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林的引导下,亚瑟从湖之仙女手中拿到了断钢剑(Excalibur)。凭此神剑之威,亚瑟再次挑战帕里诺,轻松降服了他。
在回归大部队的路上,梅林语重心长地对亚瑟交待道:“神剑虽好,不过与那剑鞘相比,也只是凡品而已。亚瑟,万万切记,鞘不离身,方能保你百战无伤。”
「……」
「喂,亚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唉……唉!听着呢。不过……刚才在老医生那遇到的女孩儿,究竟是哪家的小姐呢?」
亚瑟口中提到的女子,是他先前在梅林引荐的巫医处疗伤时,迷迷糊糊中瞧见的一道倩影。
「你说格尼薇儿吗?」
「对对!姑姑你认识她?」
「只是有所耳闻罢了,传说中的英伦第一美女,兰特格朗斯国王的女儿。」在说到“第一美女”的时候,梅林在斗篷下露出一丝轻笑。
「嗯~」亚瑟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梅林一眼便看穿了亚瑟心里的小九九,他八成是对格尼薇儿一见钟情了。
「小子,我劝你最好打消那念头,跟那老头子扯上关系的女人,绝非善类。」
「姑姑不也跟那巫医交情匪浅?」
「所以姑姑我也不是啥好东西。」
亚瑟笑了,自他拔出石中剑后,还是头一次笑得那么天真。
「姑姑还能害我不成?」
梅林只是沉默不语。她本能的感觉到,格尼薇儿绝对是个红颜祸水,她那倾国倾城的相貌,绝对是字面意义上的“倾国”“倾城”。
太恶心了。
这种厌恶并不是为国为民的高尚情操所趋。不过是同类相恶,文人相轻的自私感情罢了。以梅林的相貌,若是在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的话,就不是倾国倾城,而是要引发世界大战的水平了。
「你既然觉得姑姑不会害你,那就听姑姑的话。」
「……好吧。」亚瑟嘴上答应,脸上却刻满了不情不愿。
说服无效吗?那么,这样如何呢?
梅林缓缓褪去了斗篷帽,任流水般的黑色长发淌落下来,星海似地光粒子随着发丝的飘动在空气中散发开来,那景象婉如迷你型号的银河。
光粒子飘到了与她并排而行的亚瑟眼前,他随着粒子的引导,侧头来看。
梅林是人类与梦魇的混血,半人半魔。以迷惑人类吸取精血的梦魇,容貌自然美得无可挑剔,而混血出生的梅林,资质更是惊为天人,直让人感概“此物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得见梅林本来面貌的亚瑟,瞬间目瞪口呆。
这一瞬间,格尼薇儿的美貌被抛入了他脑海中的北冰洋,永久冻沉。
这一瞬间,亚瑟·潘德拉贡注定不可能再爱上别的女人。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明白了。格尼薇儿美若至宝,也不过是断钢剑的水平,世界上还有许多如你那剑鞘般的奇珍女子,还请王上莫要再为那巫女……」
话音戛止。
她的嘴唇已被亚瑟封住了。
用他的嘴唇。
意料之外,憧憬之中。
梅林只是惊讶了一刻,便任君采撷了。她所谆谆教导养育的懵懂少年,如今已成长为一位伟岸的王者。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便对他产生了奇妙的悸动,这种悸动,在沃提根(亚瑟祖父)时代未曾有过,在尤瑟王身边也从未起过,如今面对亚瑟,那份强烈的归属感和独占欲时时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尽管梅林年龄之高不可追闻,在对待感情方面,她却与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没什么两样,她想待在他身边,成为他的唯一,这难道不是爱吗?亚瑟说自己离不开她,她又何尝离得开亚瑟?
劝阻亚瑟莫跟格尼薇儿深交,说是为亚瑟王朝着想太过冠冕堂皇。她不过是嫉妒了,否则也不至于展露出真实面貌,非要与那女人一争高下了。
就结果来看,梅林赢了比赛,输了人生。由于政治上的因素,格尼薇儿在不久之后还是嫁为了亚瑟的王后。
「唉……」格尼薇儿独坐窗边,哀怨地叹着气。结婚已经一周了,亚瑟一次都没来过她的寝宫。
格尼薇儿对自己的容貌还是颇有自信的,为了维持这吹弹可破的肌肤,她不知用了多少少年的精髓和少女的精血,要是没人来观赏怜爱,岂不可惜?
只听得屋外传来哗哗的金属摩擦声,王的传令骑士又来了。
「王后殿下,今晚王上仍要与大法师议事,便不来了。」
唉,为什么这盔甲的律动不是来自王本人呢?格尼薇儿失落地想。当她正要如往常一般吩咐侍女打法那骑士走时,却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想亲眼见一见那骑士。
他们见了面,互相对视一眼,双方同时触电。
那是让亚瑟王朝崩溃的一眼。
那位骑士的名字是——兰斯洛特。
是夜,格尼薇儿王后独自躺在华贵的双人床上,辗转无眠。那位骑士的脸和亚瑟王的脸在她脑海中交替浮现,两边一样风华绝代。不过,那位骑士看起来似乎比亚瑟更强悍一些。没错,亚瑟总是有梅林跟在身边的,他有所依靠,所以强大。而兰斯洛特不一样,他一个人便足够强大了,抵上千军万马。他的眼睛与亚瑟那率直的感觉不同,如一潭温柔的湖水,被那双眼瞳盯上的女人,会直狠不得自己就是那湖水中游曳的一尾小鱼。格尼薇儿也不例外,虽然她已经贵为王后,但在那之前,她还是一个期待着浪漫恋情的少女。
亚瑟如此冷落她,令她十分不甘。她有足够的理由退守一步,前往兰斯洛特的温柔乡。不过,身为王后的她还是想努力一把,赢得王的青睐,这才是康庄大道吧。
格尼薇儿第二天便离开了皇城,启程去拜访她的老师——那位居住在森林里的魔族巫医。
听她说明来龙去脉后,巫医笑着摇了摇头,道:「薇儿,还是安心做你的王后,享你的荣华富贵罢。亚瑟王的爱,你怕一辈子都得不到了。」
「师父,这话从何说起?」
「你知道梅林吗?」
「当然,王上最器重的人就是他。我在师父这儿见过他一面,是个跟师父差不多的糟老头子。」
巫医用拐杖在格尼薇儿头上敲了一下,「丫头片子,没大没小的!」
格尼薇儿笑着调皮地吐了吐舌。
「你所见到的老头儿,不过是梅林为了掩人耳目,增添威严与神秘感而幻化出的模样。梅林本人可是梦魇与人类的混血儿,而且是个母的,你明白老夫什么意思吗?」
格尼薇儿的笑容登时僵住了,说到梦魇,那必是惊为天人的美貌。
「难、难道他们‘夜夜议事’……」
「怕是‘夜夜笙歌’吧。」
「师父!帮人家一把!赶紧把梅林这**做了!」格尼薇儿顿时目露凶光。
巫医唰地变了脸色,连连摇头,「这不成,这不成,咱们魔族跟你们人类可不一样,同族相残,必被诛杀。」
「那您就忍心看着宝贝徒弟受人欺负?」格尼薇儿作可怜状,使劲挤出了几滴眼泪。
「……嗯」巫医考虑了片刻,「或许你可以去找找看摩根。」
摩根此人,格尼薇儿自然清楚,说她是当代最神通的巫女也不为过。
同时,她也是亚瑟的姐姐。
「他可是王的亲姐,能答应帮忙吗?」
「你还年轻,不知道其中原委,要不是亚瑟半路杀出,这个国家早已玩弄于摩根之手。摩根行事,秉承两个‘凡是’,凡是亚瑟支持的她便反对,凡是亚瑟反对的她便支持。对于此刻与亚瑟站在统一战线的梅林,她想搞死她绝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你去跟她说说,保准一拍即合。」
果然如巫医老师所说,摩根早就对梅林恨之入骨了。两位巫女相见恨晚,立马开始策划起谋害梅林的毒计。她们甚至拉拢了一位暗恋亚瑟的湖之仙女,许以事成之后便将帝国大法师之位相授。
不日之后,格尼薇儿向亚瑟提出要举行新婚训游,以诏告天下。虽然这是一场亚瑟不情不愿的婚姻,但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拒绝她这个要求,就应允了下来。他们夫妻前脚刚离开皇宫,湖之仙女后脚便找上梅林门来。
「大法师,别来无恙。」
「呵,这不是仙女大人吗?客套话就免了罢,找妾身何事啊?」
「不愧是梅林大人,果然爽快。奴家确实有事儿拜托于您。」
「妾身算是还断钢剑的人情,有事儿就说吧。」
「梅林大人真是先知,奴家此行正是为断钢剑而来。断钢剑原本是维持我族隐秘结界的秘宝之一,看在您的面上,我们才将神剑赠予了亚瑟王。如今,结界出现了一些不稳定的动荡,恐怕会有崩坏的危险,还请大法师看在赠剑之谊上,用您的无边法力助我们修复结界。」
梅林沉默了大约三秒种,她的先知之力早已觉察到自己近期必有大劫,八成仙女口中的封印不是那么简单的玩意,说不定连命都得搭上去……
但是,这是亚瑟欠下的债,她不还,谁来还?
梅林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放于案上,微笑着起身道:「此事好说,速带妾身前往吧。」
亚瑟自与格尼薇儿出行归来,已有好几日未见梅林了。他差人去梅林宅中唤她,人没唤到,却得了一卷信来,信上书:
「若王上得见此信,那妾身业已仙游了罢。世间万物,生死有命,妾身早知大劫难逃,望王上不必为此介怀。纵无妾身,国家大事,行使有道,内定外安,亦不在话下。后宫佳丽,若格尼薇儿者,多加慰藉,则内无忧患,强兵重臣,如兰斯洛特卿,恩威并施,则外可安邦……」
亚瑟心如血滴,越看越发不能自禁,信至中途已然泪流满面,想来梅林是要与他诀别了。信中所书,多为治国之道,定邦之法。两人间时光累累,深情切切,却只字未提。读到后来,他竟顾不得颜面,失声恸哭,吓得左右近侍连忙屏退。
“姑姑不要我了!呜哇哇!姑姑不要我了!”
那哭法呼天抢地,撕心裂肺,分明是个失了母亲的孩子。
梅林失踪后,亚瑟再也无心国事,只是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一般,四处游历。
就这样过了几年,一天,亚瑟王突然回到了皇宫,并下令立刻召集所有圆桌骑士。当时正在后花园与王后幽会的兰斯洛特差点被传令兵吓了个半死,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一百来名威武严肃的骑士,围坐在议事厅中央的巨大圆桌便,场面好不壮观。
「诸君」亚瑟发话了,刚刚游历归来的他,脸上刻满了风霜之苦,但他话语中的王者霸气,却丝毫未减,「你们当中,若有能看到本王身前此物的,请站起来。」
大多数骑士面面相觑,不之所谓,只有少数骑士挺身站了起来,兰斯洛特、加雷斯、鲍丝等著名骑士,均在此列。
「站着的先生们留下,其他人出去吧。」亚瑟再次发号施令。
待众人退去后,议事厅大门被轰然合上了。留在厅内的,除了亚瑟以外,还有另外十一名骑士。
「加雷斯,此物为何?」
「回王上话,臣所见之物为一黄巾杯盏,其光鲜华美无法言述。若臣料想不错,此物当是传说中的‘圣杯’。」
亚瑟转头,又问兰斯洛特:「爱卿,你怎么看?」
「臣之所见与加雷斯骑士无二。」
兰斯洛特面色静如湖水,心中却波涛汹涌,其实他压根就没看到什么黄金圣杯。只是方才站起来的人,皆为对亚瑟至诚至忠的亲信骑士,自己这“第一圆桌骑士”不站出来,怎么说也不合情理。
亚瑟眯着眼看了兰斯洛特一阵,收回了视线。
兰斯洛特悬空的心脏也总算落了地。
「诸君,本王待各位如何?」
「情重于山,恩同再造!」骑士们不约而同。
「诸君能为本王做些什么?」
「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骑士们异口同声。
「很好!」亚瑟大喝一声,立马拔剑将他眼前的鲍丝骑士连人带甲劈成了两半!
被鲜血溅到的其他十员骑士,一时间呆如木鸡。眼前那残酷而远超想象的变故,令他们完全陷入了不明所以的恐怖。
亚瑟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平静地自言自语道:「本王多番游历,终于在一位圣者手里得到了这个可以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可是,若要使用圣杯,必须在其中注满高洁之人的魂血……能见到圣杯的人,都是高洁的人,所以……」他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的,是狮子狩猎时的凶光,「为了本王的夙愿,各位,去死吧!」
当下亚瑟又斩杀两人。
最先回过神的是兰斯洛特,他估摸着自己与王后的奸情大概是暴露了,王上要趁乱除掉他——横竖是死,不如一搏,于是高呼道:「王上受妖人蛊惑,神志不清了!我们先制住他!」
其余几人这才如梦方醒,纷纷拔剑来抗。亚瑟手持断钢剑,身配理想乡(剑鞘),超绝的矛和无敌的盾尽在他手,旁人如何抵挡得了?不出一刻,横七竖八的尸体堆中就只剩兰斯洛特一个活人了。尽管兰斯洛特手持与断钢剑齐名的宝剑——无毁湖光,也不可能攻破理想乡的防御,火拼下去死的肯定是自己。此时已顾不得什么骑士颜面了,他将旁边的圆桌一挑,横于两人之间,乘此机会立马转身劈开了议事厅大门,夺路而逃。
亚瑟没有追他,只是拿过圣杯,默默地开始在周围的尸体上收集血液。那么高贵的王啊,此时却落魄得犹如战场上的拾荒者,堕落得好似墓地里的食尸鬼。断钢剑和理想乡的光芒,被忠臣之血染污了,黯淡了。
待到血液盈满圣杯,亚瑟跪拜于前,祈愿道:
「圣杯啊,圣杯,请听我所愿,将梅林复活于此吧!」
什么都没有发生。黄金的杯盏里,暗红的血液中,只有英灵的咆哮,冤魂的呼喊。
亚瑟又祈愿了一次。
依然没有神迹降临,凛凛冷风穿过破烂的议事厅门,吹得他瑟瑟发抖。
「果然,兰斯洛特的血是必不可少的呢……」
亚瑟苦笑着喃喃自语。
亚瑟以**通奸为由,要公开烧死格尼薇儿,此举果然将兰斯洛特引了出来。怎料兰斯洛特神勇无匹,怒劫法场,竟生生把人救了出去。两人流亡法兰西。得知此事的亚瑟二话不说,领兵渡海,越洋而攻。
【同时,大英王都中】
「来,孩子,坐在这里。」摩根手指亚瑟的王座,招呼着堂下跪拜的年轻骑士。
「母亲,那……那可是王上的位置……」年轻的骑士名唤莫德雷德,他才刚刚成年,言语中流露着青涩的拘谨。
「这也是你父亲的位置,那个抛弃我们母子,自己享受荣华富贵的负心汉的位置!」摩根言辞愈烈,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莫德雷德确是亚瑟的子嗣,但却是摩根**年轻的亚瑟而诞下的野种,亚瑟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儿子存在。摩根向他引荐莫德雷德时,亚瑟也只是把他当作自己的侄子收留了。
这个故事,在摩根嘴里变成了另一个版本。亚瑟是如何引诱她云云,亚瑟是如何抛弃她们母子云云,亚瑟如何对她们不理不闻云云,总之就是一句话——你,莫德雷德,要恨他切肤入骨,与他不共戴天,把他锉骨扬灰,才能心安理得。
看吧,莫德雷德在听了摩根的话后,果然又开始咬牙切齿了。
「母亲,我该怎么做。」
摩根微笑着点头,到目前为止,一切剧本都在她掌控之中。拉拢仙女,除掉梅林;伪装圣人,蛊惑亚瑟;圣杯传说,屠尽忠良……还有在很多年前种下的,父子相残,偷天换日!她的复仇,终于要大获成功了。
不是姐姐我的错哦,亚瑟,要怪就怪你出生在这世上了吧。
在教皇的调解下,亚瑟攻打法兰西未果,悻悻回国的他,遇上的是莫德雷德的叛军。
最后的战场,在那剑丘卡姆兰上。
悲哀的血泪,悲伤的故事,悲情的传说,在此终结。
战场的喧嚣已然寂寥,夕阳的光辉之下,站立着的,只剩两人而已。
「呼呼……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呢……你长得,真的跟年轻时的我好像……」亚瑟已上了年纪,长时间的拼杀让他累得直喘气。
「咳咳……」莫德雷德咳出一口血来。毕竟他还太年轻,战场经验不足,他的腹上,已被切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说什么都迟了……老鬼……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莫德雷德强提起一口气,举剑朝亚瑟劈去,他的意识开始迷糊,眼睛也花了,腿还在发抖,无论从精神还是体力上,这都是最后一击了。
亚瑟踉跄着往后退,他犹豫了,面对这拼死的一击,这刚找回的儿子,他犹豫着是否还要与他战斗到底。尽管对方此时的攻击幼稚得只要一剑就能把他砍倒,亚瑟手中的剑却突然沉重得如同巨峰,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旁边有一杆枪。
不知道是哪方的士兵遗留的,它就那样插在旁边,尖朝天空。
不知为什么,它鬼使神差地朝莫德雷德的方向倒了过去。
浑身脱力的莫德雷德不及闪避,笔直的撞了上去,枪尖直没心脏……
「儿啊!」亚瑟发疯般扑了上去,迎接他的,却是一柄重剑。
莫德雷德用仅剩的力气,把剑身斜斜地敲在了亚瑟头上。
「……母亲……我……尽力了……」
【湖畔森林的小道上】
「……这……这是哪儿……」马背上,亚瑟幽幽转醒。
「王上,您可醒了?」
「嗯……是贝狄威尔吗?」
「是是!王上您还认得我就好!」
「这是……哪儿?」
「是湖之森林,我这就带您去找湖之仙女,她们一定可以治好您的伤。」
「放我……下来……」
「王上?」
「本王叫你放我下来!咳咳咳!」
「王上您别激动,这就下来,这就下来。」
贝狄威尔将亚瑟扶到树边坐下。
「贝狄威尔……」
「王上,我在。」
「我……是不是……错了呢……」
「王上怎么会错了呢,您领导了国家的统一,带领人民走上了富足的道路,对我们有着无可言喻的知遇之恩。虽然现在爆发了内乱,这也不是王上您的错啊,等仙女把您医好后,我们回到皇宫,再重新开始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咳咳……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这样也好……我啊……对不起她……辜负了她……不该去找她……不该不理她……不该去信她……不该去狠他……不该不爱他……不该……咳咳咳……」
「王上,王上您别说了!」
「对不起啊,我的骑士们……对不起啊,我的人民……如果……有来世的话……请让我……尽可能地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