到他连话也不说就打，狼狈的躲开他的攻击后才想到反击。然而尤利却不给他机会，看他闪过随手丢了个火球给他，他用剑挡下火球，险些被火球的火焰烧到。
火球被他打碎，他有些怒了，“疯子，还是哑巴？会说话吗，为什么攻击我？”他边问着，手中的剑边刺了出去。
尤利躲开他的反击，语气及其不友善的问：“尸体呢？！”“你就因为这个攻击我？你以为我吃尸体啊，都在城外！”丢卡人皱皱眉，然后后跃一步跳出尤利的攻击范围。
“... ...”尤利停下了，考虑着他这句话的真假，“为什么会在城外？”
丢卡人被他这么一闹心情糟透了，郁闷的说：“我埋的啊，好奇过来一看，没想到传闻是真的，看到那些尸体都没人埋，我就动手埋了啊！我可埋了一个月啊，差点累死我...等等，你问这些做什么，你是贩卖尸体的，还是...”
“宗家的存活者！”他举着剑对准尤利，“这种特殊时期还对他们这么在意的人，只能是特利斯的人了！”
尤利将艾尔挡在身后，一副随时动手的样子，而那个人却突然收起剑，剑也变回了手杖，“算了，是什么都好，与我无关！如果你们要去看那些尸体的话就随你们吧，我只想在这里住段时间！”
“为什么？你不是丢卡的人吗？”尤利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那个人皱着眉头像是在生气，“我已经脱离丢卡了，所以他们的事与我无关！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呢，我叫斯尔特，你叫什么，后面那个是你儿子吗？”
斯尔特？尤利在脑子里搜寻着这个名字，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丢卡城原继主因为恋人逃离丢卡，名字好像就叫斯尔特*丢卡*莫那！
“你是那个继主？”
“以前是，现在我只是名逃犯，说起来我们的身份似乎差不多呢！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叫什么啊？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 ...”尤利有种感觉，这个人跟外表不符，看上去很正经严肃，其实是个很罗嗦的人，“如果我问你，你是怎么和女友私逃出来的，你会告诉我吗？”
果然，斯尔特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然后闷闷的说：“我们没做错什么，但是...”他突然想到什么喊道，“你很狡猾啊，我的问题你一个都没回答，我却回答你很多问题！”
补充一点，他脑子还有些笨！尤利懒得跟他多说什么带着艾尔往城外走，斯尔特居然跟上他们，并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说名字你们会死啊？小弟弟，你叫什么啊？喂，怎么连你也不回答啊，难道是哑巴？我说了这么多你们至少回答我一句吗，真是的！你们不是父子就是兄弟，不然怎么这么像啊！”斯尔特郁闷的跟在他们身后，艾尔倒是很想回答他，不过看到尤利的冷酷表情后乖乖的闭嘴了。
斯尔特突然停住说，“那些尸体中有一个白发的女人，好像是月主，如果你的头发是原色的话，你是她的儿子吧？我听说莫那继主在出事前下落不明，还以为被人秘密干掉了呢！”尤利猛的站住回头看他，却把斯尔特吓了一跳，急忙说：“你别摆出这种吓人的表情好不好，你看起来已经很酷了，就别在耍帅了！”
“对啊，那个继主已经死了，出现在你面前的只是死人一个！”尤利怨恨的瞪着他。他不说还好，他这一提自己顿时想到被丢卡族追杀的事。“你这么好奇的话回去问佳帝尔斯好了！”
斯尔特对他直呼父亲的名字没什么反应说，“我就是躲着他们才到这里来的，这里很安全至少没人会来，他们应该找不到这里来！”
“哼，因为你弟弟死了吗？”尤利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他去城市里采购时听到了一些消息，也猜到丢卡找人的目的。
斯尔特的表情僵住了，渐渐冷了下来，语调低沉的说，“虽然我讨厌他们的做法，但是迦路是无辜的，却被你们...”他的话被一道强力的风刃打断了，风刃从他耳边略过险些割掉他的耳朵。
尤利的手杖指向他，眼神里是再也掩藏不住的杀气，黑色的眼睛逐渐褪色变成紫色，说：“那城中的居民是不是也无辜，毁掉宗家不说，居然连普通人都不放过，你只死了个弟弟就喊无辜了？！”
“... ...”斯尔特无语了，刚才话说到一半他也知道自己说的过分了。
一个月前他来到这里时被这里的景象吓住了，到处是尸体，残肢断臂随处可见，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没一个人活着，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族人会做出这种事来，所以他来到这里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尸体掩埋，这也算是一种赎罪吧...
“他们埋在后堡的树林里了！”过了一会斯尔特才缓缓说出地点，“问个问题可以吗？”尤利本来想去后堡听到他的话停住了。
斯尔特继续说，“你可以不报仇吗？”从刚才尤利的样子里他能看出这个人心中有强烈的恨意，恐怕现在还在这里是被什么事绊住了，不过他能感觉的到将来的某日，这个人会去复仇，到时候恩迪克特又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不可以！”尤利没有回头，平静的说，“任何人也不能阻挡我向他们复仇，你可以现在就去说，但是在那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我没资格说...”斯尔特低下了头，他也曾想过要复仇，可是要对亲人动手他还做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