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轩见说服不了柯蓝,起身直接将女孩整个反推回那中央祭坛井壁上。
“痛!……”柯蓝的身上还都是伤,这一下可以说是疼得不轻。
而睁开眼,眼前,是安雨轩的脸。
好近!柯蓝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猛烈地跳动。这是什么感觉?她感觉脸上好像在发烧,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安雨轩推开,然而哪里都又使不上力气,浑身酥麻,想要推人的手,却也只是轻轻放在安雨轩的胸膛上。
井咚?安雨轩一只手撑住井壁,另一只手就撑在柯蓝的身侧,极近的距离让安雨轩自己也着实紧张,严厉的话语,却带着温和,
“现在,不准再想任何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明白吗?这些生和死的事情,给我以后再去烦恼。这会儿,只准听我的,懂?”
柯蓝唔嗯地点了头,她想要低下头去回避安雨轩灼热的目光,却发现稍一低头的话,就要碰到安雨轩的嘴唇了。
于是自己的心跳变得更快了。
安雨轩的脸又少许贴近,柯蓝脑子里现在只剩下一片空白。
要做什么?难道是……是要了吗……我……呜……这是……怎么办……
思维断层,呼吸加剧。
安雨轩一只手轻轻捏住了柯蓝的鼻子。
需要剧烈换气的缘故,柯蓝立即张开了嘴,她甚至有些担心,嘴里会不会有奇怪的味道,这么近的距离,肯定能闻到了。
然而就在柯蓝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冰凉的触感已经附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清凉可口的液体从嘴角就这么流了进来,鼻子被松开,自己才发现“被骗了”
那明明是装着赤红色药水的瓶子,而自己吻上的是那玻璃瓶口。
赤红色的药水甘甜可口,一喝下去甚至还有些止痛的功效,但柯蓝自己却因此而生气得很,身体稍一恢复,立即把还剩下一点的药水瓶子从嘴边推开,连安雨轩也用脚蹬在他的肚子上。
“唔!你这家伙!”柯蓝不满道。
“嘛……喝了就好,对不起啦……虽然不该这么强硬……但是我想你的身体的确不容乐观,还是尽早喝药比较好。”
安雨轩有些尴尬地站起身,他倒是料想到了柯蓝会生气……毕竟刚刚还是半强迫的,只是没能想到确切的生气原因。
柯蓝也随着起身,拿过还剩下一个底的药水,半看半羞地与安雨轩说:
“我好好喝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才行。”
“好,什么事情我都答应你。”
于是柯蓝转过身,双手捧着那瓶药水,仰头饮尽。轻擦嘴角,脚底微微一垫,转过身来,望着安雨轩的脸,细声说道:
“把刚刚……的事情……做完。”
“啊?”安雨轩听得一脸懵逼,什么?刚刚什么事?
柯蓝整个脸羞得绯红,心脏再次在胸口乱撞起来,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说出那句话。
月光悄然透过祭坛的窗口,洒在柯蓝的脸上。
那一抹绯红,似乎才提醒了安雨轩,少女所期待的事情。
心跳,漏了半拍。
呜咕的一声,口水吞了下去,安雨轩扶着柯蓝的肩膀,把脸逐渐贴了过去。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了一起,红色的面颊也连成一片。
紧闭双目焦急的等待,最终换来温和的蜻蜓点水。
就当安雨轩将双唇轻轻碰触柯蓝面颊上的两瓣桃花之前,他便将脸便迅速地游离开来,将下巴抬到柯蓝额头的位置,长长吸了一口空气。
“不是说,要等到结婚的人才行吗。”
柯蓝紧紧地揪住安雨轩的衬衣衣领,“太狡猾了。”
忍不住心里的波澜,安雨轩紧紧地将柯蓝拥入怀中。贪婪地吸食着柯蓝的发香,以及飘散到空气中的体香。
“不要闻!”柯蓝一把将安雨轩推开,卷着头发害羞地喃喃道,“都是汗味……”
“没有啊,柯蓝身上一直都有很好闻的味道哦。”
“哼,变态……”
“嘿嘿0/////—”
安雨轩静静走到正在闹别扭的柯蓝身边,牵起她的手,深情地说道,
“走吧,我们先下山吧,夜晚太凉,总在雪山上带着会着凉的。”
“嗯……”柯蓝显得有些犹豫,仿佛安雨轩牵动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心。晚风夜吹凉,直叫人想去往远方。“我们去哪里呢?”
“我们不回孚勒尔德了,去洛伦之森吧,去那里等你的伤好起来。”
“可我是孚勒尔德的祭司。”
“以后不用是了,我想你奶奶应该就是这么安排的吧。再以后的事情,你想住在哪里,就等伤完全好了再说吧。”
其实柯蓝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她想着将要和安雨轩在一起很久一阵时日,心里便已经是欢喜异常了。
只是她的心里,依旧对生养自己的这片土地留有眷恋。
柯蓝历经这些事情才有预感,或许自己并没有祭司的力量,或者是挖掘不出祭司的力量,只是在被人捧举的过程中,自己当作自己是为孚勒尔德的祭司了。
毕竟……果然从自己的身世去想,是这样的……
她一时间想起过去自己曾经感受到的种种暗示,无一不可以说明自己并非真正的祭司这件事。而如今果然自己对血灾这件事束手无策,那份祭司应当有的感应,自己也几乎从来没有感受到过。
可……如今也无人可认证了……对了,还有科尔威和自己的爷爷可以问。
“我想先去一个地方……”
“嗯,好,我想……我在离开前也有地方要去。你现在方便走路吗?我背你下山吧。”
“好……”柯蓝乖乖地趴在了安雨轩的背上,宽阔而温暖的背,虽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然而这次比之前发烧的时候更加清醒,感触也更加清晰一些。
两个人自在地畅想着未来的生活。无论是游乐园,还是面包房,都想再去,以及世界上最美的森林,和最壮阔的瀑布,也算在计划之内。
有说有笑的,安雨轩寻求的安定平和可以供两人温馨度日的愿景,柯蓝想要见识世界,游历四方的畅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缤纷的彩绘。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到了山脚。那里很贴心地停着一辆马车,
“你奶奶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安雨轩笑着说道。
他把柯蓝安稳地放在车的后座,拉上帘子,然后跳上了马车车夫的位置。
“你会驾车?”
“感觉上不会,但又……不能说不会吧。”握上缰绳,那股熟悉感,又来了!
这就是所说的学习力强?其实这是最让安雨轩自己感到奇怪的一件事,如果按黑影说的,是学习力的原因,那么连从来没做过的事情,都能“学习”到?未免也太过了些。何况这不仅是在学习方面,而很多行动的时候,也能自然开启条件反射模式,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估计……安雨轩想道,只能是包含在自己身世的秘密里了。
也就是……“安雨轩”的过去吗……
如今也无从得知,还是不想了。
“你驾车……居然这么好吗?”
安雨轩在有些崎岖狭窄的路上,把“马”控制地很好,几乎是最多地减少了颠簸的程度。
这令柯蓝不禁大为赞叹,而面对着赞叹,安雨轩实在无法回应。
“要去哪儿?”
“想在离开前……问爷爷一些事情。”
“那我们先去避难所看看吧,血精灵看样子早就全部消失了,大家应该也刚从避难所出来。”
安雨轩驾车前往了避难所,由于不能暴露柯蓝活着这件事的缘故,他远远地停下了车,向搭起营帐的临时营地走去——孚勒尔德已经用就难用营帐(军用营帐)为各位难民搭起了庇护所,可以说是很快就要打算重建家园了。
临走近的时候,安雨轩被值岗的士兵发现,被勒令禁止了前行。
“我是洛伦的安雨轩。”他平静地报上姓名,自己的身份至少在孚勒尔德还是可以用的,并且也应该会有知道他的人。
“我当然认识你啦。”他说着放下了枪,憨厚地笑了笑,安雨轩定睛一看,原来是阿波克罗。
“阿波大哥!原来是你。”
“是啊,我是二长老的亲卫队队长嘛,肯定是要被安排来保护民众的,你怎么样,看你气色还不错,血灾也没有伤到你的样子。”
“你也没事,真是不错,这次孚勒尔德……真是被我赶上了不合适的情形了。”
“嗯……损失的确很惨重,军队,大多数民众,房屋,作物基本上都化作虚无。我们在等洛伦的资助,已经发出请求了。我们的人打算明天早上就开始在土地上修缮房屋,我想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了,我们孚勒尔德人还是十分勤奋的!唉,只可惜,族长和祭司都牺牲了……”
“真是很遗憾……”
“先进营地吧,我给你找地方安顿。”
“不,不必了,我那边……还有任务,已经被血灾耽搁了,得赶快赶回洛伦了。”
“诶呀,那真是可惜。”
“有两件事想问你,军队之前护送我们来的车队,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军队的车啊……应该在城里吧,估计已经被破坏地差不多了,怎么了?有东西忘在车上了吗?”
“嗯,我会自己去看一下的。还有就是,柯蓝祭司的爷爷,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柯蓝祭司的……啊,我有说过啊,族长大人牺牲了。”
“啊?”
“嗯……为了守护大家最后的避难所,族长大人英勇地在门前阻挡了众多血精灵,最终光荣牺牲了。明明就差一步的,如果能早些结束的话……啊……不,我这不是在埋怨祭司,如果没有祭司大人的话,我们是不可能迎接新的天空的。”
“好,我知道了,不好意思不多聊了,大哥我先走了。”
“嗯,你快去吧,夜路小心些。等任务完成了,有机会再来孚勒尔德吧!对了,把我身上这件备用的帽衫脱给你吧,打算行路的话,晚上实在太冷了。”阿波克罗说着脱下了身上灰黑色的长袖帽衫,给安雨轩强行套上。整洁干净且柔顺的布料,可以见得这是不可多得的好衣物。
“谢谢你的帮助,真的。”安雨轩没有推辞。
“别客气。”
安雨轩挥别了阿波克罗,回车上和柯蓝说明了情况。柯蓝听闻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暗暗地说道:“原来……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