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银三郎,天生有一种能力,若别人对我说真话,我就能听到接下来五秒对方心里想什么。但是我在实操中发现,如果条件改为对方说假话的话,会更有使用性。
就比如说现在,我斜靠着二楼栏杆,看到楼下一位客人正大声嚷嚷:“怎么还不上菜,老子等了多久了!”随后我就听到他在心里大骂:一群没吃饱的废物,跑这么慢。这时立马有伙计上前陪笑:“实在对不起啊,让您等这么久,马上上,马上上哈。”然而我什么都听不见。
虽然这个技能并不好使,但俗话说没有废物的技能,只有废物的人,凭借我的聪明才智,引诱对方不经意说一句真话,从而听取对方的心声,我也算是爬到了这方圆五里地第一酒楼大总管的位置,这也是为什么我不用端茶送水,站在这摸鱼的原因。
突然,门口又有一阵骚动,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直觉告诉我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披头散发的男人在推开大门,大喊:“干什么呢,还不过来迎客!”酒楼门口一般都会有小童迎接宾客,然而今天我都打发他们去后厨帮忙了,好伺候这群五分钟都等不及的饿死鬼。况且他们醉仙楼本就不凭卖饭菜挣钱,今天没有大人物到来,自然无人在意。
他的这声嚷嚷自然招来一些护卫的关注,他们正闲的慌,还未上前就满脸讥笑的看着他,显然是认识,几个人各个摩拳擦掌的围上来:“哟,这不是拐十八里山路才到的客栈的店小二吗?你知道这什么地方吗,就敢来?嗯?”
那人却一脸气定神闲:“能是什么地方,喝酒的地方,你以为我连这个都不知道?”
“什么?”护卫脸上青筋暴起,扬起手就要扇过去。
我听不到这人的心声,这么明显的故意挑衅是为了什么?总之不能让对方如愿,能坐到这个位置,追求的就是一个稳字。
于是我立马打断了他们:“把他带上来。”
对方看到我时竟然一笑,我隐隐觉得不妙。转眸看着侍卫不甘的瞪大眼睛,我微笑着开口:“进门便是客,莫要两相待。”
他又盯着我看,我心里顿时有些发毛。但是马上他扬了扬头,仿佛在向比他高的三位侍卫炫耀,然而他仍觉得不太够,补充道:“听见了没有?”
看到对方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心中不禁嘲讽,真是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他今天是不是有点谨慎了。
“给我们尊贵的店小二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席,都给我“尽心尽力”伺候好了。”我本想说对方“看他千里迢迢赶过来多不容易”临时该为了“那家伙哪有机会再来这种场合。”
“是,总管。”楼下传来应和声。
“这边请。”立刻就有人讲店小二引入一间包房。
侍从叉着腰问:“你喝什么酒?”
“我又没来过,怎么知道有什么酒,给我拿贵的就行了。”店小二说。
虽说同为客栈的店小二,但侍从觉得自己就比对方高人一等,看对方说话如此不客气,还直接大言不惭的说要最贵的,气的面目扭曲,咬着牙道:“你……”
然而那店小二还顺便浇了一桶油:“怎么,区区店小二跟你说话,你不高兴了?那还真是抱歉。可以了吧,还不快把酒拿来。”说话时已经顺势做到了能坐三个宽的椅塌上,摊开双臂,翘起腿。
看到对方竟如此嚣张,侍从的脖子上的青筋凸起,转念一想到对方估计马上就是个死人了,这才平复心情:“请稍等。”
不一会儿,桌上已堆满菜肴,一紫衣女子抱着一瓶酒走进包厢,亮紫色的指甲在洁白如玉的酒瓶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艳丽。
“这是什么酒?”店小二问。
“是极品白酒。”女子答。
她开始往酒杯中倒酒。
“极品?”店小二又问。
“是。”女子答。
“翠云还在吧?”店小二突然问。偷听到这,我突然意识到这会不会又是一桩被抛弃的舔狗来找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故事。
女子一怔,似乎知道些什么,店小二却提醒:“少操闲心,快把人带过来。”
女子叹了口气:“我会把话带到的。”
女子走后,店小二突然开始自言自语:“这群家伙,居然拿我店小二开涮,”他再次举起酒杯:“这酒香和色泽,别说极品,连三品都算不上。”说完又嘬了一口:“哎哟,这群混蛋,真是可恶。”
“砰”的一声巨响,进来的不是翠云。
“喂!你这个臭小子!知道这是哪儿吗,就敢滚进来!”一位面目狰狞,皮肤黝黑,侍卫着装的人推门而入,要不是自己工作的酒楼,怕能直接把这门给踹飞了。
“怎么?店小二到这里喝酒是这么不可理喻的事吗?”那店小二依旧端着酒杯,眼皮半抬不抬。
我心里不禁嘀咕,这人莫不是有心里创伤,怎么一直在强调自己店小二的身份。
“什么?”侍卫隐隐觉得眼前这人好像哪里变了。
“你叫......薛强是吧?”店小二朝对方举起酒杯:“过来坐,我给你满上一杯。”
“哈?你这小子今天吃错药了吧?”薛强说着还是坐到了店小二对面:“你莫不是上次脑子被打坏了?”
店小二不语,倒了一杯酒,递给薛强。
“你最好喝完酒立马滚,”薛强接过酒杯:“在事情闹大之前。”
若对方只是狂妄之徒,来这蹭酒,打一顿扔出去也就罢了,但若对方真有什么目的,怕是不能留活口了,我抚摸了一下剑柄。
店小二还是不语,薛强恼了:“嘿!你到底听得懂人话吗!”然而掌风还未到对方眼前,他便惨叫一声,一根筷子不知何时已经贯穿了他的手掌。
此刻店小二却又露出了微笑:“薛强,你为何对我如此无礼?我本想见完翠云姑娘就走。你为什么要像疯狗一样朝我叫唤,啊?”
然而薛强已经没有办法回答了,他痛的弓成一只虾米,不停地呻吟着。
突然门又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