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子铃音过去。门上的电子锁已经开启。
忐忑不安的推开门,阳光灌入房子里。不大的房间,随便粉色调的装修很精细,但是里面却显得有些乱糟糟,应该是主人有段时间没有整理了。
这是姐姐大人的房子,按照道理来说姐姐大人不是这样懒散的。相反,她总是把房间整理的井井有条——至少和黑子我在一起的时候是这样的。
几天前...姐姐大人忽然请了一段假期,然后开学之后没有去上学。再然后,她没有回宿舍。
我很担心。所以稍稍利用风纪委员的便利,做了一点点小调查。或许这个调查程度已经超出了风纪委员的范围。但是对于‘姐姐大人要离开’这个消息而已,稍稍的过分也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对,我看到的是...退学申请书。暂时还未通过(大概是因为学校舍不得放弃仅仅有7人的LV5吧,但如果姐姐大人一直不肯改变主意,那迟早是必须通过的)落款人是御坂美琴,时间是8月9日。还要比姐姐大人请假的那天更早。
“姐姐大人——”
难以置信的看着现在躺在长椅的姐姐大人。在我眼前从来未有过这样脆弱表情的姐姐大人。
她僵硬的支撑起身体,抬起头,勉强的微笑着:“哦。是黑子啊。”
她现在一定不想让我看见这种脆弱吧。或者说她希望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我,不是学妹‘白井黑子’,而是另外的人。
本来...我是想来知道‘姐姐大人离开黑子’的原因的。但是这一刻,这个原因却已经不需要问出口了。
一目了然。姐姐大人怀了某个男人的孩子。
嗯,姐姐大人。御坂美琴现在14岁。
到底是哪个混蛋这么过分!...一定是那个刺猬头吧,啧,毕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但这个肯定的答案却问不出口来确认。此刻姐姐大人或者自己未有察觉到吧,她这一刻是多脆弱,简直就像是要在阳光下无声无息的消失其存在一样。
...就像是伤心的快要死掉一样...
她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呼——
姐姐大人吐了口气,说:“黑子.既然来了,陪我说说话吧。”
是哀求的语气吗?就像是心底压抑了太多沉重而想找人倾诉。
曾经的时候,我倾慕着...甚至说是倾慕之上的情绪,渴望着姐姐大人。当然啦,姐姐大人没接受黑子。
...
然后,姐姐大人,大概是恋爱了吧——和一个类人猿猴子。和黑子我的距离就开始变得遥远——至少,黑子我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太多故事。
我曾经所知道的,仅仅是姐姐大人开始和一个叫上条当麻的猴子谈恋爱了。只是这样简单模糊的消息。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当时站在理智的立场上来说,黑子能做的,也只是祝福了吧,毕竟当年那只猴子在我眼中的形象还是不错的。当时我是这样想的,所以刻意不去搞清楚他们之间的故事。
咕噜咔嚓。吞咽声,咬牙切齿声已经无法抑制的传播在空气里。
现在,我无比后悔。
“人渣。”我已经忍不住地咬着嘴唇骂出闷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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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开房门。
因为已经是傍晚的原因,阳光的角度已经可以从阳台外通入室内,所以这个以土气的白色调为基色的房间微微染上了点金色。
里面空荡荡的给我一种孤独感,就像是一副写生画面被涂改掉其中的主景一样,缺失了什么。我当然知道是少了什么,一只叫斯芬克斯的猫,和一个...喜欢着我的,我喜欢着的修女小姐。
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但是每当面临这个让人窒息的场景,我依然感到失神。
愣在了门口。
啪嗒。肩膀忽然受到重击,不得不从失神的状态里退出来踉跄向前倒了几步。
“喂喂!你这家伙给我稍微打起精神劲来好不好!”
这个处处透着不满的声音的来源是一个黑发古怪中分的美女。吹寄,我的班长。
她保持着肘击的姿势,就如同看待不争气的孩子一样,叫着:“不要像个笨蛋一样啊。年轻人要有朝气,感情上稍微受到一点点的挫折,怎么可以就这样颓废起来啊。”
就像是大人教训小孩一样的语气,让人不爽。明明自己也只是个高中生。
“真是的。这都多少天了。还这一股要死掉的鬼样子!”
她抱怨着,同时旁若无人一样的在我之前就走了进去,然后双手叉着腰,用眼神指示着那些乱七八糟未收拾的场面:“喂喂。这样乱糟糟的。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啊。”
床单和辈子褶皱得离乱。白枕头半靠在地上,边上是因为开启太久已经有点儿霉变的猫罐头,有几粒黏在地上,看得出是被人无意中用脚踩碎的。小矮桌上是杯面,只有见底的汤,这是我昨晚的晚餐。
“和那个才没什么关系。”试图发出苍白的辩解来维持自己可笑的面皮。“只是早上晚起了没时...”
厨房水池里沉积了几天未洗的碗筷与散啦在墙角的肮脏衣物马上让这个笑话不攻自破。于是我说不下去。
“哎呀哎呀,被一个国中妹甩掉了就这样让你失意吗?”虽然吹寄她嘴里是这样阴阳怪气的嘲讽我,但她行动上却擅自开始收拾了起来。
明明刚开始是说为了‘感谢我帮她带回了那袋子书而请我吃饭’的,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场面?
从那个完全相反的方向居然一步步转变为‘为了感谢她这么多天的安慰,上条少年必须请她好好吃一顿’。
再然后变成‘借于他人之手的晚餐已经无法表达这份谢意,请务必让上条少年亲力制作来感谢这份恩情。’
真是的。明明这家伙只是一次次的撕裂上条少年的伤口。
国中妹...御坂美琴...被伤害了无数次,然后心灰意冷的打电话说‘当麻,我们...还是分手吧。’
还有孩子...一定没来到这个不负责任的世界的机会了吧。
啧。
晃晃脑袋,将这些情绪甩开,凑上去帮忙收拾——毕竟这里是我的家,让一个看不过眼的外人帮忙,真是怪难为情的。
其实这间不大的宿舍如果有心收拾倒是很快的,毕竟和修女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她经常把房间搞得比现在还要脏乱,所以我可以轻易确定这一点。
呼——呼呼——咕噜。
劳累过后,吹寄毫无身为客人的自觉从冰箱里取出冷饮,是椰子汁...我记得国中妹也是喜欢这个品种的吧。吹寄对我挑着眉毛:“喂,让身为客人的本小姐帮忙收拾你的狗屋。拿出一点感恩之情啊!”
真是的。明明根本就没有拜托你啊!
想这样回以颜色的话却一下子驻留在咽喉。是因为这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室内过于刻意的咂舌声。
“啧——啧啧。”
和如同铃铛般的少女声音一起骤然出现在这个空间的,和美琴一样的制服,常盘台大小姐,茶色的头发绑了两条马尾,两手交握在胸前,眼睛眯起。
并非客气的推门而入,而是用能力直接进入室内。
白井黑子,空间能力者...和美琴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听她带着愉快的抱怨声提起过。而且在8月8日的晚上我也见过她一次,从那次见面的表现来判断,失忆前我应该认识她,关系应该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