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的尽头,是一扇高耸的钢铁大门,严丝合缝地并拢在一起。大门上并无其余的防御设施,因为其自身将近半米的厚度,就是最好的防守。
大门顶端,两个雷达状的装置永不停歇地旋转着,扫描着四方每一寸土地。仿佛预示着,没有人能逃出这个森罗监狱的法眼……
大门外没有任何森罗佣兵看守。但这个事实却是在从侧面证明着,这个铜墙铁壁般的监狱的可靠性……
——当然,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个驻扎于森林最深处的监狱自然不可能设置常驻人员。没有多少人能忍耐这样的孤独的,还不如让一切工作,都让这些机械取代……
麦克斯韦远远地望去,只觉得一股肃杀之气从森罗监狱中扑面而来。这座监狱简直就像一只伏地的洪荒巨兽,虽然沉默,但从外表便能看出其中蕴含着多大的能量……
“你的能力是控制人的五感来着。”斯诺曼勉强恢复过来,凑近麦克斯韦的身边,望着远处的监狱说道,“但这个监狱不像有人守卫的样子啊……”
说着这话,斯诺曼的脸色也是有些难看。他虽然对麦克斯韦存有一定的怀疑,但现在这位前艾琳助理可是他见到艾琳的唯一希望,要是他在这里掉链子的话……
“是的,确实有些难办。”麦克斯韦面无表情地挠着耳朵后头的金属设备,这可能是他习惯性的放松动作吧。
斯诺曼回头,继续看向监狱那边。他注意到监狱墙壁上并没有机枪之类的常备防御兵器,取而代之的,则是更多的那种“雷达”器械。这让斯诺曼不由得有些生疑:如果这些器械真的是发挥雷达的职能的话……虽然对雷达的工作原理和有效半径一窍不通,但怎么看,这观测范围都大量重叠了吧!
“这些‘雷达’……是干什么用的?”斯诺曼对麦克斯韦问道,然而对方只是沉默地看着远处的监狱,不知在想什么。
斯诺曼撇了撇嘴,只好回过头去,继续和麦克斯韦一样,远远地望着监狱——“灵能力干扰设备,这个监狱大概是安装密度最大的地点了。”
麦克斯韦的答复姗姗来迟,而且,在说到这个时,他的面庞终于有些发愁的模样:“基本原理是在一定程度上干涉灵能力者的脑部活动,从而使得他们无法操纵灵能力达到应有的效果。”
“但是现在没有人,你的灵能力也没有用武之地,不是吗?”斯诺曼说道。虽然这些器械的谜团算是解开了,但是两人所面临的僵局没有丝毫改变。
“问题就在于,要是有这些东西在的话,我就没法利用我的灵能力,干扰门上或门内的,用于给予通行许可的器械了。”
斯诺曼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麦克斯韦刚刚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的灵能力,对那玩意也有效?”
麦克斯韦没有回答斯诺曼的问题,只是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再看看斯诺曼。不知为何,斯诺曼分明感到对方现在的眼神让自己有些发毛。
“我这件研究人员的白大褂久久未脱,就是因为它的内部安装着用于强化我的灵能力效果的装置,并且能够通过储存我的一部分灵力,在我不能接触到的地方发挥效果。”麦克斯韦也不管斯诺曼那一脸懵逼的样子,自顾自地解释道,“如果能让这件衣服储存我的一部分灵力,贴到监狱大门上的话,我就足以无视那些干扰,对那种准入器械进行干涉。”
一边说着,麦克斯韦一边把白大褂脱了下来,放到斯诺曼的手上:“这里头已经有我的一部分灵力了,放过去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麦克斯韦收回手,盯着斯诺曼那有些迷茫的双眼。两人间,就此陷入沉默。
“虽然看上去只有那些灵能力干涉装置,但……这个监狱的防御措施,真的只有那么一些吗?”斯诺曼眯起双眼,说道,“我这种货色也能潜入监狱附近的话,肯定会引起那边的注意的吧。到时候,突如其来的弹幕之下……我能活下来吗?”
麦克斯韦听着,嘴角有些抽搐:“这虽然只是你的猜想,毕竟据我所知,监狱内部也有一小部分负责监控外界情况的人员,那些防御设备并非无差别攻击……但确实有一定道理。不过……”
“那不就好了,你在担心什么呢?”斯诺曼微微睁大双眼,对上麦克斯韦那微微颤抖的瞳孔,“我一个小小的无名改造佣兵,比起你这个艾琳的前助理。谁的生存下来的价值更大一些,不是一目了然吗?”
麦克斯韦深深地吸了口气,肩膀微微颤抖,紧接着重重叹了出来:“得,反正你没事就成。我也有些自保的手段,我自己性命应该无忧。”
说完这番话后,麦克斯韦头也不回地站了起来,朝着监狱的方向走去——留下斯诺曼继续伏在原地,他的面庞有一瞬间已经为愤怒所扭曲!
——妈的!麦克斯韦果然隐瞒了自己的能力真相!这个混账……他妈的……都不打算在我面前隐藏了吗!
——虽然最终的目的地似乎都是把我带到艾琳面前,但是他……他是有什么私心的吧!
——而且……不作任何解释,完全命令的口气,让我去做一切他希望我去做的事……他何止不隐藏自己的灵能力,他根本就是把我当傻X看!
——跟在他的身边,何止需要提防一下……根本就是危机四伏!
斯诺曼做出最终的结论,抬起头,望向麦克斯韦远去的身影。斯诺曼突然注意到,墙壁上的全部灵力干扰设备,全数停摆了一瞬间!
斯诺曼沉默不语地望着麦克斯韦。不知何时,他的瞳孔中升腾起如同菲尼克斯的双眸一般的,宛若实质的怒火。
——但与此同时,他的心里却是开始发凉。
亲眼目睹麦克斯韦的表现,斯诺曼不禁开始怀疑,如果对方要对自己发难的话……麦克斯韦还未揭露的底牌,真的是他自己承受得住的吗?
同一时刻,麦克斯韦随便地把身上的白大褂往大门上一放,沉重的大门便发出一声呻吟。紧接着,那厚重的钢铁大门,缓缓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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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希和菲尼克斯看着远处大开的监狱大门,不禁有些发愣——尤其是菲尼克斯,他都已经把一堆符牌准备好了,就等着一发炸开这扇厚实无比的门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疑惑:无论是麦克斯韦,还是斯诺曼,都没有足够的力量打破这扇门……更何况让这扇大门保持完整地洞开!
“不过不管怎么说,都算是给我们开路了吧?”菲尼克斯说道,把双手上准备好的符牌放回身上森罗佣兵制服的夹层中,“那么……”
“扑通”,有那么一瞬间,菲尼克斯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不属于自己一般。
他抬起头来,却是发现,艾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远离了自己。
她手中的扇翼刃高举,却不知是对着敌人,还是对着自己的队友。
菲尼克斯四下一望,赫然发现自己周身的空气不知何时开始扭曲,草木枯萎,积雪融化……他不知什么时候,在身边用自己的灵能力形成了一个“场”。
——就像之前菲尼克斯的愤怒一般,宛若实质,生人勿进的“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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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押艾琳的监牢,此刻已然如同蒸炉一般。艾琳面庞上的汗水已经形成了小溪淌下,把她身边的地面打湿了一大片。
“他不是你应该愤怒的对象。”纵然身处如此地狱,艾琳的话语依然云淡风轻,“去干扰这片监狱内的所有人吧。那既是为他们开路,也是那个保险,最后的考验。”
热浪开始渐渐退去。艾琳冥想的姿态,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