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牧雪的前日谈

作者:隔窗听雪 更新时间:2018/3/27 17:37:05 字数:2989

21世纪看似和平,但是局部的武装斗争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各种雇佣兵公司也是大发战争财,有需求就有供给,有战争就有雇佣兵。即使是现在,也在某地有着佣兵们血战的身影。

一支小小的佣兵部队,被当地的军队包围,尽管已经呼叫了支援,但是身为佣兵随时都可能成为弃子。而且雇佣兵不享受战俘的待遇。现在除了祈求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救援之外别无他法。

“Help! help! where the hell is the rescue?! !(救援,救援,该死的救援在哪里!!)”

“We're surrounded by troops. Repeat, surrounded!(我们被军队包围了,重复,被包围了!)”

“轰轰轰”不远处传来的直升机声,让这几人产生了一丝希望,但是……

“Shit, fly so low is to die, the other side has air fire!(该死,飞那么低是找死吗,对方有对空火力!)”

就象是在回应这句话一样,数发FIM-92“毒刺”防空导弹从不同的位置带着尾焰,冲向直升机。

直升机就像没有看见一样并未理会袭来的防空导弹,侧舱门滑开,离地数百米的高空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飞来的导弹在距离飞机数十米的地方全部爆炸,强烈的爆风并未影响到悬停的直升机,随着直升机高度的降低,舱门里的人影逐渐清晰,一个典型的东方美人,漆黑的披肩长发,头上不知为何还带着一个目镜,偏黑色的紧身作战服衬托出苗条的身体,冷漠而精致的面孔带着一双闪烁着无机物光芒的双眼。比起这些,更引人注目的是她手里平举的TAC-50狙击步枪,身高仅比全长1448毫米的枪高出200毫米的纤细的美少女,平举着狰狞的杀戮工具,如此超现实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直升机并未着陆,停留在十几米的空中,放下了几根缆绳。少女顺着绳索滑到地面。

“Nearby enemies have been cleared(附近敌人已经肃清)”

“You evacuate.(你们撤离)”

然后沿着一个方向徒步走去。

“What? You're not evacuating? What do you want?(什么?你不撤离吗?你想干什么?)”

停下了脚步,少女回头,闪着无机质光芒的眼睛盯着所有人,“Tidy up your mess(收拾你们的烂摊子)”

许久之后,在撤离过程中,才有一个人说:“What does she want? Our mission is to scout the base!(她想干什么?我们任务只是要侦查基地!)”

“No, it's a spy.(不,是暗中侦查)”

似乎有人想到什么,但是,那太过不可思议……

一个军事基地有多少名职业军人她不清楚,但是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我是,一发子弹”

“子弹,没有人心,所以,不会迷茫”

“只会,向目标飞去”

“犹如,利剑一般”

“落向,将死之人”

这是暗示,也是催眠,每走一步她就从嘴里吐出一句,每说一句她就离‘牧雪’这个人更远一分。不是替换人格的开关,仅仅是自我暗示,性格的改变。是唯有她才能学会的独一无二的暗示技巧,之前,是名为‘牧雪’的一流狙击手,现在,是名为Artemis的狩猎之女神。

拉下头上的护目镜,现在,任务开始……

这一切都是牧雪的日常,至少是至今为止的日常。她是‘工会’的首席杀手,也是头号佣兵。至今为止她接受了数十件委托,年仅22岁的牧雪,是如同是字面意思一样,是在硝烟与鲜血中长大的。

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数不尽的鲜血,与他人没有过必要之外的任何交流,因为没有人可以和她组队,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下一次的敌人。没有过亲人,亦不曾有过朋友,能信任的只有自己手中的武器。

作为‘工会’这个组织从婴儿时期就开始培养的职业杀手,牧雪显然没有经历过正常的生活。至今为止,牧雪接受了数不胜数的委托 ,倒在枪口下的人不计其数,没有过犹豫,没有过内疚,也从未被逼到绝路,她不曾讨厌过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体验过除此之外的生活。

不会抱怨,亦不知如何抱怨,孤独的少女,就这样在杀与被杀的世界里度过了自己的前21年,没有感情,亦无需感情,不知何为人性的少女就这样封闭着自己的心灵,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但是,一个偌大的组织怎么可能会毫无理由的收养一个婴儿呢。

“这孩子长大了啊,梅,和你当年一模一样,我是个没用的恶棍,为了救她,我亲手害了她,我亲手将她培养成了世界上最强最恶的杀手,当年所有仇家都找不到她,即使找到了也打不过她,我没有能力保护你们母子,那么就让她亲自保护自己吧。”年级略显老迈的男人对着一张女人的照片自言自语,他既不是那女人的父亲,也不是她的爱人,和她是什么关系,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我保证,我会让她回到正常人的世界,我发誓,我会不择手段手段的让她离开这个该死的世界。因此无论牺牲了什么人,无论她会有多伤心,我都不会在意的。”男人握着酒杯的手渐渐发白,就象是要咽下最后的犹豫一样,将杯中残存的酒,一饮而尽。

“喂,萝拉吗,你欠下的人情债,我来催债了。”闪烁在眼角的,绝对不只是坚定。

“阿拉阿拉,老友啊,你的请求我确实收到了,我会负责让那孩子变成一个正常人的。只是……”

“我明白的,我只在乎结果……”

“准备工作也要做好呢,呵呵呵……”

放下手里的电话,男人颓废的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语“原谅我吧,牧雪,你可能会憎恨我吧,不,如果是你的话连憎恨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牧雪,‘工会’的首席杀手,世界第一的狙击手,执行过无数的委托,但是唯有一种委托从来没有接触过——保镖。而且,说到底,狙击手根本就不适合当保镖。所以牧雪没有过任何有关保镖的经验。

所以……

“牧雪,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经过系统的培训,成为合格的保镖。”

“?”少见的表示了自己的困惑,但是没有拒绝的必要。

牧雪是当之无愧的天才,仅仅一个月就掌握了保镖的技能,虽然是最低限度的技能。

但是,仅仅是只有技能是无法胜任保镖这个职位的,于是,人生第一次,牧雪完全脱离了被火药和枪油包围的世界,尽管是暂时的。

“嘻嘻,牧雪,今后一段时间你就要和我一起住哦。”谜一样的女孩子,略显稚嫩的说话语气和她成熟饱满的身材完全不符,“你要和我一起住直到你可以适应为止。”

“……”因为没有惯用的枪械而略显不安的牧雪警惕的观察着四周。

“首先要改掉的就是你这个毛病!”少女一跃而起,将牧雪压倒在床上双手不断的摸索着牧雪的身体,成熟的胸部将牧雪的头完全埋没。身下的牧雪只能传来一阵没有意义的呻吟。

时间很快,牧雪渐渐的有了一些变化,喜欢赖在柔软的床铺上,喜欢吃哈密瓜味道的食物,也会注意自己的形象。

但是,仅此而已。

“不过,这样就够了,嘻嘻嘻……”少女,或者说,萝拉,诡谲的笑了。

保护目标,林白。

这是牧雪与林白的初次相识,尽管是单方面的相识。尽管眼前的只是简单的资料,但是,牧雪本能对林白产生了戒备心理。事实上看过资料后想不产生戒备都很困难——威逼,利诱,同时交往多个女友,极度好色,建议优先保护自身安全。诸如此类或真或假的信息,都出现在个人资料里。

‘人渣’,尽管牧雪的感情已经单薄到不像一个人类,但是和萝拉生活时记在大脑里的‘常识’也足以令她逐渐厌恶起这个未曾谋面的雇主,也有对此次委托的不满。

厌恶,戒备,不满,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多年来和机器人一样的牧雪在心里同时出现了如此多的感情。

牧雪和往常一样,清点着自己的装备,已经监视林白几天了,目前来看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但是今夜,注定不简单。确定了之后的行动方针,牧雪默默地把试管里的兴奋剂打进静脉,无论经过了怎样的训练,狙击手终究是狙击手,想要凭近战打赢没有外力怎么可能。

尾随着前方的黑衣人,牧雪轻易就解决了在车上待命的杀手。当牧雪赶到林白附近时,眼前的几人已经将林白包围,杀手不会多嘴的,在他们开枪之前牧雪动手了。带着对雇主的厌恶,牧雪让脑浆混合着血液洒满了林白的衣服。

对林白来说,这就是与少女的初见。

“想要得到人类的情感,这都是必须的哦,无论是厌恶,憎恨,还是喜欢,高兴,不好好品尝一边可是不行的哦。”萝拉就好像看穿了牧雪一样,对着电话那头的人如此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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