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妹妹,醒一醒。”
双眼的焦距随声落而回归。
“?!”
怎么是她们?
“抱歉,吓到你了?还是说,咱们之前见过呢。”盯着苏凝夜眼中的波动,旁橙对眼前的佳人好奇无比。
“喂,”林犀一把拉过旁橙,“好歹是大小姐的朋友,能不能礼貌一点?”
“呀你...抱歉啊大小姐,我只是觉得这位漂亮妹妹的眼神和我的一位故人有些相似...我就是,我其...其实就是觉得很像...”
“好了好了,快继续吧。”旁橙有些不对劲,林犀不解一贯冷静的她会如此。
“不行,我得等会,还是你来吧。”自己也感觉到了有些失态,旁橙坐回一旁的圆凳子,细细打量着苏凝夜。
真不愧是你。差点就出事。
“这位小姐,抱歉,她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还请您放松下来,不必拘束,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可否告诉我,你最近可是有诸多困扰?”林犀静若明镜的眸子里看不到有什么色彩变化。
“是...是的。”
“可是胸闷气短,心中憋闷,感觉喘不上气?”
“有。”
“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坏事在你身边发生了?”
“也有。”
“你最近可有突然做些奇怪的梦?”
“有吧...”
“是关于什么的呢?”
“我记不太清了。”
“不是糟糕的梦,对吧?”
“应该不算吧...”
“是梦见了一些重要的人吗?”
“嗯,很重要。”
“他们对你如何呢?”
“哈...”恍惚转而清醒,闭上双眼躲掉那直击心灵的凝视,“她们待我不错。”
“多谢你的配合。”
“?”
发生什么事了?零还在惊讶确诊的速度。
“大小姐,您的朋友该是得了一种病。”林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苏凝夜。
“还请具体些。”
“相思病。”靠在窗台上,林犀瞟向窗外,“就是不知道便宜了谁。”
“谁敢负了这么漂亮的妹妹?”
不是吧,这都能被你看出来?
“这,这不可能...”零喃喃道。
什么人能配得上小夜?
除了我?
不对不对,谁敢欺负小夜?
“多谢了两位,耽误了你们下班。”
“能一睹这位仙女妹妹,也算值了。”
“...”
“那我们先走了。”
“下次还可以是这里哦。”
医院外。
“小夜,感觉好些了吗?”
“谢谢你,零。你又一次救了我。”
“小夜...”
“嗯?”
“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那个...”
苏凝夜垂下眼帘,勉强做了个笑容。
“当然可以。”
“皎若云中羞月,影垂败盏碎酒清圆。”
“女孩子?!”
“翩绝空谷,婉彻澄溪。”
“那她长相如何呢?”
“月眉须风低语。”
“星眸落雨轻吟。”
“是什么令你都如此着迷?”
“灵系天穹诸,心定神州曙。”
“诶...虽然听不大明白,感觉完全比不上呀...”
“抱歉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
“倒不如说这样的小夜我才更喜欢呢。”是夜。
不见明月的阴森与窒息,隐约有乌鸦的叫声。
「由于原主人灵魂受损,你的部分能力已被禁用。」
陌生的语气,陌生的感觉,以及...
“嗯...”全身上下是缢裂一般的苦楚。
“呼啊...哼...”苏凝夜全身不可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即使是重重地深呼吸也不能缓解哪怕一分这钻心的痛。
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苏凝夜蜷缩成一团,险些喘不上气。
‘啊,要来了吗...’心中突的安宁下来,闭着眼睛似乎也可以看到整个房间。
灵魂被从身体中剥离了吗,痛的却又那么真切。
云散,月现。
映照着女孩惨白的脸,和身上满是虚脱汗水浸透的睡裙。
窗外的月儿忽的近了些。
又近了些。
“哈...哈...”女孩虚弱的呼吸声中,屋里的木地板上,月亮的形状变了又变。
新月...
盈凸月...
满月。
不过短短数秒,一弯琼勾已是银白色的玉鉴。
正中央处,一柳白色缓缓升起。
“终于...又要来了吗...”没想到如此便是气数将尽,疼痛盖过了汗水流入眼中的不适,艰难地微微睁开左目,苏凝夜模模糊糊地看着床前的倾泻的白。
“皎若月而澄澈的心呦,请聆听我的诉求。”
“苏醒吧。”
刚刚还因痛苦而银牙紧咬的女孩,脱力一般沉沉得睡了过去。
“还是不奏效吗。”
双眼禁闭的女孩仍旧留着痛苦的表情,及背的黑发流水似的化作了截然相反的白。
“这是...!”曾几何时似乎在哪里见过相同的症状,软软的声音险些失声惊起。
“连这个都可以坚持下来吗...”
第二天。
“小夜!!”触目惊心的白色映射在零的瞳孔里,也难以掩盖小嘴微张的讶异。
带着不安与难以置信,颤抖的手试着触碰了一下那纯白的发丝。
“咦?怎么好像...”就如同上好的丝绸,柔到不能再顺,顺到不能再滑。不似那种苍老的惨白,而是原初的新生态。“小夜,醒醒。”零轻轻地推了推苏凝夜,白皙为零碎的纯白衬得反而有些病态,刚刚清醒了些,那宛若铭刻在记忆里的痛楚立刻惊醒了苏凝夜。
“早上好,零。”勉强摆出一个笑容,苏凝夜费劲地撑起身体,零看她有些踉跄连忙伸手帮忙稳住身形,撩起了那一抹纯白。
“诶,这是...?!”
“等等,小夜,你先摸摸看。”
“哈?我...这,这怎么...”昨天晚上好像发生了什么。
苏凝夜脑袋乱乱的,昨晚隐约看见了眼前好像是同样的白色,不过这手感还不戳。
“小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零看着苏凝夜错愕而又迷茫地端详自己的白发,坐在她的旁边,嗅着少女独有的清香...
“嗯?今天的小夜不是薄荷味的,是甜甜的。”
“呃...是吗。零,帮忙扶我一把。”
“不穿丝袜嘛,感觉昨天穿丝袜的小夜会更漂亮些。”
“学校发的这些都太薄了,轻的跟纱一样,我已经扯坏两只了,剩下的两只也不是一个颜色的。”
“哦?小夜只有一黑一白吗,我记得学校还随机发了两双其他颜色的,喏,这是我的金色的还有紫色的。小夜的两只虽然颜色不同,但是感觉穿上会莫名的搭。”
“对了,你刚刚说,昨天?”
“是啊,昨天咱们一起去的诊所,不记得啦?”
啊...真糟糕,疼晕了之后连昨天发生了什么都不记得了,除了那道白色的身影,现在也是记忆犹新。
月钟
直到下一轮新月结束时,你将可以接受并使用来自月亮的力量。
这会解锁部分新的能力。
「月」
—新虹—(Ⅳ)
你将源源不断接受到来自月亮供给的额外能量,它们被称为「月痕」。该效果在任意世界均可生效,并且储存于独立的系统中,不受任何干扰。日出至日落之间时速率会有所减弱。
新月日效果翻倍。
截止之期时效果可与新月日增益叠加。
弦音(ⅲ)
月痕波及的一切都将被附加标记。第一次标记时,被标记者在你的探知范围内使用的一切隐蔽技全部无效。在离开你的探知范围前,标记将会保持存在。离开后会于三日内淡化并最终消失,再进入时将被重置,恢复初次标记时的印记强度;多次被标记时,标记将不再消失;除非再次被标记者已被灭杀。再次被标记者将受到特殊能量的额外伤害,且其所持有的任何形式能量效果都将对你减半。
盈湖(ⅱ)
月痕的部分收益将转化为随机的属性点数,且在使用的能量不超过这个部分的范围之内时,加成将恒定存在。
满月(ⅰ)
你拥有一次将月痕储备加至上限的机会。
满溢的能量藉此将拥有双倍效果且瞬间全部发出。此后奏响《致白若安》。
若使用机会,则在下一次能量完全充盈之前,血统将被禁用。
“小夜,小夜?”
“啊...抱歉,我还在想昨天的事。不过确实没什么印象。”
“也是,当时你很是迷离,所以我才带你去了那里。”
“哪里?”
“心里诊所啊。”
“哈?为什么要带我去那种地方啊。”
“因为那之前你的状态真的非常糟糕,我有些害怕,就擅自做了决定。”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零。”
“小夜,我无法向你表达我看到你憔悴的不成样子时的心情,我知道这世间出现了许多不合常理的事情,我也知道你们可能是出于为我好的考虑,但我不想就这样被你们保护着却还一无所知,我做不到,”零的声音带着哭腔。
“所以不要因为这样而孤立我,好吗...”
少女的眼泪,果然还是只能哄吧。
“抱歉,零。之前一段时间我可能都在忙着处理自己的事情而忘记了考虑你的感受,我为我的失误向你郑重道歉。”对于这些,苏凝夜自己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但是,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和平安宁了。想必你好几次次也见到了,我身上姑且向你解释为武技的力量,还有珞莉娅所用的本来不可能存在的所谓魔法,以及逃出她的魔法后我抱回来的艾莉茜娅,别看她长得幼小,实际上却是一条龙。”苏凝夜至今都在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但曾经一路走来的经历让她保持了冷静。生而无畏,对这个世界除父母外再无牵挂。后来因为特殊原因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阴暗面,那和平与安逸被彻底粉碎,自己选择了战至终章,行走于黑暗,但服务于光明。
“这太扯了,对吗?只有我们那边神话故事中传说发生过的变成了真切的事实...开始我跟你一样,觉得不可思议,认为是天方夜谭。亲眼所见后我到现在仍然觉得这是一场梦,或者仅仅是梦的开始。我在这其中见到了悲剧,所以我并不推荐让你参与其中,但我会尊重你的意愿,毕竟你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它们的存在让我们的平静生活脆弱得像张纸,再难如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