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发子弹”(“砰”)
“子弹,没有人心,所以,不会迷茫”(“砰”)
“只会,向目标飞去”(“砰”)
“犹如,利剑一般”(“砰”)
“落向,将死之人”(“砰”)
视线汇聚在远方,感受风的流动,听着夜空传来的信息,观察肌肉、窥伺时机,计算风速,感受环境,与其说是预判不如说是预知。
在某件事还未开始之前,四发子弹就飞射而出,接下来发生的某件事不是偶然或是可能,而是确定了结果的必然。
身下,是76层的高楼,黑发的少女趴在楼顶上,齐肩的长发在夏夜的风中飘起,好似,侠盗的披风一般。从少女口中传出的,犹如言灵一般的语句,伴随着强风与火药的硝烟味,消逝在空中。少女宛若人工雕琢的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纤长的手指轻抚着手中的TAC-50狙击步枪,长达1448毫米的枪身,显得少女格外娇小。侧头时露出的眼睛没有情感但是充满灵性,与狰狞的TAC-50更是格格不入。
而当硝烟散尽,少女的目光第一次,露出了人类的情感——怜悯,同情与嘲讽。在此刻如同人工雕琢的精美面孔上,嘴角渗出了一丝弧度——类似笑容,却不带有任何笑的意味。比起笑容,更接近的是傲慢。
在这一刻,名为牧雪的少女从这世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
“呯”一声没有人听到的脆响,林白被子弹贯穿了脑部,黑暗中子弹由前额射入后脑射出,在林白身后的水泥地上打出了一个弹孔。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在绝对不可能失手的距离开枪,本应该被爆头的林白奇迹般的毫发无损。
“恩?”杀手们显然也有些动摇,但是他们显然不会因此放弃目标,一连三发,枪口喷射的火焰在消音器的过滤下即使是在黑暗中也不甚明显,仅仅只有5米的距离,林白毫无防备的倒在地上,但是就算如此,毫发无损。
林白的右脚已经无法站立了,瘫坐在地上的林白几乎要放弃生存的希望了。见到杀手连开四枪都没有杀死自己,林白不由的嘲讽“怎么,这样了还要吓我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杀手永远是先杀死后讨论为什么的生物,周围的杀手同时对林白开枪,11把枪组成的弹幕向着林白的要害飞去——依旧无伤,如果这是游戏绝对会被人举报外挂。
但是林白就是如此脱离常识的活下来,就如同摩西分海一样,所有的子弹都巧妙的避开了林白的身体,林白甚至能感觉到有子弹在手边的水泥地上打出了弹孔。
如同圣域一般,林白完全躲掉了所有的子弹,不,应该说,所有的子弹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让几乎丧失移动能力的林白活了下来。没错,就好像有什么力量让子弹躲开了林白一样,如同神祇一般的力量。
林白的大脑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事。明明是怀着绝对的杀意而来,十把以上的枪支同时射击,自己却毫发无损,但是本能的,林白想起一个人,一个被自己逼走却仍然在保护自己的美丽少女。
“啊啊,虽然早有预料,但是再次目睹如此神技,依旧让妾身心惊胆战啊。”无人注意的黑暗角落,传出了无人能够听见的妩媚低语。
从爱枪硝烟升起的时刻,名为牧雪的少女就在世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神祇。其名为——
“Artemis”,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单词,随风传入到杀手集团中,杀手,本应是不择手段暗杀目标,一击不中,远遁千里的角色,冷静和耐心是杀手的必修课,无论发生什么杀手永远不会慌乱,永远都是条理清晰冷静沉着——本应是这样的,但是林白眼前的杀手们明显乱了尺寸,有人立刻躲进角落,有人不顾一切的掏出匕首扑向林白,有人向林白射空了所有的子弹。但是,这一切的行为……
“毫无意义啊,这种货色对于Artemis连猎物都算不上啊,要是妾身,就会直接投降啊”
和这妩媚声音宣告的一样。射向林白的所有子弹都被不知名的力量改变了轨迹,扑向林白的杀手先是刀被击碎,然后无论是在奔向林白的地面,还是在跃起扑向林白的空中,无一例外的眉心都被送入了一发.50 BMG子弹,四散躲开的杀手,无论躲藏有多么隐秘,掩体有多么坚固,都无法逃过不知来自何方的一发子弹,简直就是——神祇的天罚一般。
林白惊愕的看着杀手从杀气腾腾到抱头鼠窜,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Artemis这个单词出现后立刻溃不成军,不知来自何方的子弹会在任何角度出现在任何位置,打在不同人的要害。
呆滞着的林白还未回过神,还活着的杀手就已经不存在了,虽然林白猜想是牧雪,但是那个无口的女孩真的能做到这些事吗?
“很可怕的枪弹击对吧,妾身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哦。”从林白的耳边穿来了一个妩媚的声音,单凭声音就可以想象这是一个何等的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林白下意识的回头寻找声音的主人,发现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那人从阴影里踏入路灯的范围,林白的全部心神一瞬间就被吸引过去,即便是在夜晚也固执的撑起了一把装饰华丽的阳伞,一身低胸的宽松短袖洋装将其丰满的胸部完全强调出来,右手持伞,左手拎着一个稍大的提包,恰到好处的提升了身为女人的魅力。全身无不彰显著强烈的存在感。在阳伞的遮挡下林白无法看清她的面貌,但是这种神秘感配上她妖娆的身段,更是吸人眼球。
“吼吼,虽说由妾身来说不太合适,汝呦,还是切莫如此盯着妾身比较好啊”用提包的左手轻掩嘴唇,她看似温和的提醒林白。
林白被这样一说立刻回过神来,想起来之前的话不解的问:“枪弹击?是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你又是谁?杀手吗?”
“哎呀哎呀,就算是妾身,也不愿意和Artemis对上啊,何况妾身对汝的性命并不关心哦。”本来想要往前走的她突然放下了抬起的左脚,“妾身之名姑且不论,汝更想知道的是,为何汝之性命仍存,为何汝之敌尽亡一事吧。”从阳伞阴影中露出的半边脸上勾起了意义不明的微笑。
林白被说中了心事,比起疼痛的右脚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连串的神展开几乎让林白的大脑死机:“你能告诉我什么事?这一切你了解多少?”
“了解多少?若是关于汝的悬赏之事的话,妾身可是知之甚详啊。”露出了就像等待的猎物落网一般的笑容,“但是,比起这些,汝呦,不想知道汝的同伴在哪里吗?”
“?!”林白怒目,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牧雪,她在哪里!”
“牧雪?汝若是说的是名为牧雪的女孩的话。”鼻梁以上都被阴影遮住的脸上露出的讥讽的微笑,“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哦。”
“嗡”林白大脑一片空白,想说些什么,但是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见林白的表情满意的笑了,“妾身可是从来没有说过,她死了哦。”
“?!”林白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心情直上直下,虽然知道牧雪没事但是这种感觉着实难受,“你……”
“吼吼,汝的表情实在是有趣让妾身忍不住欺负啊。”
“你……”
“如何,汝轻松许多了吧,妾身可是特地做了与身份不符的事情啊。”
“……谢谢”林白的一直紧绷的神经果然放松下来。
“那么,汝的问题就由妾身解答吧。”
平静许多的林白按着受伤的右脚,努力坐好,静静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那么,妾身先问你一个问题吧。”顿了一下,然后用不同于之前的声音严肃的问到:“你,有没有好奇过:你,有这么大的价值让人悬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