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
“贝,贝琳?你怎么在这!”
安瑟琳惊慌失措地爬起来,小手沾满黑呼呼的油污随意抹在胸前的围裙上,又用袖子擦了擦额头却弄的满脸是脏兮兮的污渍。
薇妮没骗我,这里边果然有我认识的人。
“看吧,我可没撒谎。”她指着用毛巾猛擦小脸的安瑟琳说道,“是你们家的二小姐哦,她现在是我们执行会的成员哦。”
自从两个月前的某天她在晚饭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要深研工程学并且得到大工程师称号而第二天收拾好东西离开公馆,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二小姐了,跟总喜欢往外边跑的克莉希雅不同,她更像大少爷一点。大少爷喜欢呆在房间角落看着魔法专业的书籍和其他奇奇怪怪的小本子,钟情于机械工程学的安瑟琳则是快变成窝在洞穴挖矿、浑身臭烘烘的大胡子矮人的相似存在了。
“二小姐......你这是多久没洗澡了!”
我捏着鼻子靠近她,安瑟琳浑身飘散着阵阵奇怪的味道,就像机油又像是湿透的木灰。
“噫,好臭。两天还是三天,难道说已经一个礼拜了吗?!”
“真过分!我还是会好好洗澡的....呜呜....”
“是是....你骗谁呐。”
我拿走她那捏在手中已经开始发黑的毛巾,换而用我随身携带的手帕帮她擦拭。
脸蛋软乎乎的,摸起来手感格外棒。
“这里有浴室吗,”我向似乎在寻杂某样东西的薇妮询问道。布局与学生会办公室大致相同,而且还是一栋单独小楼,既然如此也应该会有浴室才对。
二小姐自称洗过澡,可是据我多年的了解,她所谓的‘好好洗澡’指不定是几天前的事了。当她深陷于制作她那些至今没找到任何用处的小发明,是会宅在房间里整天不出来的程度。
至于她痴迷工程学的原因,听其他人闲聊得知是因为在她小时候曾经陪公爵老爷出席他国宴会,偶然间见到矮人工匠们打造、正处在检修状态的守城大炮,据说中间发生了许多奇怪却没人解释清楚的事件,只知道当时城里的军械库突然冒起大火毁掉了大多数士兵武器,虽然最后听说抓住了罪魁祸首,是被尼法尔宗教国通缉的叛教者。可结果是二小姐回国后却不停嘀咕要做出世界上最大、最硬、最有震感的大圆筒,从此沉迷机械工程无法自拔。
“啊?嗯,有的,就在那门后.....本来。”
“本来?这什么意思。”
“你看看就知道了。”
拉开薇妮所指的小木门,我怀疑地盯着眼前的场景问道。
“这是浴室?!你跟我说这里是浴室?”
有谁的浴室会堆满零件和垃圾的!
“所以说是‘本来’嘛。”薇妮摊摊手,“浴室早就被拆掉了哦,用来堆放那些没用的垃圾了。”
“马克思...呜呜呜....才不是什么垃圾!”安瑟琳大叫起来,挥舞着手中的小锤子,差点砸到给她擦脸的我,“它们一定会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的!”
话说回来,难道二小姐就是执行会的会长吗?要见我的人就是她?贝德维尔的大胸部们竟然把控了整座学生高层的管理?
真是何等可怕的家族。
“会长?我不是哦。”
当我将疑问询问出口时,得到的却是她的否定。
“那是谁噗哦!!”
一只白色的物体自眼底的死角飞扑而来撞进我的怀里,把我撞到在地上。
准确的说...是胸口。
恶,胸口好痛!
“吸吸!是熟悉的味道!吸哈吸哈!你终于来了,我终于又一次见到你了。”
白色毛茸茸的头发瘙痒着我的鼻尖,娇小的少女趴在我的胸口蹭来蹭去。
话说熟悉的味道是什么味道,体味?
别瞎说啊!
跟二小姐不一样,我可是每天都有好好洗澡的。
“这么多年了,还是那么矮的个子。”
吧唧!
这死孩子在胡说什么啊!
你这被肉眼束缚住的家伙,真正的身高可不是靠眼睛就能看出来的,要用心啊!
少女把脸贴在我身上磨蹭,以至于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声音甜甜的倒是好听的很。
要不是顾忌堵在门口总是满脸怪笑的女仆,我早就一脚把她踢开了。
“胸部....好棒!你果然没抛弃我,跟以前一样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呢。”
吧唧!
哎哟喂,可还真敢说啊!你知道我每个月在牛奶店花了多少钱吗!
我攥紧拳头准备给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子施以惩戒。
“诶诶诶,你摸哪啊!给我住手!”
结果在拳头降下之前,她却碰到了正在茁壮发育的荷包蛋。
这怎么能忍,难得变大了一点,要是又把它压平了怎办!我一把把她推开。
“呼呼呼,贝琳,我们又见面了。”
也因此我见到了她的真面目。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如雪花般纯净的白色的头发绑成双马尾用淡黄的丝绸系住,高贵如融金的金色瞳孔透露着高傲的光芒。个子比起我似乎稍微矮小一点,穿着巴拉德学院的女生制服,胸口校徽与我所佩戴的不同颜色彰显少女是三年级生的事实。
看上去有点眼熟,在哪里见过来着,就在这几天。
......
等等,她不就是在商店街遇上的那个在更衣室里边释放火魔法的蠢蛋吗?!害得我忘记买小裤裤的罪魁祸首!
那旁边的女仆是.......
薇妮的身影跟某个快要消散在记忆深处的某个连自家小姐都不放过的更衣室变态重叠。
哎哟喂去,黑历史啊!
这个地方不能待下去了!有危险啊!先别管女仆是不是上次在更衣室遇到的变态,光是喜欢乱放魔法的贵族小姐就要老命啦。
而且第一次见面就毫不犹豫给我释放了个火魔法,她绝对是跟我有仇的。
我开始慌了,难道说女仆所谓的邀请就是把我带到这里来任人宰割,给人报复,让我为过去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跟以前还在给别人打零工,尚有自保能力的时候已经大不相同了,现在的我可是鶸鸡到连大小姐都打不过的地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