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贺...…不,就算这个世界存在Death,以及他有意图追杀伊蒂艾伦的话,为何他不立马显现杀人,反倒要隐身黑暗之中?"
"呵,有趣的问题。那么反过来思考的话,为什么Death一定要杀去指定的对象,而不是自由行凶?"
"这不就是普通的常理,就算对象是无所不能的死神,他可以轻易操纵人们的生死大权也好。如果没有怀抱怨恨之意,也没有必定的对象。祂还可以狠下杀手?"
"但是贝尔和凯萨琳的死又怎样解释?当时人们可在密室发现他们的尸首,整个场所也找不出任何凶器,加上法医鉴证所显示的数据大多反映受害人的伤势绝非人为。难道你还觉得两宗案件与行踪飘忽的Death毫无关连?"
"守门人,谁一定确定老师们的死就是出自Death的所为。说不定凶手可能是偷偷潜入两人的房间,以魔法或咒语杀害两人,然后再重整清理凶案现象,让考察者受骗?"
蹈梅理所当然地反驳守门人接踵而来的质问,不过对方没有因话题打断而失落,只是拍响手掌回应。似乎他胸有成足地承接下去,以巧妙的善辩对话。
"Not bad, 你的见解还真不赖。也许作为Death的身份,难免挑起存在的争议性。不过,如果简化为「这个世界的Death虽然行踨不明,但背后却蠢蠢欲动」的准则为考虑点,你能从中证明他们行动的真确性? "
"我根本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么我借用你那一套「狼、羊、卷心菜」的理论吧。假设这个世界内有「死神派」、「恶魔派」和「魔法使派」的敌对党派性质,经历一场战争后三方伤亡惨重,「恶魔派」全灭。面对树敌的政局不复已在,人们再一次返回和平共处的生活正轨。这是我们所经历的现况。 "
"但是按照现在的趋势,现在不断出现人命的伤亡,以及制造受冤的人纷纷指向这个世界的居民悄然接受另一场死亡的角斗游戏。不正常的谋杀手法、死者生前怪异的举动、斑哲文的翻查案件却遭到折腾,种种不祥征兆不是印证出Death的存在感?"
"守门人,就算你所讲述的行凶风格不是人类所为也好,但是这种事只要由魔法使随便动用魔法就能捏造一连串的凶杀案。例如:凶手趁贝尔老师松懈时施行索命术杀人,其后利用由魔力编织的刀刃斩下他的头。当事成后凶手不就能将附有魔力刀刃消除蒸发,再打开窗户或者由门逃出,并反锁所有通道的出入口。从而捏造出「密室杀人事件」。 "
"至于另一宗案件则是换汤不换药的版本。虽然从外部上结界,防守凯萨琳做得严密不破,但是凶手未必经她房间的通道进入,可能是一早就潜伏于她的房间暗处。当出现空档时,他可能施行能令人体破裂的魔法就能肢解的效果。其后他清理残肢并重整杀人现场后,则可以捏造出另一场「密室杀人事件」 。 "
"不过凶手怎样从中逃脱?你知道在他行凶时段,斑哲文有可能会走来,加上凯萨琳的房间布下了外人不能从内部打开的结局。到底他是怎样避人耳目地离开? "
守门人狐疑追问下去,蹈梅则明确地作出反击。假如两人视激烈的辩论为刀剑比拼,前者所握的是轻薄的弯月武士刀,后者则为幼长的短剑。纵使武器
性质各有差异,两人彼此争个你死我活,不分上下。
"因为他藏起来。"
"哈,藏起来?随便地说一句「博屋歌特」(隐身咒)避人耳目?你知道凯萨琳的结界是抗魔力耐性的,他又怎可能用到魔法? "
"不,他只是单纯地藏起来,例如躲在橱柜、床下或门后的任何暗格。直到斑哲文闯入这个密室。"
"但是我们回顾斑哲文闯入凶案现场时,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或者听到脚步声,哪怕是一道足印或者行动的迹象,我们都一无所获。恐怕你的说法未免说不过去吧。 "
"守门人,你该不会忘记我们一直都聚焦同一个焦点吧?在那段澡室的探索时,斑哲文不是在忍着烫伤打捞所爱之人的残肢?难道你不曾质疑过凶手处理尸骸的手段是一早计划?"
"你是想说那个肢解手段不是凶人为了暄染恐怖气氛,而是一场布局。为的是一来通过零散的尸块减轻了来访者对凯萨琳被杀的怀疑,也无法得出准确的法医鉴定。二来也成功节省匿藏完整尸块的力气,暴露空气之外原本就招人怀疑,而找地方强硬匿藏可会更浪费时间和力气。如果在这个时候之内碰上斑哲文的话更是得不偿失的表现。"
"与其思考怎样为一个尸体寻找暗处,倒不如活用空间和时间,将一个可折散的组件分散吧。反正他连杀人也做得出来,能仿效屠夫般把那具冰冷的躯体充当五八腩切成免治肉碎的事又有何难度?对不对~"
守门人摆出狰狞和凶残笑语,又以魔法变出玩具熊,假装屠夫拿刀斩向牲畜的动作,疯狂又欣然地剖开玩偶的腹部。其后他狠狠抽出玩偶内头的棉花,散落一地,接着朝它的四肢下手,弄成人棍的苟且偷生的相状。
经过一番折腾,他才斩开熊的头。白色的棉花全涌出躯体,他的行径仿如重演昔日凯萨琳被杀时可怕光景。
犯案原理基本上相似,只是前提上涌现出来的不再是棉花和被弄断的软绵绵玩具熊手脚,而是淌流温暖腥臭的血和碎肉,以及一副曾经名为凯萨琳·华德的女人的肉块。
与此同时,映视蹈梅眼廉的暴徒与那个既熟悉又畏惧的身影。身穿古典蔚蓝礼服和浅灰裤子的金发赤瞳男人、披上黑色斗篷,握紧长长的镰刀,俊美脸蛋背后的是他狂妄和嗜血的本性,优雅的动静是掩饰他残暴无仁、倡狂杀人乐意之举。
配衬这个杀人狂的是一片堆满肉块残肢和血海的景象,当然连同受害者帕拉米娅、阿姆基尔和贝尔老师的零落驱体,也一同被这个人践踏如烂泥。
"停手啊!!你这混蛋!"
回想过来,蹈梅的脸容已经毅然流下涕泪,怒不可遏地抢去守门人的撕破的玩具熊,丢在地上。后者对此感到满足欣慰,因为他可以看到那个孩子被勾起昔日无助凝视朋友怎样死在Death的回忆时,那份令人怜悯的悲痛和懊悔。对他来说,欣赏假装无辜的人受尽谴责和折磨是一道苦涩却无上甜美的餐前酒。于是,他亦理所当然回腔。
''哈哈,有什么好害怕?难道你也开始相信残杀凯萨琳的歹徒是Death做的吗?还是自己接受不了经我的口述所展示你「为了追求合理真相,不惜**死者名声」的残暴念头? "
"混帐!谁会相信一个不在世的凶灵构成的密室杀人事件?!一切神鬼之谈只是迷惑人心的妄语。我已经说过多遍阿卡亚牌灵的Death早消失于世,那时候你也在场见证。"
"正因为在场,我才会替某个胆小鬼道出真相。正因为深悉万事的发展,我才会坦然地引导你追求真相的正轨。你现在所反驳的自己思考出来的念头,如今你却恐惧自己侮辱生者拒绝接受你所缔立的信条?这未免太矛盾。"
"如果探索这个世界真相之路没有你的存在,我的理论只会沦为空谈,这个世界以及你同伴被Death迫害至死的命运是永远也无法解开,只会让他们成为下一个西西帕斯,无法脱离受苦的轮回旋涡,而你我则永远困在这个充满悖论的世界。将无辜的人和自己拖下永恒的拷问受苦,难道你不认为现在所做的堪比嗜血的Death的更残暴不仁?"
「闭嘴!!你这个沉醉别人苦难为乐的恶魔少假仁假义!反正你只不过是视我们悲剧为寻找高潮的剧本,根本毫无诚意解脱我和同伴之间的苦难。相必像神明大人傲慢地俯视我们彼此推赖和自相残杀的遭遇,也必看得如此痛快吧?」
因为惧怕守门人将怀抱心中的思念说出来,蹈梅一口乞划穿对方一直协助他的不纯粹之动机,厌恶地破口大骂,尝试将矛头抛向别人就可以一了百了忘却自己的劣根性。
"蹈梅,你固执的劣根性真是太烦,看来不论多少遍为你展示证据和推理真相的意见,你也完全听不入耳,无法抽身于失去同伴的悲伤和不愿承受幕后黑手布下大屠杀的真实。"
"既然你坚持己见,我也不会再为你引导任何的措施。原本想让你轻松一点,你却将好意拒诸门外,一切只能说你是活该。"
也许使逞强的蹈梅屈服实在太花时间,守门人也开始玩腻了。与其不断地解释永远达不成共识的事,倒不如单刀直入地呈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