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临黑暗时,如果没有正视恐惧的眼睛,便会一点点被它吞噬。
一张羊皮纸静静躺在桌面上,一串串字母连接成一段段不为人知的秘史。
“这些都是真的吗。”
雷蒙德紧紧盯着羊皮纸上的内容,不由得觉得手脚发麻,一阵眩晕。
“是真的。”
罗洛和爱因茨站在他面前十分肯定。
惊天的阴谋。
令人难以置信。
这件事一旦公布出去,整个圣殿教国现任的教会高层存在的合理性将不复存在。
“我们暗中追查了这么多年,即使在当时看来天衣无缝,但终究有迹可循。”
“够了!让我静静....”
罗洛和爱因茨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房间。
紧攥的拳头狠狠锤在坚硬的木桌上,尖锐的木刺深深扎进肉里渗出血珠。
“该死......”
————————————————————————————————————————————————————
——————————————————————————
“唉,我为此效忠这么多年的圣殿教国即将化为乌有。”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去山里,去田野,去无人的荒岛,只要有你,我便是幸福的。”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们也有责任。”
“只要除掉了教皇,我们便能获得自由。到时候我们有大把时间拯救教国。这有什么不好的。”
“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这么恨她。”
“当我们相依为命的时候,她悉心照料我,但当她突然体会到肆意践踏生命的乐趣时,她变了。当她的脸上沾满鲜血时,她默默看着我。她眼中那凌厉的光,让我感到恐惧.....那眼神中蕴含着灭绝人性的冷漠.....”
爱因茨有些失神。
“她已经不再是我的姐姐了,不再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能懂那种感觉吗。”
罗洛不懂,所以他只能紧紧搂着爱因茨。
“对不起。”
————————————————————————————————————————————————————————————————————————————————
——————————————————————————————
温暖的浴水轻轻抚摸着**的肌肤,散乱的秀发静静承受着流水的冲刷。
她喜欢在浴池里面静静地躺着。
因为只有在沐浴时,她才能发自内心感到放松。
她静静享受着被温暖包裹着的感觉。
平时略微紧绷的脸颊变得舒缓柔和,略微鼓起的胸部也挣脱了束缚带的捆绑。
无人在旁的时候,思绪也能轻轻舒缓下来。
闭上双眼静静躺在水中,放空的大脑任凭思绪放飞自我。
“雷蒙德....”
不知为何,他的名字却轻轻脱口而出。
仿佛被吓到了一样,她呛了一口水。
不知道是不是泡了太长时间,她感觉自己的脸上发烫。
她睁开眼,看着浑浊浴水中自己的倒影。
一想到雷蒙德,她感觉自己变得狼狈不堪了。
仿佛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被一击命中,而雷蒙德就是那把致命的利剑。
冷酷无情的自己怎么会像一个怀春期少女一样这么期待一个人。
这不是平时冷静的自己。
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慌乱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休息不好?
或许是因为压力太大?
或许是因为琐事连篇?
或许是因为,期待已久的爱?
“呵。”她不由得发出冷笑。
自己早已失去了爱的能力。
任何人都是在利益的基础之上去谈论爱。
朋友之间的爱,亲人之间的爱,恋人之间的爱都是利益构建的产物。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爱。
只有厌恶,只有背叛,只有憎恨。
这个世界也没有人能来拯救自己。
也没有人愿意来拯救自己。
而雷蒙德不会是那个拯救自己的人。
尽管内心十分痛苦,但她已经拒绝好几次雷蒙德的上述报告了。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雷蒙德。
更不知道是以哪种身份面对他。
她只能是掩盖真实性别的冷酷教皇。
她能坦白自己的性别吗。
腐朽的圣殿教国不会接受,愚钝的信徒们不会接受。甚至连雷蒙德也不会接受吧。
可内心却仍抱有一丝丝期待。
或许,他能接受?
或许,他能包容自己?
或许,他就是自己一直等待的那个人?
卸下我的伪装。
宽恕我的罪孽。
救赎我的灵魂。
“你,会是我期待已久的爱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