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
那是为相爱的二人所举办的,缔结他们爱情契约的神圣仪式。
那里有教堂、有红毯、有庄重的音乐,有鲜花与草地、有琳琅的灯光与烛台、有哭泣的亲朋与祝福的好友,当然最重要的是——那里有穿着白色婚纱,在约定之处等待你的新娘。
我一直觉得自己肯定与婚礼绝缘,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踏上那条红毯,不过即便如此,在现代传媒与影视业的狂轰滥炸下,即使是再不关心的人也会对那套流程熟稔于心吧——首先是浪漫的求婚,递上价值不菲的钻戒;随后摇身一变,穿上礼服,走过红毯,在主婚人的面前互相宣誓,交换戒指,最后与她幸福拥吻……
大致是这样,没错吧?行使完这一系列仪式后,你和她就成了法理与义理上的夫妻。
有种说法是人生的浪漫与爱情既到为止,因为接下来等待着的将是被柴米油盐与鸡毛蒜皮所主宰的无趣人生,更悲观的说法则是——欢迎踏入爱情/人生的坟墓。另一边的意见自然截然相反,他们如同讴歌青春一般讴歌着爱情,深信爱情能承受时间的打磨,能将平庸生活重新打上一层浪漫的晕光。对于以上两种意见我都不置可否,因为我对爱情也好、浪漫也好,对于这些常与婚礼结伴出现的词并不是太感冒。我在想、我一直在思考——我的理解是,也许婚姻并非必须添加爱情、罗曼蒂克这样的主料,也许婚姻的作用可以极限地精简到——只是让两个单独的人结合。
让两个单独者,变成一对厮守者。
仅仅是这样的仪式而已。
对吧?
换句话说,婚姻是……孤独者们用来对抗孤独的最终手段。
我一直以为自己肯定与婚礼绝缘,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踏上这条红毯。
怎么回事,到底哪里搞错了?
我看着脚下的红毯,扫视身上的礼服,望向远处……远处手捧花束,身着纯白婚纱,一脸幸福地回望我的她。
我是在做梦吗?
我竟然置身于这个人生最重要的殿堂。
而且新娘还是她,那个……曾被打上“素数”的烙印,曾以为永远也无法摆脱孤独的人。
如果这是梦,那这一定是一个相当真实的美梦;但如果这是现实,那这可真是个无比荒谬的现实。无论如何、不论如何……我开始回想起来。
回忆对我来说绝非什么有吸引力的事,不过我还是试着去回忆了。
回忆起那个初春的事。
回想起我和她……不对,我和她们——我和那群素数少女们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