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希她……怎么了？”斯诺曼目光有些闪烁，虽然亲眼目睹她打算向自己出手的举动，然而斯诺曼依然有些难以置信，“我最后记得的，就是她在和那个身着外骨骼机甲的家伙，也就是梅高，缠斗。你是知道梅高的灵能力的，对吧？”
“是的。毕竟所有自由佣兵都和艾琳有点交情，我自然也认得他。”麦克斯韦说着，开始清理这片雪地，似乎是打算临时做出一片可休息的空地来，“把灵力化为毒气程度的能力，原本，他的极限只是让人在毒气中行动减缓罢了。”
“原本？”斯诺曼挑了挑眉，“也就是说，他的这项灵能力果然得到了进化吗？”
麦克斯韦叹了口气，他的目光有些厌恶的色彩：“既然他都向你们出手了，可以想见他加入了何方阵营。森罗公司他是不可能再回去了，只有可能是月辉佣兵不知用了什么花言巧语骗的他加入了这个阵营。作为改造佣兵的大本营嘛，最大限度地挖掘他的潜力，肯定是必然了。”
麦克斯韦站了起来，严肃地问道：“那么，斯诺曼，他在对你们出手的时候，都用出了什么毒气的新效果？我觉得这方面的情报我必须了解一下。”
斯诺曼没有立刻回答，他看了麦克斯韦一会，挠了几下脑袋，才用一种不确定的口气说道：“首先，他的毒气可能会让人产生幻觉。之前在营地里，我目光没从他身上离开过，但他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艾希的身后！天知道他怎么做到的！此外，这个幻觉可能足以操纵一个人的意志——如果最后艾希倒戈那一幕，是真的话……”
斯诺曼说着，抓紧胸口的衣服。显然，对于那一幕，他至今都是难以接受的。
“请允许我和你一起分担这份悲伤。”麦克斯韦看出斯诺曼那悲伤的神色，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说真的，我也很难相信，艾希这个意志如此坚定的自由佣兵，就这样被梅高那下三滥的毒气控制住了……”
斯诺曼抬起头来，他的眼眶微微发红，不过没有哭出来：“说起来，菲尼克斯呢？我在营地里最晚醒来，一起来就没看到你们两个。”
“菲尼克斯再度被类似萝蕾拉的灵能力攻击，因此狂怒了。”麦克斯韦说道，他神情有些复杂，混合着微微愤怒和更多的无奈，“我觉得这肯定是个陷阱，就追上去试图拦下他。没想到他跑得太快，我根本追不上。然后一回头，发现营地起火了！我就猜到你们肯定出事了，赶紧回来救你们……”
“然后，菲尼克斯似乎也被什么东西拦下了。”斯诺曼回忆着营地里的观测结果，说道，“如果艾希真的被控制了，也不知他回到营地里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神情……”
麦克斯韦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唏嘘：“我也想不到啊，更确切地说，是不愿去猜测那个结果。你也知道，以菲尼克斯那对改造佣兵的态度……”
斯诺曼低垂下脑袋，他的身躯有些晃动，明显是精神不振了。毕竟他半夜被拉起来，又是经历了一大堆危机，一直颠簸到了这个时候。虽然雪原上日出特别晚，但猜也猜得到，现在都快黎明了吧。
“休息一下吧，毕竟你不如我们。”麦克斯韦说道，给斯诺曼让出一片地方，“休整一下，我们就全力赶路，前往艾琳所在的地方。”
斯诺曼无力地晃了晃脑袋，屈膝坐到了地上，紧接着身子一翻，就侧躺了过来。
麦克斯韦确认斯诺曼入睡后，自己倒是站了起来，在这片空地边缘四下张望，暂时担当起了守护斯诺曼的工作。
——但正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斯诺曼目光灼灼，他何止没睡觉，他根本就是在全力动着脑子，在思考什么东西！
斯诺曼至今都没忘却，那个从背后用蛮力锁住自己的身躯的敌人的触感：冷冰冰的金属气息，上头还有些扭曲的条状金属物体，可能就是金属的管道吧……
——我所知的，会穿这种装甲战斗的人，也只有一个了：梅高·多尔。
——那么，和艾希战斗的又是谁？极有可能不是梅高，是另外一个未知的敌人……就算是幻觉，也要拿一个实体进行凭依，才能产生的吧。
——而且，这是毒气的效果？不大可能吧。如果梅高的毒气真的强到了可以让我们产生他所希望的幻觉……他一开始还在火焰边上站着畏缩不前干嘛？再说了，就算解释成“因为火焰而无法散步毒气”，那么和艾希战斗的那个，伪装成梅高的敌人的幻觉又是如何产生？
斯诺曼咬住指甲，他真心为艾希那厢觉得不妙。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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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里那一地肉末是什么情况？”菲尼克斯非常直肠子地问出一个最直接的问题。
“说来你可能不信。”艾希回想起来，也有点反胃的感觉，“在你来之前，我在和一具尸体战斗。它被砍断四肢后，只要蛮横地把它往身上一插，就能恢复过来。但是与此同时，它也会损耗一部分肉体，可能是无法利用了……总之，还是比不上你那不死之躯。”
“啧啧啧，我这个不死之身的成果跑了，就拿这样的垃圾半成品代替吗？”只有提到改造佣兵的时候菲尼克斯才不会吝啬自己的毒舌，“真是，突出一个说不出话。”
艾希用力敲了敲地面引起菲尼克斯的注意，紧接着她说出的话语，则是让菲尼克斯瞪大双眼，瞳孔中的火焰随之跳动——
“它的战斗力不足为虑。但我在战斗的时候，听到斯诺曼冲我喊了句‘为什么梅高在你那里’，类似这样意思的话。”
“梅高他当然还在被火焰拦着，没有毒雾作为助力，他也不敢冲过来和我一战。然而斯诺曼依然产生这样的幻觉。若解释成梅高释放出能够致幻的毒雾的话，则无法解释为何他一开始就不这样发难。”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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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敌人……还有一个至少能操控我们的视觉的人，在营地里的这个战场上！”
斯诺曼的思绪，艾希的话语，远隔千米，却同时指向了这个潜伏着的，对三人最大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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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斯诺曼的思路就断了。
他真的猜不到，是什么人操纵了他的视觉。最关键的，是他在营地里的战斗期间，全程处于被操纵的状态下……自然，他观察到的结果，也不足以作为实际的证据。
斯诺曼微微叹了口气，他所知的一个能封印五感的人就在他的身边，但他的极限也只是“封印”，而无法“操纵”。
他的思路陷入了僵局，然而，他的思绪里，却仍然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花。因为，还有一个不能作为证据，但他极度怀疑的目击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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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难道说我感受到的那个萝蕾拉的灵能力攻击就是……”菲尼克斯说着，狠狠给自己脑袋来了几下子，“妈的！是我智障了！”
“极有可能。”艾希神情冷峻，面对这般情况，她也难以保持一颗平常心，“如果如你所言，在你这个不死之躯的改造成果逃离之后，改造佣兵的不死能力就再也无法重现的话……萝蕾拉，断然不可能死而复生。这次真的是你鲁莽了……”
菲尼克斯心里对自己气急——可以说他简直想死上个几次以谢罪——但如今深刻理解到自己的鲁莽会带来什么后果后，他强迫自己镇静一些，继续问道：“那么，对于这个混蛋，你有什么头绪吗？”
艾希摊手：“完全没有。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麦克斯韦谎报自己的能力，他的极限其实是‘操纵’……但你也不信，是吧？”
“对。他是艾琳那边来的人，我宁愿相信他。”菲尼克斯即答。
“是啊，我也宁愿相信他。”艾希抬头，“只是，前段时间，在亲眼目睹萝蕾拉死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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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麦克斯韦没有露出半点不舍的神色，而是冷冷地看着萝蕾拉？就像，看着一个实验品一样……”
虽然没有沟通过，但那个时刻，斯诺曼和艾希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尤其是前者，他当初可是在封凌港市亲身体会过这种眼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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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曼心里想着，挪动一下身躯，略微远离麦克斯韦。
虽然他心底存有些许怀疑，但至少……麦克斯韦现在还是承诺着，会把斯诺曼带到艾琳面前。
而且，斯诺曼若是执意不用暴走的灵力作为战斗力的话，他现在确实也只能依靠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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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想法，这个肯定不能作为证据的，对吧？”菲尼克斯说道。
艾希点头：“但需要保持一定的怀疑……”
——事实上，艾希在营地里交战的时候，几乎都把这种怀疑当做了真相。
——不然的话，她也不会坚持不和斯诺曼说一句话了……她就怕自己说出的话语，都被那般可怕的灵能力扭曲。
“我这边要说的，也差不多了。”艾希说着，望着身上又变回一身森罗佣兵制服的菲尼克斯，问道，“该说说你那边的情况了吧？”
菲尼克斯点了点头，亦是开始了自己的叙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