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底层的暮色大陆,通常来说获得阳光的时间是最短的。
一年四季,日照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只有五六个小时,而到了现在的暗季,一日有三小时的日照便是极为幸运的了。
成群的佣兵和拾荒者喧杂着通过城门回到了城市之内,而到了这个时候,才是城市内最热闹的时刻——过着朝夕不保日子的佣兵和拾荒者们,在回到城市后会尽可能的将自己所获得的一切战利品换取金钱,然后在一夜之内将自己的钱财全部挥霍一空,第二日在黎明初现的时候才起身离去,不知道能否再次归来。
佣兵和拾荒者们互相吹牛打屁的在军需官处换取了报酬之后,便是涌入到了酒吧和红灯区之中,而在红灯区中,不少的女孩穿着艳丽和暴露的衣服已经站在了大街之上,等待着佣兵和拾荒者们的眷顾——绝大多数的佣兵和拾荒者在第一时间已经是找到了自己的对象,一边摸着女孩们的臀部一边大笑着进到了店内,而除此之外还有一批人游荡在红灯区的大街上,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蝉静静的站在一个黑暗的小巷之中,看着红灯区上正在发生的一切。
佣兵和拾荒者们很快便是涌入了一个个的风俗店之中,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但蝉并没有任何的着急,仅仅只是默默的看着面前的一切,顺带整理一下自己身上的裙子,再次确认一番自己身上的装扮没有出现纰漏。
很快,在大街上再也没有站街女出现的时候,在许多暗巷的入口处,忽然便是出现了为数不多的一群女孩子——她们看上去很年轻,最起码比之前那些站在大街上的女孩们要小得多,但却依旧穿着着略微暴露和色气的服装,双腿上套着黑丝或者带着蕾丝边的白色丝袜……于是,一直游荡在大街上并没有进到店内的大汉们,便是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虽然过着朝夕不保的日子,但还是有些人想要满足自己那小小的欲望……
为数不多的女孩们很快便是和几位大汉消失在了暗巷之中,而不一会儿之后,大街上又来了两三名佣兵,但当他们看见空空荡荡的大街之时,便是满脸的沮丧,显然也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而来晚了的样子。
稍微等待了一会后,佣兵们便是摇了摇头,朝着酒吧的方向走了过去,只留下了一名满脸胡渣的佣兵还站在原地左顾右盼。
“是时候了。”
蝉看着街头上落单的一名佣兵,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是平静的朝着出口走了过去。
紧接着,最后站在大街上的佣兵,便是在在一个暗巷的入口处看见了一名齐肩短发的黑发女孩!
她看上去不过十四岁左右,稚嫩的很,小脸也有点脏的样子,身上穿着一件稍微有点破烂的黑色哥特连衣裙,但这也并不妨遮掩她的可爱。
“好货!”
孤身一人的佣兵瞬间便是明白这忽然出现的女孩绝对是难得的极品,于是他脑子一热,便是靠了过去。
“……服、服务一次……两个铜币,包夜十个铜币……”
在胡渣佣兵靠近之后,蝉显得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自己的身体,开口用着可爱并且稚嫩的声音说了一句。
十个铜币,不过只是一袋普通面包的价格,但在暮色大陆,却能够买到一个未成年女孩的一夜。
虽然比起其他的女孩一次一个铜币来说有些小贵,但蝉那可爱的声音和面容似乎值得这个价格。
“成交!”
胡渣佣兵喘气了粗气,闻了闻蝉身上那劣质的香水味之后,便直接答应了交易的价格,他看着面前有些小脏的女孩,已经想要将自己的裤子脱下,好好释放自己的欲火了。
而紧接着,蝉在听见佣兵的回应后,便是微微的握紧了自己的双手,并且轻轻点头,朝着暗巷内缩了进去。
随后,佣兵也是毫不犹豫的跟了进去。
视线有些模糊,但一般来说暗巷内都会有准备好的小房间来作为服务,于是佣兵也丝毫不担心自己看不见那小可爱的姿色面容,而他本身也具有一级战兵的实力,根本不会害怕自己会被截杀。
但,走着走着,忽然之间佣兵便猛然发现原本自己还看得见的蝉忽然消失不见了。
他猛然一愣,随之他那多年的佣兵生涯经验便是告诉了他自己一件事情——大事不妙。
“噗——”
下一刻,一把匕首便是无情的贯穿了他的心脏。
不是在后背,而是在正前方。
“怎么可能……”
高达的佣兵看着面前的漆黑的小女孩,不禁大撼,但被贯穿了心脏的他便是瞬间感觉到自己的浑身上下的力量瞬间流逝。
最后一刻,佣兵的大脑忽然清醒了不少——他猛然意识到,那纯黑的哥特连衣裙上隐隐约约的有不少的血渍,而这恶劣的香水掩盖了女孩身上的血味。
但,即使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无济于事了。
“……呼,又一个倒霉蛋。”
蝉长出了一口气,随后将手中的匕首收回,并且迅速的侧身避开了佣兵胸口处喷洒而出的血液——但即使他的动作已经很快了,但那黑色的哥特连衣裙上也依旧沾上了不少的血液。
“……啧,还是不够快,今晚又只能截一个倒霉鬼了。”
蝉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自己连衣裙上新染上的血渍,无奈的喟叹了一口气。
他的这一件连衣裙来自不易,用了十片面包才从一个大女孩那里得到了这件老旧的连衣裙——可他也没其他漂亮的女装能让自己出来勾引人了,只能且行且珍惜。
蝉深吸了几口气,将自己身上的阴影退了下去之后,便是环视了一下,便开始伸出了自己的小手,略微有些吃力的将大汉的尸体开始朝着更加深处的黑暗中拖去。
这名佣兵高大粗壮,按道理来说一名瘦弱的十岁小孩都不太可能将其拖动……但从刚才的爆发一击来看,显然常理放在蝉的身上是行不通的。
“呼……”
将大汉的尸体拖到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后,蝉便是开始在佣兵的身上摸索了起来。
佣兵身上最值钱的还是武器和防具,但这显然并不是蝉这个小家伙能够拿的动的,而且也不好甩手,只能勉勉强强将身上的酒瓶、钱袋以及一些杂粮和钟表拿走。
在快速的从尸体上拿走了一切可能拿走的东西之后,蝉便是深吸了一口气,将尸体轻轻的推入了一旁的臭水沟之中——臭水沟是一个很好的藏尸点,毕竟没有人愿意去臭水沟中翻找尸体,同时臭水沟中的工业废水很快就能把血肉之躯腐蚀干净。
蝉觉得没有任何人能够找上自己,毕竟没人会相信他这么一个看似瘦弱无力的“站街女”能杀掉一名佣兵……而至于消失的佣兵?在这城市内,每个晚上消失的人可多了去了。
“好,可以回去了。”
蝉收拾了一下,随后便是直接一闪消失在了暗巷之中。
虽然只有微弱的灯光,但是蝉却毫不畏惧并且以一个平稳的速度在各个高大建筑的缝隙之中来回穿梭着。
他看似在漫无目的的乱逛,但只要稍微有点经验的猎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家伙正在不断地兜圈子,似乎在摆脱一些不存在的追踪者。
“……差不多了吧?嗯。”
在来回饶了几圈之后,蝉咕哝了一声,随之才来到了一个水井盖的面前,吃力的将其翻起后,小心翼翼的爬了下去,顺带将水井盖顺手带上。
下到下水道后,光线几乎全部消失,常人根本无法在这种情况之下看清路面,但是蝉却毫不畏惧的朝着深处走了下去,就仿佛他能够看穿一切似的。
蝉在黑暗之中步行了五分钟,最终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暗号?”
一个幼稚的童声从黑暗中传了过来,而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蝉却是松了一口气。
“是我,蝉。”
他轻声回应道。
“呼。”
同样处在黑暗中的女孩松了口气,随后一声轻响也是随之响起——那是枪械上保险的声音。
“呼——”
微弱的灯光亮了起来,随之一个小房门便是出现在了蝉的面前。
而通过房门上的通风窗,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有一名脏兮兮的红发小女孩正待在木门的后面,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小提灯放在通风窗上以此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