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舍弃的名字?即是这本日记是属于贝尔的本人却只是用不同的名字来命名?"
「你只是答对了一半,虽然「雅各」是贝尔的旧名,他们都是属于同一个人。但是两者的个性和待人接物的态度则南辕北辙。我们可是命运同生却独立的个体。你所认识的「贝尔」是一位沉默不语、警戒心强和冷漠的男人。不过,你能想像他曾经也是一位重情重义、热心助人和耐心的青年?自他不再是「雅各」,他再不为任何人打开心扉,也时刻与人保持距离,直到你出现在他的人生道路。 」
「是你改变了他,伊蒂艾伦。你成为他心房里重要的存在,是你教会何谓是爱,也何谓是情。同时是你让他重拾「雅各」时期的人格。 」
「雅各」以柔和、不夹杂情感波澜的声线来演绎充斥煽情的语句,他看似父亲强调儿子重要的口吻对伊蒂艾伦来说不是打动人心,而是勾起他昔日反感忧愁的回忆。每逢浮现贝尔不以为意地对着伊蒂艾伦念读解雇信、无情撇下挽留自己的人,不屑而去的片段,他的胸襟传出阵阵被撕裂的狡痛和汹涌而来的热泪。
"就算如此,这又如何?即使我让他变得不再冷血又如何?他直到最后舍弃我而去,在我最痛苦的关头他却落井下石,我只不过是他的铺脚石,甚是弃子。如今我不派上用场时,他还重视我?"
「当然有了,伊蒂艾伦。请你看看手上的日记本,你就会知晓一切真相。」
"不用了。反正他写下来的只不过是他为了炫耀自己功绩的感想,我没兴趣看他数落别人内感想。"
「你连看一眼也不顾意,你又怎能知道他的为人?其实你打从心底内怀抱对他的感情并不是憎恨,而是悲伤。三个月以内,你表面上将他拒诸门外,只是单纯为了逃避你对他的思念和牵挂,直到现在你还未能放下和走出这道阴影,依旧紧闭你的心扉。这一点正如贝尔所做的事,你们也是作了同样的行动。出发点和动机都是为了让对方彼此憎恶,这样才能掩饰你们时刻为无法延续下去的恋情所带来的痛苦。」
"闭嘴!!贝尔·蒙哥利亚是我一生无法原谅的人,我们仅只存在这样的关系。除此以外,我们什么也不是。"
终于伊蒂艾伦沉不着气,破口大骂斥责所听见的说着撩是斗非话的声音。但他过于激动的动作,让他整个人失去平衡,不小心绊倒床下。
这一幕光景不禁浮现他的往事,那时候他曾经也是绊倒床下。在那间医院的病房中,贝尔念完辞职信后,滔滔不绝的嘴脸只交代辞职补偿金的安排,机械人的冰冷语气为留下无法磨灭的创伤。这一道伤口远比失去了单腿的痛楚更剧烈。
"从今天开始,伊蒂艾伦·克里斯坦森先生将被解除圣乔治国立魔法交流学院的所有职务。理由是因为短期工作契约过期和本人碍于健康因素,暂时无法处理本学院的公务……"
"这是什么时候安排的?!我可没有接收过这样的通知。"
"这是突发性的教务职员人事调动,一切都是校内高层计划的。我只是奉命行事,所有安排都不是由我决定也无法干预。"
那时候,我是如此错愕,完全无法想像贝尔居然会作出无情的事。至少我仍心存侥幸他的安排可能是一个给予我休假的开玩笑或者是一个为了让大家安抚和平复失去帕拉米娅后的惨痛。谁知两者皆非,他所换来的答案是另一个刺穿我心灵的抨击。
"贝尔,拜托你听我说。就算迫我停职的理由是因为合约期满也好,我仍未打算放弃。虽然我的双腿已经无法灵活自如地走动,但是我仍有一对健全的手,我仍可以继续工作下去……"
"克里斯坦森先生,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我的意思。你已经不需要待在这里,同时这里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至于你的不满,我想你就算向我脆地乞求也没有用的。况且以你这副样子该做不到。"
"啧,你这家……"
"呵,只是碰到小小的错折就谩骂,还来你仍是如此幼稚。回家吧,吃奶的小子。你该庆幸提出辞退你职位主意的人可是我啊。如果是别人的话,你可是连一个便士的赔偿金也拿不到。"
"啧,你这家……"
"呵,只是碰到小小的错折就谩骂,还来你仍是如此幼稚。回家吧,吃奶的小子。你该庆幸提出辞退你职位主意的人可是我啊。如果是别人的话,你可是连一个便士的赔偿金也拿不到。"
就这样,除了辞职信外,他连一句安慰,甚至是道别的话也不留下,无情地伴随脚步离开。
"等等,贝尔!"
为了赶上他的步伐,我勉强自己下床,紧握拐杖行走。我依稀记得自己喘不过气地走,踉踉跄跄,最终因为肌肉疲惫,我也不少心跌倒地上,只能目送那个男人的影子远去。此时,我唯一能做就只有呼喊他的名字,不断喊道。
"贝尔,我还可以继续帮忙的!!求求你不要辞退我的职位。"
"求求你……你不是需要一个助手吗?我能继续胜任的,请你不要抛弃我。"
突然他回头过来,停驻脚步。待他靠近时,伊蒂艾伦流露可怜兮兮模样,抓紧他的衣角。原以为他被挽留时,谁也不知道他的停留是为了比抛弃更残忍的理由。
"你在路边大喊,还真令人困扰。拜托你能让我清静耳根好吗?好不容易才能摆脱你这个烫手山芋。"
"啥?我是……烫手山芋?"
"当然了。你觉得世上哪有人会爱跟随着一个看穿别人心思的「神谧先知」?我能忍耐你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所以,求求你不要像哈巴狗般黏着我,我觉得你很恶心。 "
这就是他留下来的最后一句感言,则狠狠踢开伊蒂艾伦,害他失足倒地,任由他跪地哭求也置诸不顾。
贝尔已经不再是我眼前所见的那位背后温柔待人的男人,他已经变成一副戴上冰冷而陌生的脸具男演员。他既拥有我熟悉土的脸孔但已经不为我所理解的陌生人。真是可笑,为什么当初的我会为这个轻易抛弃认为是弃子的同伴的冷血男人留下无数的眼泪。
明明他原本就是吃人不吐骨的恶魔。什么挽留我的主意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他又怎可能为了像我这个人付出冒险?他宁愿自保也不会想我吧。取易不取难,这就是他一贯行事作风。
"孩子,你也该是时候醒来吧。从噩梦中返回现实。"
「啪呐」
扳响关节的响亮之声划破伊蒂艾伦绝望沉寂的联想思维,他返回现实间隙,那间弥漫消毒酒精的医院、贝尔递来的辞职信,以及摆放一角的拐杖。刚才所见的片段场景不复已在,有的只是四处都是纸团、弥漫历久不散的烟味、灰尘和腐朽木头气息的家寓,那个他跟斑哲文所匿藏的地方。不过,唯独不同的是他没有因前一秒激动重重倒地,反被人接着抱紧。
"贝尔……"
伊蒂艾伦一脸错愕回眸抱紧自己的深褐发色的男人,那个人正正与他所熟悉的贝尔相似,他们都几乎身穿黑色斗篷,内庞依旧是一套正式西装,双手戴着黑色的手套,甚至连腰带侧旁也分别挂上鞭子和手枪。正当前者为眼前的人着迷时,他一双祖母绿的眼眸与他一对澄金的双瞳对望。一瞬那他才意识到这男人是外人。
"你是谁?"
"嗯,我不就是刚才跟你说话的「雅各」。你忘记了吗? "
"但是为何你会跟贝尔那样像。"
"因为你下意识将我视为你的所爱,我原本就没有真正的模样,只是一个意识体。看来「贝尔」对你来说是生命中无法分割和爱慕的人。 "
"我才没有!(吐槽:你就不要否认)你不要以为直就这样能可以洗清贝尔的嫌疑和说服我。"
雅各摇头叹息,他小心翼翼地安顿伊蒂艾伦到床边,待他完好无缺坐稳大床才坐在他的身旁。但他尚未坐下,后者早就闪避远离,处处提防他的本人。得知他反感的行动,他只好隔着交谈对象一大段距离,直述解释。
"你真的不要看?"
他朝伊蒂艾伦展示日记本,不过对方依尤故我,不为所动。
"没有办法。如果我不强硬一点,你只会一味逃避自己理应知晓的事实和真相。所以,你还是看吧,至少看一眼就可以了。"
"你叫我怎样接受那个人所犯下的恶行?我可是受害者,少假装他是悲剧主人翁。这种自怜自悯的态度令我受不起!!"
伊蒂艾伦坚决拒绝雅各的要求,他深悉勉强不情顾的人履行其厌倦之事只会糟蹋一切的道理,但他也无法迁就自己行事标准。雅各在着急,他担忧唯一可以折解真相的人如要继续蒙蔽双目、停止思考的话,那个埋藏于他跟贝尔,以及斑哲文等三人连系的迷团将得不到解决,那么存在于这个「Death虐杀事件」过后的世界也只会重蹈覆辙,走回无辜之人被冠以毋须有罪名迫害至死、所有人被杀的「必死论」假说的悲剧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