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凋零之雪(12)

作者:魔魂 更新时间:2018/3/15 17:32:47 字数:2793

翌日,当人们路过封凌港市佣兵基地的时候,总是不由得指指点点,谈论着墙壁上的破洞——显然有人在里头搞过破坏,但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大家再怎么猜测也没有个确切的结果。但是若是想问可能经历的人员……门口巡逻着的森罗佣兵又有些让人退避三舍。所有人都一致地察觉,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佣兵:仅仅一个对视,就足以让人胆寒。

“也许是森罗公司派出高阶佣兵来保护这座城市了呢。”“是啊是啊,以那位队长负责的态度,绝对会这么干的……”不知不觉中,人们就这样,达成了奇妙的共识。

毕竟,大家的生活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想来也是因为,森罗公司也尽心尽力地把损失全控制在了基地大楼内部。

但是,作为普通市民的他们,绝无可能察觉——佣兵的眼神,与其说是让人胆寒,不如说就是像机器一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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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基地的巡逻佣兵部分替换为那样的人,没问题吗?”在前往城东火葬场的路上,奥克兰对自己队长问道。

“没办法的事。”迪沃夫叹了口气,说道,“昨晚的那个灵力暴走者一闹,本来刚好够用的人手就出现了空缺,即便向邻近分部申请支援也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到达……我也只能采纳‘他’的意见了。”

“但是……这种所谓的实验性行为,到底把佣兵们变成了什么样!”奥克兰的声音里,有着按捺不住的火气,“如同机械一般只听从指令,虽然一切身体素质都有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但是……但是……这样的佣兵,还是……还是人吗!”

“说过了,这是情势所迫,我不得不做出的决策。”

“我也相信,你的决策是没错的!”奥克兰走到迪沃夫面前大吼,“但是,我更想知道的是,变成这样的佣兵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迪沃夫沉默了片刻:“是啊,我也想知道,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他们身上的更强大的力量,却是事实。”

奥克兰愣了一瞬间,立刻就理解了对方的意思。紧接着,他怒火上涌,要不是对方是自己的队长,他可能会直接把人家提着领子拎起来!

“这就是你所谓的,为自己的决意做出的牺牲?”他盯着迪沃夫的眼睛,质问道。

“我不否认。”迪沃夫的眼神中充满了决心。那曾经是让奥克兰敬仰的决心,但现在,这只能让他感到愤怒和不安。

“昨天的灵力暴走者,究竟对你的心境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奥克兰很快,就猜到了可能的缘由。

“就是如此。”迪沃夫绕开奥克兰,继续往火葬场的方向走去,“你能想象,我们的城市里,居然还隐藏着这样的人物吗?”

“不能。”奥克兰心头依然燃烧着怒火,“但是,这也并不是你就这样,允许——”

“这就是原因。”迪沃夫无视着奥克兰的怒吼,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要不是这个暴走者在‘雪绒花’面前有着奇怪的表现,我们真的拦得住他吗?”

这回,轮到奥克兰陷入沉默了。他想了想,最后也只能以摇头来回应。

“这不就说明了,我们的力量,其实远远不够吗?”迪沃夫继续往前走去,走向那一轮暗淡的朝阳,“我早已觉得,让我这种灵力不足,力量不够的人来负责封凌港市的守护工作,实在是……而昨天的事情,不过是让我更加确定了这个事实。”

“所以,我需要力量。”

看着身影逐步变小,渐行渐远的佣兵队长。奥克兰只能沉默,最后,也只能吐出一句叹息:“你变了,迪沃夫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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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两人到达火葬场的时候,两三个人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雪绒花的一身标志性装束上,只是在手臂上多了一根黑色的丝巾。她正站在焚烧炉边上,而在入口处,一个被裹尸布紧紧包着的人体已经摆好,随时都会滑入净化一切的火焰中。

“你好。”雪绒花与迪沃夫互相打过招呼,然后她有些奇怪地看向奥克兰,“请问你是?”

“奥克兰,一个普通佣兵而已。和这个暴走者有些许交流,所以也想来送别他一下罢了……”

“这样啊。嗯……那位平时和他很要好的森罗职员上哪儿去了?”

“布莱克吗?他啊,今天有些忙,没法来了。”奥克兰回想着这个理由,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以他的懒散性格,可能出现忙得不可开交的情况?

“是吗?”雪绒花叹了口气,“这么一看……他真的,很孤独啊。”

除了雪绒花之外,只有三个非森罗佣兵的人也在场。

“真没想到……你怎么这么就走了啊……”斯诺曼打工处的店长看着裹尸布,眼角泪光闪闪。他无法忘却,这个员工究竟是有多拼命地在为自己干活……

“你们两个……是仇恨他的人吧?”迪沃夫看着两个对着尸体脏话连篇,恨不得鞭尸三百的两个小混混,问道。

“是啊……呵呵。”莱恩抬起头来,他的瞳孔中,怒火的余烬仍存,“我没看到他怎么死的,我当然要看着他怎么化作一摊灰烬……”

“莱恩他这么火大,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老大的情况了。”他的朋友对迪沃夫说道,“那个工地的情况……你们也知道吧。”

“嗯。”迪沃夫点点头,他心里的决心更坚定了几分。

——当他们准备回收杰森的尸体时,怪事发生了。

——工地内部的一切仿佛凝滞了一般,无论用多大的力气,多少的灵力输出,都不足以让其发生半分改变。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彻底把这个工地遗弃。杰森,也无法善终。

“我们的力量还不够啊。”迪沃夫暗自说道。

至于这两个小混混,似乎已经穷尽了他们所知的一切脏话,或者骂累了,终于停了下来,慢慢地喘气。

“让他走吧。”当焚烧炉前终于安静下来后,雪绒花说道。

“嗯。”工作人员上前,用力把斯诺曼的尸体推入了火焰中。

店长捂住了脸庞,但是他的泪水依然无法停住。

小混混幸灾乐祸地笑着,弹冠相庆。

奥克兰看着大涨的火焰,有些怅然若失。他又想起,自己和斯诺曼第一次见面时的聊天。

——森罗公司,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你死了,也不会放下那般仇怨吧。

——我……

奥克兰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下定这个决心的勇气。

“谢谢你了。”雪绒花感到自己的胳膊有什么东西拍了拍。一看,迪沃夫正伸长了胳膊拍着自己。

“怎么突然说这话?”雪绒花抹了抹眼角,问道。

“大概……是感谢你,能借一个合理的名义,除去了这个城市里的可能隐患吧。”

“只是因为,他昨天突然表现出灵力暴走的模样?”

“不只是如此……”迪沃夫摇了摇头,把早就拿在手里的一份档案递给了雪绒花,“昨天的事件之后,我们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查清了斯诺曼·怀特罗克在这座城市里的踪迹。”

雪绒花打开一看:只有一张纸,就记录了这个人的生活……“只有一年的记录吗?”

“是的。”迪沃夫说道,“初步猜测,可能是一年前,偷渡进入封凌港市的人。让这种人存在了一年……真他X的是我的失职!”

“现在他死了,也一了百了了,别再这么自责了……”

“就像你执意不插手有正确的人进行管理的事情一样……我的决心,也不容许我有这样的失职!”

“好决意。”

——只有可能,是从“那里”来的吧!

出乎意料的是,两个人所想的东西惊人地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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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恩不言谢!我们是欠下你一个人情了,如果以后有事需要我们帮忙,尽管找上来吧!”小混混深鞠躬,放声大喊,一吐心头的怨恨。

店长擦干了泪水,深深地看了雪绒花一眼,离开。

“那我先走了。”雪绒花对身后的两个森罗佣兵说道,两人点头回应。

看着雪绒花远去的背影,迪沃夫沉默了一会,说道:“从今晚开始,实施宵禁吧。”

“诶?这也是为了更好地管理这座城市吗?”奥克兰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不是。”迪沃夫盯着雪绒花的背影,慢慢地道出缘由,“她是绝不会插手,本应是森罗的职责的事情。事出反常必有妖而已。”

奥克兰身体一震,他一时半会,有些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继续紧张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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