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确定,目标确认,住所确定,资料外人物一名,推测是保镖。”声音从一辆普通的本田轿车上传出来。
“了解,查理继续锁定目标,等待时机。所有人注意,目标在周围有大量住户,不允许随意开枪,即使开枪也必须加装消音器。”电话里的后半段明显不是对查理吩咐的。
另一边,被拉着袖子离开夜店的林白对牧雪其实是有些埋怨的,但是却无法当面向牧雪抱怨,只是林白有些奇怪牧雪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牧雪,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
“看见了”
“额,那个,能放开我的袖子吗?”
警惕着四周的牧雪并没有理会林白的发言。
两人并肩走过的路上,有一辆普通的汽车宛若幽灵一般静静的监视者,确定林白走进的房间后汽车内传来了低沉的对话声。林白看着没有任何家具的空旷房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过了一周,但是依旧无法习惯这种生活。
看着牧雪若无其事的缩在墙角顺手掏出能量棒自顾自地吃起来,林白一阵无名火起。烦躁的林白终于忍不住向牧雪埋怨;“我需要有一些自己的时间来做一点自己的事,每天都待在这里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冷冷的牧雪回了一句。意思很清楚:我的任务只是保证安全,其余的与我无关。
再次强调一下,林白只是一个24岁,大学刚刚毕业的普通人,与其说是男人不如称其为男孩的年龄,对于一个从天而降而且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美女,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觉。
林白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和牧雪静静的待在一起,为什么总是会没事找事的和牧雪交谈。因为林白潜意识里感受到了自己和牧雪的差距,潜意识里明白了两人绝对没有交集的事实,所以林白试图想要拉近自己和牧雪的距离,潜意识里想要了解牧雪。而林白之所以想更加了解牧雪,是因为在林白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心里萌生了一个可笑而且自恋的想法:牧雪她,是不是因为自己的意志来选择保护我的?
瞬间,林白明白了,牧雪会来救自己、保护自己,不是因为林白自己。是也只是因为任务,不是因为同情也不是因为感情,甚至可能不是因为自愿。林白在这这一瞬间犹如天启一样通晓了这个事实,不,不对,应该说在这一瞬间这些被林白刻意忽略的事实,赤裸裸的暴露在林白面前。
“任务是保证你的安全”对于牧雪来说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但是连林白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在不知不觉中对牧雪升起了好感的林白,听到牧雪的话理解了,自己对于牧雪的价值是也只是——需要保证存活的人。仅此而已。
林白有些颓废的趴在地上,明明只有自己才会用的地铺,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闻着被子上传来的香气林白回想着一周以来的“同居”生活。
“原来,我只是个任务而已吗。”林白用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声音自嘲,“呵呵,呵,原来我的价值只是这样而已啊。”
“不过。有谁在乎啊。有些事,呵,呵呵……”不知为何林白收到的打击似乎意外的大。
“恩,怎么了”看见刚才还是有些愤懑的林白突然趴在地上,牧雪开口询问道。
“……”然而,林白只是背对着牧雪坐起来默默的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想出去一趟。”
“不建议”默默啃着能量棒的牧雪立刻回答。
“不要你管!随便怎样都好。我想一个人静静!”就像压抑了许久的火山突然爆发一样,一直以来压抑在林白内心的感情通以语言为媒介,爆发了。
“整天在这里和坐牢一样,提心吊胆的等着别人来杀我。你以为我是什么心情啊!”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啊,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啊!”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我只是想好好的过平常的生活啊!有什么错吗?”
“为什么,不幸的总是我啊,老妈也好,老爸也好,为什么我就不能有一个普通的生活啊!”
“啊,回答我啊!回答,回答,,我啊。。”
带着哭腔对着牧雪大喊的林白明显崩溃了,仅存的理智告诉林白,这一切与面前的女孩没有丝毫关系但是却无法阻止自己。明白这是无理的迁怒但是林白已经崩溃的理智无法阻止自己。
一周以来无处不在的压力,父亲失联造成的无声的打击,以及如同监禁一样的夜晚,再加上一些引导。在无声无息中摧残着林白的心理防线。尽管林白自己没有意识到,在这一刻,他身上的所有不满,所有压抑全部都爆发了。
林白自诩不是个软弱的人,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整年在外执行任务,从小独立的林白无论是谁都会承认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钢铁男儿。但是,现在的林白却像一个孩子一样流着无论如何都忍不住的泪水,带着哭腔。
“真是……太差劲了。”林白知道,自己在做的事情有多差劲,将自己的怒火倾泻在牧雪——完全无辜的局外人身上。牧雪没有任何理由要接受自己抱怨,任何理由顾忌自己的想法。可以说自己只是无理取闹罢了。
“发现了!”少见的,牧雪发出的声音带了一点惊喜的意味。
“出去一下”牧雪看着迁怒于自己的林白站起身拿起一个小提琴大小的箱子,转身安静的出了门。
“等……”林白的话卡在嘴边却吐不出去,看着牧雪离开的背影,林白知道自己的无理取闹惹怒了牧雪。咒骂着自己的幼稚与软弱,林白只能看着牧雪离开,没有任何资格去说一句挽留的话。
林白抱膝坐在地上,颓废的身影在空旷的室内显得格外刺眼。
“真的是,糟糕透了”没有人能听见林白的喃喃自语,就好像,没有人能成为林白的依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