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洄和夏露今早提前出门了20分钟。
林洄家在的小区,是一条老街,楼下就有很多摊位小店,也有不少卖早点的。
夏露挽着林洄的一只胳膊,两眼放光的打量着街边的早餐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忽然空气中一种别样的香味飘进了她的鼻子里。
“哥,我们买那边的包子吃吧!”
林洄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边是一家卖蟹黄小笼包的店。
蟹黄小笼包蛮贵的,但林洄手里有一张毛爷爷,而且不想在夏露面前显得自己很小气,“好,不过时间不多,我们买回来边走边吃吧。”
林洄买了十个包子,都是刚出笼的,一个个都还在冒着热气。
夏露高兴地接了过去,她用随身携带的餐巾纸垫着,很小心地不让油滴到校服上。然后双手捧着,像小动物似的,脑袋凑过去就是一口。
“呀!”然后就发出一声可爱的尖叫。刚出笼的小笼包还很烫,夏露没注意立刻就被烫到了。她眼角含着泪,伸出舌头不停倒吸凉气。
“哥,好烫!”
“让你吃那么急。”林洄赶紧把手上的矿泉水递了过来。
“那,哥你帮我吹一吹。”
林洄叹了口气,伸手要把夏露手上的小笼包拿过来,没想到夏露却眼珠一转,小笼包攥在手里,然后把自己脑袋凑了过来。
她被烫的有些发红的舌头还挂在外面。
“哥,我被烫的是舌头,帮我吹一吹。”
“……”
“哥,快一点,快一点。”
林洄不理她,强行从她手里解放了小笼包,吹冷了之后,又强行塞进了夏露的手心里,“现在不烫可以吃了。”
夏露维持住舌头挂在外面的样子,朝林洄做了个鬼脸,然后才把手里包子一口一口地消灭掉。
夏露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小心翼翼地咬下一口,然后在嘴里慢慢咀嚼,最后眯着眼睛一脸满足地咽下去。
好像被喂食的小仓鼠一样。
林洄看的有点入迷,接连吹凉好几个包子,喂给夏露。
“哥,下面我帮你吹吧!”又消灭了一个包子之后,夏露向林洄发出了心满意足的感激。
“你,你什么意思?”林洄吃惊道。
“没什么啊,就是我帮你吹下面啊。”夏露并不觉得自己发言有什么问题,“你喂得我太饱了,我吃不下了。”
旁边一正在颠勺的大爷,吃惊地看着林洄他们。然后摇了摇头,仿佛在感叹世风日下,人性扭曲,社会主义的未来一片黑暗。
“哥,你不喜欢吃凉一点的包子吗?”
“……下次把话说完,求你了。”
两人边走边吃当然不快,到学校的时候根本就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这让做什么事都注意准时的的苏萌眉头皱了一下。
第一节课是化学课,林洄上学期的化学期末考试成绩只有六十几。这学期讲的知识更难了,上课没五分钟林洄就感觉云里雾里,老师仿佛即将升天的道士,嘴里叽里呱啦念的是天书。林洄转头看了看夏露,只见她笔走如飞,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窗外,脸上就差刻着专注两个字了。
林洄一阵自惭形秽,说好要当榜样的,自己还不如妹妹。
但是,等下,眼睛盯着……窗外?
林洄顺着夏露的视线,只见窗外的电线杆上站着一只喜鹊,它也正看着教室里的夏露。这只鸟站姿挺拔,一动不动,好像接受检阅的士兵,又像是供人瞻仰的模特。
原来你是在画鸟吗?林洄猜测道。
这时,夏露忽然手臂急抖,紧接着刷刷几下便放下了笔,还云淡风轻地呼了一口气,极具大师风范。
林洄忍不住偏过脑袋偷看了两眼。
这尼玛是鸟吗!林洄心底忍不住吐槽道,客观的讲这幅画,虽然色彩是对的,喜鹊的胸口翅尖都是白色,其余地方是黑色的。但是,线条太硬了吧!喜鹊的翅膀变成了不规则四边形,羽毛是一个个小长方形,胸口的白毛也变成了六边形,好像穿的铠甲一样。喜鹊的两只脚更是画的清新脱俗,也许为了增加立体感,夏露把它画成了圆柱体,乍看之下就像是飞机的发动机。
你这画的不是鸟,你这画的是绝对是变形金刚,鸟型机器人。林洄在心底给夏露的画下了定义。
被当做模特的喜鹊颇通人性,见夏露画完了自己,就慢悠悠地飞到了教室窗户边上。想要看看自己的肖像画什么样子。
然后林洄就觉得,这只喜鹊的表情瞬间变了(如果有的话),从霸气凌然变成“卧了个大槽”啊,紧接着又变成“我草泥马”。
这只喜鹊扑棱着自己的翅膀,疯狂地撞着窗户,好像要冲进来把这张画作给销毁。可惜它终究战胜不了人类的坚固堡垒,把自己在玻璃上撞晕之后摔了下去。
班里同学被这只疯狂地喜鹊吓了一跳,老师解释说是喜鹊从玻璃上看到自己影子误以为是入侵的鸟,于是想要攻击,让大家不要大惊小怪,继续听课。
但林洄却知道这只鸟是被气的,他在心底双手合十,希望这只喜鹊能够安息。
夏露则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她拿起自己的笔在画作右上角签下四个字:鸟为之狂。
林洄看不下去了,强行把夏露的画拿走,然后把化学书放到了她的面前,并翻到了老师正在讲的那一页,让她好好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