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斯诺曼听过的任何一种语言,在斯诺曼听来,那根本构不成词汇,更何况语法——但那个被关押的灵能力者,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地说出了那句话来!
慌归慌,斯诺曼依然伸出手去,拍了拍走在他前面的麦克斯韦——斯诺曼相信他也听到了那句话,而且以他的反应速度,他应该立即就能做出相应的对应策略……
果然,麦克斯韦转过头来,优先对斯诺曼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斯诺曼点了点头,闭紧了嘴巴——虽然他本意也打算这样做就是了。
两人缩在人群中,继续观望开始对话的犯人的情况——或者说,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的犯人的情况。
“娐嫬偑偁?”另一个犯人所说的话语更加奇怪。与此同时,他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地说大声了一点,而且他脸上也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显然是被吓到了。
“夞偼堦偐傜偺儔僀?”最早发起对话的犯人有些急了,但他脸上占比更大的,还是有些恐惧的神色。
他们两个说话声音不算大,但足以引起他们周边的犯人们的注意。紧接着,犯人们开始相互交谈,并越发惊讶——或者说,惊恐——地发现,无论是自己说的,还是对方说的,都是迥然不同的语言。他们甚至可能在怀疑,这根本不是这个世界上应有的语言!
潜伏在人群中,保持着沉默的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担忧神色。
——现在由于越来越多的犯人发现自己说的语言无法被他人理解,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或惊慌或恐惧的状态。场面开始渐渐失去控制,嘈杂的话语声开始遍布这个场地。这样下去的结果,只会是越来越多的人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进而使情绪进一步失控……
麦克斯韦思索着,对着斯诺曼比了个手势,示意双方分头行动——反正,艾琳被关押的位置,在一进入监狱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告知对方了。
斯诺曼低下脑袋,点了点头。紧接着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犯人们清一色的黑白条纹衣服产生的视觉疲劳下,斯诺曼一眨眼就没影了。
麦克斯韦冷哼一声,站直身子,继续自己的路途。他自己更是清楚,自己刚刚的指令究竟是什么意思——
——麦克斯韦,是不打算管我的死活了吧。
斯诺曼同样尽可能地保持自身的重心稳定,随着周围的人行走着,以避免在随时都有可能的爆发的混乱中被撞倒,进而踩踏致死的风险。
他在心里默默回想着前往艾琳牢房的路径,同时更是想着麦克斯韦那边的态度。
——他就这样让我离开的话……一方面,我身上的价值,即便死了,他都有办法提取出来。另一方面……妈的!这家伙都不管我会不会做什么手脚的吗?
斯诺曼固然对麦克斯韦已经有点怀恨在心,但是他依然克制着自己的些许怒气。实力差距摆在那里,麦克斯韦的灵能力对上他这样的无灵力者,根本就是碾压。
“bageyaru!”听到这一声怒骂,再发觉周围的人脚步开始有些混乱,斯诺曼心里也是一惊:终于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掀起混乱了吗?
——而且,还是无法被当场察觉的混乱!
——因为在进入这个监狱中的时候,麦克斯韦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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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净利落地控制住还没来得及射击的监控人员,艾希把刀往椅子背边上一放,有些苦恼地看着眼前的显示屏。
显示屏上没有任何画面,只有一片灰色的噪音。明显是一个和电磁波有关的灵能力者对这里的数据进行过破坏工作,应该是防备对他的行踪的观察吧。
——电磁波……封闭五感……人眼接受光线……麦克斯韦,你这弥天大谎可真是……看不出来,也是我的失责吧。
在猜测一下这个灵能力者的身份,同时自责一番之后,艾希越过被自己打昏的监控人员,拿起他们还没喝完的一壶水,往锁孔里灌去,同时发动操纵寒气的灵能力。
艾希伸出手指,触碰已经被完全冻牢的锁头。在她的灵力的控制下,完美契合锁头形状的冰块暂时发挥了钥匙的作用,解开了这个柜子。
艾希看向柜子里成堆的文件夹,深呼吸了一口气——“咣!”
猛烈的冲击力,撼动着整栋监狱办公楼!艾希甚至有些站不稳的感觉,但是,当她为控制自己的平衡而转身的时候,背后一个人的举动却是让她的呼吸停滞!
——一个有些肌肉的办公人员,或许是被刚刚的冲击力晃醒,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拔出了一个熟悉的红色电话,森罗公司基地的闭路通讯电话!
“啪咔!”这个监控人员再度被艾希打倒。即便如此,艾希的脸色也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一旦被拔下,即为拨通。即便没有声音,对口的森罗公司基地也知道这里出了意外了!
艾希不再迟疑,迅速地翻阅起面前的文件,试图找到她想要的内容。
这次和封凌港市不一样,即便以艾希的交涉能力,她也已经百口莫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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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曼被推搡着前进,周围的犯人们浓重的体味几乎让他窒息。与此同时,他还能感受到不断敲打在自己身上的手肘或拳头,以及踢在小腿肚子上的坚硬鞋子。更让人精神崩溃的,是周围的人吵嚷着的,完全听不懂的话语,混成了一锅大杂烩……
然而斯诺曼唯一能做的,只有忍耐,再忍耐。这种环境下,无论什么艾希的教导都施展不开,只能靠斯诺曼自身的体力和耐力,抵挡着来自身边众人的压力……
斯诺曼感到额头有些温热,一抹,是不知什么时候被敲破了脑袋而流下的鲜血。
——有这个作为伪装的话,或许会更可信一些吧。
斯诺曼短暂地思考了一瞬间,再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人群上,跟着往一个方向汇去——那是斯诺曼来时的方向。
在路上,被麦克斯韦打倒的两个囚犯还昏在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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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那一股冲击力不可能只是由犯人造成的,还有可能是因为监狱外的战斗……
监狱之外的空地上,已然一片狼藉。
那具尸体已经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怎么看都不可能再被恢复。装备着外骨骼机甲,看似坚不可摧的梅高也是跪在地上。他身上的外骨骼大片地熔化,甚至个别关节都被熔在了一起,就算他的肉体还安然无恙,也不可能再自由行动了。
唯一没受多少损伤的只有阿零,然而,她背上放置着尸骨的背包已经小了一圈。当它彻底瘪下去后,便预示了她的惨败。
阿零伏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瞪视着面前的一个火人。在菲尼克斯那自杀式的战术之下,她的战法,也是失去了效力。
——毕竟,一个有所顾虑的活人,终究是拼不过一个完全不要命的人。即便那个活人,是失去自我意志的改造佣兵,亦是如此。
战斗必然还会继续,改造佣兵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被打倒。
但再拖下去的话,胜负恐怕就会相当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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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监狱深处,一条天花板上布满了冷光灯的走廊里,麦克斯韦冷冷地看着远处的一个人形。
——准确地说,是一个歪在墙角,头上鲜血还散着血腥味,生死不知的人形。
麦克斯韦左右看了几眼,紧接着接近那个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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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吧,斯诺曼……
不知为何,艾希的心跳慢了一拍。她抚摸着自己的心头,心想着。
在她的面前,摊着两张图表。一张,是监狱的各层全景图,另一张,是机器人和工作人员巡逻的时间表和路线图。
——纵然有隐藏起来的密室,然而,这种密室内所关押的重要人员,更不可能在巡逻路线上疏忽。
——通过对比巡逻路线和地图的差异,艾希很快便发现了艾琳藏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