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手中浮动跳跃的晶莹光珠，脸上洋溢着笑容。
她已经是一名统阶的修者了，而她仅仅七岁。
“妹妹好厉害。”一个长相丑陋的男孩笑着朝她走来，不仅是丑陋，还有一丝狰狞。
因为他眉心和脖颈处各有道长长的血印，与这相比，脸上的麻子倒也不算什么了。
她皱了皱眉，一脸厌烦地看着他，指着东面一字一句道。
“你走开。”
他像是被踢了一脚的家犬，灰溜溜地走开了。
她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是她的哥哥，大家都叫他傻子。
他不爱人群，不爱说话，有时会笑，但不会哭。
他擅长被取笑，他也喜欢被他们取笑，因为他觉得他们很可怜。
可怜到只能去欺负傻子。
他的家族是谢家，谢忘死后的谢家，薄弱而又渺小，往日的风光导致了别人的憎恨。
谢家的修者，屈指可数。
而他，连人阶修者都达不到，在一个需要强者的时候，出了一个傻子。
在一个力量为尊的世界，出了一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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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躺在黑山之巅，脚下是芸芸众生。
触手可及最亮之星，伸手之时散成虚无。
“你活着不是为了取悦那些人。”
“叫我恶魔。”说话者朝他伸出手来，他茫然地看着恶魔，惊喜地笑了出来。
“你好，恶魔，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恶魔只是看着他的眼睛。
“你想要什么，我帮你办到。”
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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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众人面前走了出去，因为他在叫她的名字。
“你想要干什么？”她愤怒地朝他咆哮，他显然是被吓到了，往后缩了几步，但还是将手里的东西递到她手里。
但她望也没望。
离开。
他俯下身拾起被丢弃的饭菜。
都怪自己，做那么难吃。
都怪自己。
她不想看见他，那他就离开。
但他不愿离她太远。
他看得见她，她看不见他，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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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家找什么是一个冰冷的雨夜。
她只是觉得太早。
她需要时间变强。
“谢家欠的，如今要一一夺回！”
因为他们被支开了。
她没有力量反抗，在这种领域下，根本做不到挣扎。
“这个小丫头是谢家的天才……若是……”中年男人贪婪地看着她，灼热的目光令她作呕，但她无处可退，她闭上了眼睛。
“真是漂亮的小姑娘，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
她身上的紫袍被粗暴地撕扯开，露出吹弹可破的肌肤和胸前那一抹若隐若现。
男人笑了起来，那双粗大的手灵巧如游蛇般划过她如雪的身体，慢慢往下游移，蔓延。
男人兴奋了。
“什么人？”男人几乎是瞬间抽出剑来，剑出鞘时的寒光冷了大地，剑尖处，雨水分叉。
那个谢家的废物傻子。
男人愣了愣，这里是他的领域，没有他的允许，没有人可以进入，除非……
强大。
男人这时打量起他来，而他也不经意抬起头。
那怎会是一个傻子的目光？无神呆滞？
那是一位暴虐的君王，漠然看着属于自己的庶民。
男人打了个寒颤，但他自己都没发觉。
他没有继续看着男人。
男人只觉风如刀来，下意识侧身躲闪，回过神来，女孩和他已消失。
雨下得更大了，像是要将大地淹没。
鬼面人们被男人唤来，男人冷冷地说着什么，他们又随影而去。
斩草除根。
男人不想看见他，不想看见那种眼神。
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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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这是一个幻觉。
她正被自己嫌弃的傻子哥哥紧紧搂在怀里，那份温暖盖过了雨点带来的冰冷。
是她看错了吗？这，真的是那个傻子吗？
她第一次凑得离他那么近，她终于看清了他脸上的……不是麻子。
是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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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疯狂地呼吸，一吞一吐要将天地吸
纳。
他需要比常人更多……
才能更强。
数道暗影早已将他与她紧紧围住，那是冲不破的“影限”。
任由他撞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
也都只不过是困兽犹斗，无济于事。
“为什么要救我，他们没想过你……”
“你是我妹妹。”他讲她抱得更紧，留下死灰的目光直视阴影。
鬼面人们在阴影处伺机待发，像是猎人看着猎物掉进了陷阱，虽有惊喜，但仍警惕。
“大人没说……要活的。”
箭划破长空的声音。
他以手为刃，硬生生切断了那袭来的箭矢。
他的身后，高大的阴影魁梧如山，那是天地间的巨人，破碎的羽翼遮住了半边的天空，留下阴影留给他的身后。那双眼睛，漆黑而又空洞。
但是，缺口。
阴影中的冷箭，他没有看见，但是她看见了。
她挣脱出他的怀抱。
他感觉她冷了。
从心扩散到身体外的冷。
没有什么比死亡更寒冷的了。
他停住了防护，箭矢也停了。
阴影中的鬼面人们一拥而上，黑色的匕首一齐插入他的身体。
雨落在空中没有往下坠落，恶魔替他打着伞，看向远方。
“你害怕失去，为什么想要去拥有？你要知道，拥有的东西，才会失去。”恶魔无喜无悲。
“你在躲什么呢，该躲的，应该是这些卑微无知的贱命，他们无知……但并不无辜。”
雨点落下。
他低下头看着妹妹，脸上的鳞片脱落，那是他原本的面容。
“哥哥……活下去……”她笑了，只是对着他一个人的。
他缓缓拔出身体里的匕首，没有血液。
仰起头来，雨点落在他的脸上，发出“呲呲”的声音，而后又化为烟尘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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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好了。”他拍了拍手，“我要妹妹对我一个人笑，她会喊我哥哥而不是傻子。”
“如你所愿。”
（最近睡得有些迷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