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想要止住自己的咳嗽。
“你……”冯枫艰难地站起身体,“你竟然将身体套上了护层。”
“没错,咳咳咳——”
冯枫站起身子,说实话现在自己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去。
黑色焦炭如同粉碎的铠甲,一层层地坠落在地,他的全身如同剥离了那身黑色物质,出现在里面的是他健康肤色。
“咳咳咳咳……”男人脸色惨白,不停地咳嗽,“没想到你竟然敢这么赌。”
“那也是被你逼的。”冯枫说。
焱龙——荒的威力虽然冯枫能抵御绝大部分的冲击,可并不代表那是绝对的防御,作为冯枫最具杀伤力的杀手锏,这招的伤害对于他也是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在城府那一次曾经释放过焱龙——荒,那一次虽然并不像这次这么劳累的主要原因——环境。
城府的庭院很大,这样可以导致不会产生反弹的效果。而现在这里是小巷……四周的墙壁可不会过滤爆散的高温,整个小巷变的像个蒸笼一般,那种灼伤的状态对男人,对冯枫都是有伤害的。
冯枫下手毫不留情,抓住机会后一口气将火系异能全用在荒上,威力比上次强了几倍,但是即使如此,男人却还活着,这令他不得不震惊。
“滋啦啦啦啦————”冯枫冷眼看着他,伸出手时,那蓝色的电流刚出现却又再次消失了……
“呼……呼呼……呼”
“看来彼此彼此啊……”男人吃力地笑着。
场面很僵持,两人谁都不能倒下去,因此一旦倒下去会发生的后果他们俩都心知肚明,一个会去当研究材料,一个会当场死亡。谁都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个时候先撑住的人就算赢了。
两人干瞪着对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最终,冯枫叹了口气,嘴中低低地呼唤道——
“爵月。”
“嗡————”
淡淡的光芒出现在半空,冯枫将其一把握住。
“这是什么东西?”
男人看着爵月问道。
这个东西看起来就是几节木头合在一起做的小棍子,上面还被钻了几个孔。
——可是……感觉非常不秒啊。
感受到爵月某种无形的威压正在笼罩小巷,男人冷汗直流,说实话,这种感觉就跟要死了一样。
“杀了你的东西。”冯枫的呼吸开始逐渐平稳起来,握住爵月后他的力气多少恢复了点。
“资料上可没有显示你有这个魂器啊。”男人苦笑。
“因为见过这样东西的所有人都已经死了。”冯枫咧嘴一笑,随后身体的雷系异能传导到了爵月上。
“兹啦啦啦啦啦————”
蓝色光芒一瞬闪耀地让男人闭上了眼睛,随后他看到了被雷系异能所覆盖的爵月开始形成一柄蓝色长剑,长剑上电流涌动。
这招冯枫老早就会了,看了八静月的白色刀具后才觉得使用爵月这样去战斗效果会好点。
但是一般战斗他根本不会用到爵月就对了。
冯枫面无表情架起爵月,那动作熟练地让男人感觉他已经练过了无数回。按照这样的发展,自己也很快要成为他的刀下亡魂了。
“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男人笑道,他笑的很坦然,“给痛快点哈。”
“如你所愿。”冯枫说,“你叫什么?”
“怎么?对我有兴趣?”
“你是故意放走源路香月的,而且,你也放走了那个毫无能力的女人。”
“那是因为她会碍手碍脚。”
“那你大可杀了她。”
“让她带我玩了几天而已,知恩要图报。”男人说“你想要我说什么?”
“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又不是多有名气的,听了没意思,你就当杀个无名小卒吧。”男人挥手,装作丝毫不在意,可是看到冯枫放下的长剑时咧嘴笑了笑。
“……加尔·邦尔德。”
“我记住了,还有什么要说的?”
加尔舔了舔嘴,眼睛有点酸酸的。
这个时候求饶说我错了简直掉身份,而且加尔也不会那么做,即使做了冯枫也肯定不答应,双方都有自己的底线。
“这个……如果可以,请埋在我的坟里。”
加尔吃力地将衣服的内口袋里的某样东西拿了出来,冯枫看去,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一个女性,美丽动人。
“好。”
“谢谢了。”
“没有了吧?”
“恩,没了。”
加尔咧嘴笑道,血债血偿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不过他还很羡慕啊,羡慕着那个女孩和冯枫之间的关系是如此的亲密,不像自己这样。
——对不起啊……
加尔在心里对那个倔强的女孩道歉,至始至终她都在忍受巨大的痛楚,为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冯枫单手举起了蓝色长剑,剑尖指天,电流蜂鸣。
——早知道不玩了。老老实实逃走多好。
加尔心中想道,其实之前如果他中规中矩地在冯枫被石墙而苦恼的时候远远的使用异能将他弄昏不就好了,结果自己放弃了那种稳扎稳打的方法,落到这样的下场。
原本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竟然输在魂器这块,男人不得不感叹那个和服女人叫自己随身准备个药剂是对的。
——虽说如此,不过算了,看到这家伙那执着的样子也算不赖。
加尔想到那时冯枫愤怒而又不失冷静,那种表情就像毁灭世界也在所不惜……
——真像啊,那个时候的我。
加尔的眼中隐隐出现泪水,他累了,说实话一直装作轻松快乐来麻痹自己,使自己忘记应该忘记的东西,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做不到。
脑中闪过了走马灯的依旧是那个场景。
站在摄像机的面前……
小男孩腼腆,小女孩豪气。
他抓着她的衣袖,目光不敢看向镜头。
按理说应该反过来才对。
即使墙壁上面再怎么布满爬山虎,那个最初在墙壁上的刻痕还是会存在,它消不掉的,哪怕你用油漆填满它,那个痕迹也无法磨灭。
“就陪你到这了……”
加尔低声地呢喃着,眼前蓝色长剑斩破空气,呼啸而至。
“再见了,加兰。”
一只手,五指头,一个人,十指头。
走呀走呀走,手指合在了一起,变成十指头。
两个人拉着手,走到了尽头。
熟悉的旋律在脑中回荡,两个小孩在夕阳下欢快地唱着这首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