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66: 信赖动搖之时一一阿姆基尔与Death(3)[加更]

作者:迷惘的人 更新时间:2018/11/18 23:32:11 字数:3546

"我不是看顾世人神明,除了家人以外,我没有理由保护其他事外的人,也有多余关心在意他们的死活。如果是鱼与熊掌,两者不可得兼,这就正如你为了遵守牌灵工作而自然地选择熊掌(道义),但我无论如也要保守他们所以才选择鱼(生存)。"

"我才不会遵守这个呆刻的工作而活。就算你是为了其他牌灵着想,但以其他人代替你们受罪未免是太过自私?"

"啧,开口闭口都是为家人什么着想。你觉得这群家伙真的会体谅你的心思?"

"当然我不期待。因为家人本能就是你对他们释出善意或处处为他们着想都毫不理解和感激你的人。这一点我相信早就叛离我们而去的你是无法体会的事。"

Death的回应使阿姆基尔恼羞成怒,不过作为曾经待在家庭里的成员,他并非不能理解大哥的用意,只是不满他过份盲目看顾家人的爱。眼见自己将投放太多的私仇在别的话题上,他回避与兄长的双方关系的谈论。

"好了,先不追究这个话题。现在我命令你立即放出被困的人质,否则我下一秒将你就地正法。"

阿姆基尔加强力气般握紧手枪,正好对准目标的太阳穴,脸容也毫不吝啬地挂上杀气满满的恶相。

"真是抱歉,我做不到。"

"啥?"

他一手按下扳机,一下子射爆他的左眼。但由于他所选用的子弹是揉合个人「混沌」和「愤怒」意志为动力的诅咒型魔法特性,而其性能是短时间内大肆破坏目标体内的器官和肌肉。因此一旦被击中,即使是没有命中要害也好,他们都会被子弹的附加效果导致全身遭被破裂致死。

就算是自称不死身的Death也无一幸免。

"The Devil, 你刚才的枪击可弄得我很痛的说。还有打断别人的说话不是一位有教养的绅士该做的事啊。"

Death一手接驳回原本被枪击轰炸至相反方向的头部,一手以手帕擦拭被炸到一半的头部所溅出的血。

"怎可能啊!!为何你会连这点事也做不到?!不是你刻意对帕拉米娅他们使用魔法,将他们困在一个对外封锁的密室,然后不断地从内部干涉,甚至将他们淹死。明明一切都是你下手做的,事到如今,为何你要否认自

己所犯下的过错? !"

"The Devil ,那个……"

"闭嘴。其实你根本就乐在其中,从未想过到底杀人后要背负多少沉重的重担。正因为作为死神而活,你就一直被过着掠夺和狩猎活人灵魂束缚,早就不在意这种细节。所以这种天生拥有操控生死的才能使你无法体会人们求存的努力。你现在的态度与视人为蝼蚁的傲慢神明又何分别?"

阿姆基尔激昂的语气彻底压倒Death庄严的气场,一直认为只要为了家人,牺牲别的生命是无关痛痒的事的兄长被辈份还比他低却真正了解生存为何物的弟弟说教,那份价值观的反差矛盾正好更正了后者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直意识不到的谬误。

此时,他渐渐明白到为什么家人无法接受他长「以践踏和杀害别人以自保」的守护方式,也终于明白到为何人人都选择离他而去。不过他的内心仍存在强烈的挣扎,因为为了守护家人不惜付出了太多代价的他,但到头来才发现自已所做的是错误,对他来说是无法忍受的打击。

(我真是愚昧,明明已经活得那么长,却仍要花更多的岁月才能理解这个道理。究竟我为了什么而选择了这条路。那些年来,我一直渴望得到家人的爱,甚至面对主人以他们的安全威胁时,也甘愿牺牲自我逆来顺受。但是他们一次都没正视过我,也没有感谢过我。)

(「我是不是做得尚未够好」、「还是单恁这种微薄的付出,他们是不是无法知晓」的疑问油疑而生。)

(「我明白了,是因为我太弱少,他们才不顾认同我的能力才冷眼相待。」、「那么我就加倍努力,终有一天要成为他们的盾牌」等随之而来的想法也促使我改变至今的动力。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接纳是因为我尚未强大,那么我继续变强就好吗?他们之所不爱我是因为我付出得太少,那么我就默默站在他们,抵挡所有危伤他们的灾难就行吧?这样子他们就能明白我到底有多么爱他们。原本我就是一直朝向这些目标进发,走到现在。)

(可惜当我回过神来,双眼所看见的光景则已经是踏在那座山峰,那座全都堆积了被我亲手杀掉的人类,他们的尸体为数众多。连同我举起镰刀剖开他们的腹腔、细听他们的悲呜哀号,以及的那热烘烘的鲜血四散的回忆已经多得无法数清,甚至也麻木得我只能通过双手是否沾染血腥的气息来感知自己有没有做过。 )

(起初,我对主人要求杀人的命令十分反感,但漫长的时间和他的威胁下,我渐渐接受了这份「工作」。加上他答应过我,只要不违背他的命令,他们就不会被杀害其他牌灵。这样已经足够了,只有我一个人背罪,他们享福就好了。至少他们还能被我保护下得到幸福。)

(后来,他们知道我的行动就不得不摆出一副藐视、厌恶的神情,甚至视我为嗜血的怪物。那时候我还懵然不知地盲目厘清我的正义,直至现在...… )

如梦初醒的背后,徘徊于迷乱和自责思绪的Death不禁地捧腹大笑,着了魔般胡说八道,不过阿姆基尔知道他并不是崩溃发疯,只是彻底地自嘲自己陷入无奈和绝望后疯癫的行动。与其说他是发疯,倒不如说他是哀伤吧,那笑中有泪的神色实在让人看不过眼。

"嘻嘻,还真感谢你触动人心的宣言。 The Devil。"

"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是被讨厌的「家人」。的骗,单是想一想就知道世上怎可能存在会当满身沾上鲜血的杀人狅魔为家人的人呢?不要发梦吧。 "

"Death,拜托你收手吧。我不想再一次跟你为敌。至少你从我们昔日的兄弟情谊方面好好考虑吧。"

当阿姆基尔提出这段恳求时,他的心忍受着似如被千把刀撕破般的痛苦,同时也忍受随时会渗漏出来的热泪。每逢他回望自己弟弟失去左眼的脸孔,他则感到无尽的愧疚,怪罪自己为何要折磨他。

不论是Death也好,还是他也好,即使他们的兄弟关系早被破裂化为仇敌,但是他的心仍是不忍心亲手伤害自己的哥哥。

就算是制定打败Death计划的时候,他对着亲近的伙伴帕拉米娅也好,让这位被他信赖的人所听到有关自己坚称非可必要弑兄的言论都是谎言,真正的心思却是希望让兄长得到解脱。

那时候他抱持取得胜利的意念,从不惜多次利用帕拉米娅为饵诱,怂恿伊蒂艾伦与他缔结使魔契约,以致先后劝勉两人互相合作为止,这一切都是为了成就他私底下与兄长和好而所聚集的棋盘。就连他借来的运势也是出于同一个理由而行。总言之,阿姆基尔并非是杀了自己的兄长与大家团结抗敌,反倒是希望解救发疯的哥哥而利用大家。

"兄弟的情谊?!在你离家出走的那一天,我已经早就将这份可有可无的事物抛去喂狗了。"

"所以请你无须假装可怜我而跟我玩扮兄弟家家酒游戏,我已经不需要背负一切,因为我早就失去了所有,无论是Moon也好、弟弟也好,还是其他敬爱的家人都离我而去。或者你的意思其实是为了报仇,而刻意嘲笑沦落狼狈模样的劲敌?"

"才不是这样!我怎可能为了这个理由抹黑你。难道你还不对五百年之间的恩怨感到烦厌了吗?为何你仍要待在那个冷落我们的家庭?你就是那么爱他们吗? "

"真是愚蠢的问题,他们是我的家人,我怎可能离他们而去?"

此时「家人」这个讨厌字眼化为刺透阿姆基尔的内心的刀子,他也不禁想到「难道我也不是你的家人吗?你宁愿看顾漠不关心的他们,也不愿接受我这个关心你的弟弟」的念头,妒忌着那班牌灵得到兄长殷切的爱慕。不过现实没有留给他继续苦恼的时间,很快地他返回Death不愿答应其「改过自新」的话题。

"我明白了。既然你那么坚持,我们的谈判就此破裂。"

"是吗?你终于想通了。"

"不是。"

一瞬间,阿姆基尔收起感性柔弱的态度,重返平日冷酷凶恶的形象。他一口气连发三次子弹,全都趁着Death不为意时候,降在他的膝盖和大腿。

"软的不行就使硬吧。我就打到你落花流水,跪地承认我的做法。"

"呵,又是一副孩子气的老样。难怪你花了五百年也无法将我击败。"

"今次我不会再让你放水,以我赌上一切棋盘上的棋子发誓。直到其中一方的王倒下为止,我是不会结束。"

"看来今次的你倒是胸有成足气势,那就让我拭目以待,看看谁会先被将死。"

Death猛然地挥动镰刀,斩向阿姆基尔的方向。后者松容地回避,便满怀疑心地反思。

(刚才的攻击是放水吗?往时的他可不是那么弱。)

眼见对方皱着眉防备的模样,他展现不明来意的微笑,轻佻笑道。

"呐,我何时说过攻击要是对准你呢?"

刹时间,被Death划过的空间露出一道略深的裂缝,并蔓延到隔绝连接伊蒂艾伦和帕拉米娅密室的结界。加上帕拉米娅察觉到裂痕的存在,在她跟伊蒂艾伦合力打破结界的**之下,原本无法解除的透明之壁一下子浮现散发银光的约隐约现的八角形魔法阵。

内外结界所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强烈冲击渐渐造成更多的破损,最终化为脆弱的碎片消散而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看来我要暂时消散于这个舞台了,The Devil。"

然而先前注入密室的水也伴随结界的消失,化作强烈的湍流涌出外界。打算追究到底的阿姆基尔奔驰Death的远方,当他伸手触及那人时,遭被失控漏出的水柱阻隔。待后者将被水流掩盖其脸容之际,只见他宽容地笑道,并留下一句饯别的话。

「这次只能帮你做到这个份上,接下来就交托你了。真期待被你成功杀掉的那一刻。」

"喂,Death,你这算是什么意思……"

未待阿姆基尔理解他话语背后的含意,Death的踪影随水流散去,前者尝试抓紧后者,但挥出去的拳头所得到的只剩下水花,完全扑空而回。面对随性离去的兄长,他朝天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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