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明朝,平光县的公堂上。
余大人睡眼惺忪的整好衣冠,看来他又是闭着眼睛穿的官服······果然是神技。
“堂下何人?”
“草民胡邵澜。”
“民女小尤。”
“所犯何事?”
他们开始讲起事情经过。我规规矩矩地站回大人身旁,我没有实权。既不是原告也不是被告不能站在公堂前。要不是这破规矩我早一拳打昏那人渣拿着他手签字画押,哪有这么多麻烦。
麻烦,没错,这个人真的很麻烦。
被我明抓在前,居然还······
“虽然这位小姐的钱袋在我身上,但我并没有犯盗窃罪。大人明察秋毫。”
他的态度实在冷静的过分,余大人问起小尤。
“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个,这个,我······”
小尤根本就没发现这件事,这家伙眼睛里分明就在偷笑啊!
“大人。根据大明律法,私自占据他人财物为盗窃罪。而我只是无意之间摸到钱袋,又不知道还给谁。还想着等一阵去衙门报案,想不到会被您的幕僚抓回来。”
看上去是无意的,但很明显他充满挑衅地扫了我一眼。哇擦!知不知道平光县县民不能惹啊!
“小尤,你钱袋里有多少钱。”
突然被我问到的小尤慌张的说道。
“诶?那个····五两。”
“你欠我的五两,就是钱袋里的那五两吗?”
“欠钱?······是!对呀!”
我猛地瞪了小尤一眼,逼她这么说了。而那个胡邵澜的眼神仿佛直接就在问“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踢你进监狱啦!我站到公案前,
“大人,这一件事上属下才是原告。犯人胡邵澜是属下亲手抓回的,钱袋里的钱也是属于属下。”
“喔,是这样啊。你来说。”
余大人摆明是想早点结束案子回去数钱。拜托你负点责!
“根据大明律法公文和你的解释,你确实不算犯下盗窃罪。”
“······所以呢?”
他充满警戒的看着我,不好意思,警戒无效。
“但是,拾遗不报,足够构成怀疑盗窃罪的动机。”
“拾遗不报?”
“根据大明以往公堂案例,拾遗不报者杖责二十,而我亲眼看见你从民女小尤身上盗取钱袋。人证例证具在,你还有要抵赖的话吗?”
所谓公堂案例,不是明文规定的律法,是根据以往官员裁决的经历的规定。
案情讲解明显因为我加入变复杂了。他痛苦地盯着我,好像是在想之前是不是跟我结过仇之类的。很抱歉,就算没有结仇,破坏民风和挑衅我的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我狠狠地给他瞪回去,好像是被吓到了,胡邵澜咳嗽两声,回复常态,不再看我,反而看向大人。
“大人,请问您案台之上可有《大明律》一书。”
“自然有。”
“可能借给草民一用。”
《大明律》是明太祖开国时集前朝律法而成,每个公堂必备参考书。余大人来上任的时候不看这个都不知道该怎么罚人,经过《大明律》的教育洗涤。现在不也提到杖责都想喊着自己来了吗。
“拿去。”
“多谢大人。”
胡邵澜接过大人台上的《大明律》,装出恭敬的样子打开,面向大人。
“请问大人,施法依据何物?”
“自然是《大明律》。”
胡邵澜翻开《大明律》,交给大人后退下。
“请您帮我找一下,那一页明文,注释着何为‘拾遗不报。”
“······拾遗不报,只是案例名称,当然不会在其中。”
“好。”
胡邵澜翻开《大明律》的最后,露出附夹的页数。
“这是《大明律》附录页目,记载的正是您所说的公堂案例。其中,可有拾遗不报?”
“······没有。”
“所以没有任何有力书籍、卷宗、律法,也没有明确的规定条例,告诉所有人什么是‘拾遗不报’。草民却要因为这条而遭受逮捕。您属下是在害您吧,大人。”
“······”
“既然《大明律》里都没有的案例,县官执法怎么能引用。这是表明《大明律》并非完善,可知是辱及高祖,犯大不敬。”
“你想在本官堂上证明本官犯下大不敬的罪名?”
“草民不敢。”
余大人面沉似水,官威依旧·······背后全是汗了吧。这个男人居然能扯出这么莫须有的罪名来······真是不能小看。
“只不过大人明白草民所述,就应该将草民当堂释放······”
“慢着!”
我一把抢过他手上的书,先具至头顶轻轻放下,嘴里念念有词。比装孙子是吧。
“大明先烈在上,草民夙夜匪懈,万死不辞,誓以此典为鉴,修身养心除恶扬善行事。保国土一方之安泰,效犬马之劳。愿天佑大明江山千秋不倒,万古长青!皇上圣体安康,万寿无疆,万岁万岁万万岁!列代先皇仙福永享,在天庇佑我大明国运千秋万代!”
胡邵澜的眼神换成了看待珍奇异兽的眼神······看鸟啊看!没见过拍死人马屁啊······好像是做过头了。我把书递回给大人,
“大人,属下有疑问。”
“······你讲。”
连余大人都用看怪人的眼光看我,胡邵澜你死定了!
“大人,请您把这本书翻到,县官住处所的定义。”
大人有点嫌我胡闹的说,
“这怎么可能在书里。”
我露出感到奇怪的表情,
“您的意思,难道是在说您做县官从来不睡觉吗?”
“除了处理公文,每天都会睡。”
这时候胡邵澜‘呜’了一声。看来是明白到我在说什么了。
“那属下就不明白了,您是怎么找到连《大明律》上都没有的地方的。”
“这是常识吧,其他官员都是这么做的。”
“多谢大人,属下没问题了。”
我直接转过头瞪胡邵澜一眼,让他被吓退的踉跄两步。我说,
“喂,你的狡辩呢?还有剩的吗?”
他又陷入了沉默,不过依旧不慌不乱。虽然公堂对薄我占尽上风,但是这种不安的感觉是什么?还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