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号：唐姥太太
姓名：不详
年龄：不详
身份：唐家堡老祖宗，唐家不知道多少代的老老老前辈，现任门主见到她都得叫一声姥姥。
身手：深不可测
性格：易怒，冷漠，古怪，精明，难以捉摸
喜好：不详
PS：外形是萝莉，不知是有意化身还是练的武功副作用导致。
——以上，便是我目前所能获知的有关唐姥太太的一切情报了。
与当初分析那位红衣女捕头的情况不一样，眼前这位唐家老祖宗，资料上几乎一切都是未知，仿佛总有一股看不透的云雾遮掩着庐山真面目。就如同眼前的萝莉体型，也不过是一种粗浅的伪装而已。
我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句无心之言的玩笑，都能引起杀意的压迫，仿佛砧板上的鱼肉在任人宰割。更讨厌的是，我甚至找不到任何可以求活的手段。
妈的，要是当时带一把手枪过来，管他丫的圣人还是什么，一梭子崩了就完事！
“你好像很不爽？”她忽然出声。
我摆了摆手，苦笑：“无论是谁，在准备和美女干那种事时被打断，都会不爽。”
“呵，这个时候还在说谎？”她冷笑一声，指了指那杯茶，“你骗得了悠悠那个傻姑娘，瞒得了那位精明的老板娘，可在我几百岁的老人家眼里，那种粗劣的潜入和打探只能算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级别。我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识过？若不是见你进门至今没害过任何一个人，我姥姥直接一巴掌就呼得你七魂溃散，让你自此变成一个白痴！”
话毕，那份搁在桌上微凉的半杯茶啪的一声，裂纹遍布，砰然四散，
我敛起嘴边的假笑，平静看着她，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进入唐门的这十余天，不练功，不看书，每天闲裕时间都在堡内四处逛，而且每次走的路线都不一样，绝不重复。昨天，你来到唐家集，吃了一份涮羊肉，两份清炒花甲，期间与店家总说了三句话，与小二说了七句，花费五十七文，而其余大部分时间，则与那个两年前来到此地的乞丐小骨子在一起。之后，小乞丐身上多了八文钱，而且显然与你暗中达成了某种交易。事后，你又特意前往夜店，装作不知情的情况下误闯牛郎店，点了一堆最贵的美男，却临时借口说自己没钱，从而被老板娘没收掉外室子弟令牌，‘被迫’在此地打工还债。”
对方一口气说完了长长一段，瞥了我一眼。我明白，这是一种示威，意思是说，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唐门的探子眼底下纤毫毕露。
我神色平静地看着她。“然后呢？”
她和我对视着，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白眸子里似是觉得有趣：“你不害怕？”
“害怕？害怕什么？我又不是奸细，加入唐门也是堂堂正正的遗愿，没什么好怕的。”
唐姥太太眯起眼，不说话了。一双小手交叉叠在身前，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
我坦然与她对视。
在来唐门前的路上，我就通过那个带队负笈游学的老先生还有大方的话里，知道了一件事情——这个江湖，现在并没有读心术。
不管你武力再如何高。
当然，之所以强调是“现在”，是以为不排除以后是否会有这样的人出现。据老先生所说，多年前那位恶人谷谷主据传便是有着读心的能力。只是年代过于久远，到底这传闻是否真实也不得而知，有待商榷。
但我敢肯定眼前这个唐家老祖宗并不知道我的秘密。
时间在那点燃的香气中逐渐流逝。
过了很久，她才又重新出声：“是我派人故意透漏你在这的消息，让悠悠知道的。”
我“嗯”了一声。
“你早知道了？”
“从这傻姑娘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
“说说看。”唐姥太太似是很乐意听我分析。
“首先，知道唐悠悠与我关系不好的人不多，只有当时同渡那一船的人。我知道之前与唐悠悠一起做任务的那位师兄这几天并不在唐家堡，所以排除了他的嫌疑；而那群船员，还有负笈游学的读书人们，都不可能，一是没这个方便，二也是没必要这么八卦。所以，只可能是某些对我有兴趣的人，比如监视者。”说话期间，我瞄了一眼四周，虽然感觉不到，但估摸着此时应该也有几道眼线在外面等着吧？啧，不会武功就吃亏在这里了。
唐姥太太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所以你故意挑逗引诱悠悠那孩子，逼我们现身？”
我摊了摊手：“我只能说，你们派来试探的这个人选，实在不咋地。”
唐姥太太微叹了口气：“没办法。”
我低着头，若有所思。
“你给我的感觉，和一个人很像。”唐姥太太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忆着：“他一出生就和你一般，对什么都漠不关心，似是在更远的地方才有他所向往的东西。同龄的别家孩子都在读书认字，勤奋练武，他却整天无所事事，说时不时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字词。但这却不妨碍他成为唐门有史以来最为聪颖的子弟。小家伙没看过几本书，却能随手写出最详细的论据文章；没接触过几人，却只见一面便能把对方的资料掌握得八九不离十。而那小子的为人处世也是圆滑得很，就仿佛……仿佛他生而知之一般。”
沉默片刻，唐姥太太又说了一句话：“你和他，身上有着一样的气息。”
我心道这老家伙老糊涂了？莫不是年老寂寞，把我当成她口中某个人的替代品了？
我半打趣地笑道：“难不成您这种高手，也会相信那虚无缥缈的转世，以为我是你所说那人的转世？”
“不。”她摇摇头，单手斜托着脸，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和他，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藏剑山庄那也有个小子，应该也是你们同类。”
香雾依旧缥缈。
我面色平静。
内心却是一片狂澜！
——她是怎么知道的？
“唐傲天，唐门工作室，还有夜店。”没等我开口，她便解释了：“工作室，还有夜店这种大唐前所未有的新鲜概念，都是唐傲天这小子当年提出来的。你这几天应该没少在查他的资料。我从你身上找不到其他任何势力的痕迹，也察觉不出其他意图，那么便只剩下一条猜测了——你，和傲天这小子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我没有说话。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应该惜字如金。随便不经意的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有可能让对方获取更多的信息。
看我打定主意死硬不开口，唐姥太太有些不满。“罢了，既然你打死不肯开口，那我也不必勉强你。当年有人为了对付这老天，从外界接了不少人来这地方。这群人里，有些人不错，比如我的傲天孙子，也有些人不咋地，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仗着自己见识多些，便视这个天下的人如牲畜。对于这类人……”她咧了咧嘴，笑容有些阴森，“我唐姥太太遇见一个，杀一个。”
我连忙表明立场：“我没想过对唐门不利。”
她眯了眯眼：“那目的呢？”
“回家。”我缓缓而认真地说道：“我只想回家。”
她思索了一会，似是认可了我的说法。“怎么回？”
“不能说。至少目前，我是不可以说的。”眼看她身上的杀气又越发浓郁，经过深思熟虑，我不得不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线：“我只能说，我的目的并不是唐门。按照原本计划，我应该是要到藏剑山庄那边的，只不过我中途反悔了。因为，我不想当棋子，不管是谁的棋子。”
又是沉寂压抑的一段时间。
“你能担保永远不做出对唐门不利的事情？”
“不可能完全不影响的。”趁她脸色还没变黑之前，我连忙补充：“可有时候，吃点小亏，才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和好处。你作为唐门老祖宗，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她静默几秒，点点头：“有理。”
我尝试伸出右手：“那我们算是谈妥了？”
她却无视掉我，站起身来走向门口。离开前，她顿了顿，”老实说，我不喜欢你这种人。但是作为生意人，你这样的对象却是最好的。”
说罢，唐姥太太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瘫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直到此时，才感觉到身后的衣衫早已湿透。
楼下忽然闹出一顿动静。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碎椅声，有人横着飞出了风华楼，滚落至街上。
在众人猜疑和畏惧的目光中，那道小小身影负着小手迈出了大楼，走向了夜色深处。
不多久，老板娘走上楼来，我向她提起刚刚那事。“哦，那是某个喝醉了的江湖大侠有眼无珠，见到老祖宗面上伤疤，居然也敢嘲笑调戏，真是活腻了！”
我咽了咽口水。“她脾气一向这么差的吗？”
老板娘瞥了我一眼，眼神里透着同情和惊讶：“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还活着？”
想起之前自己还不知死活地小小调戏了一下对方，我不由得沉默下来。
是不是该去烧烧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