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睁开双眼,透过残垣破损的窗檐,看到的是一片碗大的星空。
我坐直身子,望着窗外呆呆地愣了一阵。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呸,现在是考虑这种哲学问题的时候吗?
我当然知道自己叫“工藤源”。
当务之急是拿出手机……别误会,不是为了拍夜景发推特。
我只是迫切地想确认彰显在屏保上的日期而已。
【2011/1/15 pm.8:26】
如上的字样显示在龟裂的屏幕之后。
呼~~~还好还好,跟我记忆里是同一天,屏幕也一如我记忆里碎得彻底。要是再莫名其妙丢失几个月记忆,我大概就无法确认自己是自己了。所幸这次只是昏迷了几个小时而已。
我习惯性地朝下巴捋去,想要整理一下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在摸到下巴的刹那,一阵剧痛冷不丁地从接触点直冲上天灵盖。
“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伴随着这份疼痛的刺激,那道倩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脑海。
我情难自已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咲夜、咲夜!”
环视黑暗,无人应答。
我对自身朦胧的经历产生了些许不信任感。自从确认自己丢失了三个月记忆后,这份念头便时常萦绕心间。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
我真的见到她了?
是她把我打晕的?
抛开我那暧昧不清的记忆,下巴上传来的真实痛感倒是提供了清晰明了的答案。
被人打晕这事儿确实发生过。至于是不是她做的,更至于我所看到的是不是她,我无从确信。
你认错人了。
她好像有这么说过来着?
我用力地敲了敲脑袋,先离开这里再说吧,随后摁下了手机上的手电功能。
周围的环境彰显着,我确实是身处鬼屋。
我将光芒打向前方,打算直接从破开的窗户出去。出现在光照中的地面七零八落地散落着木头碎片和几件扮鬼用的血衣,凌乱之中,跟前的一件物什蓦地闯入我眼底。
我连忙俯身查看,小心翼翼地将它拾掇起来。
是它,不会错的。
那是我在咲夜十三岁生日时送她的五彩石手链,上面的每一个石头都是我亲手捡来的。
太好了!
我强忍住内心的狂喜,释然地微笑起来。
她还活着,她果然还活着!
这样便好,这样便很好了!
虽然,还是会觉得那么一点寂寞。
小小的、五彩的手链,穿越了两千五百多个所不共有的日夜,将那个熟悉的家伙以些许陌生的姿态呈现在了我眼前。
她不再需要这手链。
也不再需要我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