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雪的右手打上了厚重的石膏,不要说战斗了,就连日常生活都成了问题。
虽然击退了远山风禁但是牧雪付出的代价也是无比沉重的,为了安全林白和牧雪换了一个地方暂且住下来。
毫无战力的林白自不必说,牧雪的右手打上了厚重的石膏自然不可能做到精确的射击,唯一能有战斗力的只有在一旁假寐的银狼,灰。
而且,两人拥有原石的消息已经散发出去了,即使没有原石,也仍然有一部分人是为了这两人而来到北京的。虽然想就这么逃出去,但是在一旁观察的萝拉想必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离开北京。
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林白一边从厨房里端出早餐。
“牧雪,可以吃饭了。”
牧雪安静了坐到桌子前,右手被石膏夸张的包裹起来,用白色的纱布吊在胸前,精致的面容透露出一丝掩盖不住的疲惫。
面无表情的牧雪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林白用勺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喂食,“坐好,来,张嘴。”与其说是情人间的互动不如说是在给一个幼儿喂食的感觉。
“张嘴,啊。”
“再来,啊。”
……
牧雪就像一个娃娃一样,送到嘴边了就吃,也不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机械性的张嘴、吞咽。
“噗嗤”猛的,林白没忍住笑了出来,“抱歉,抱歉,我突然想到,我好像在给一个小孩子喂饭。”
轻轻的牧雪抖动了一下肩膀,用完好的左手对着林白的上腹部用力的来了一计里拳。
“呃。咳,咳咳。”顿时,林白眼前一昏险些喘不过气来。
不理会林白,牧雪有些得意的敲敲桌子,“吃!饭!”
“是,是,咳咳,吃,吃饭。”
白方按照萝拉的指示来到了这里。
“你要提货是吗?”
“对,仓库里的货都要提走,这是租金。”
究竟是什么时候,萝拉在郊区租了仓库,又是在什么时候,她把这些仪器运到了这里。
“明明一直在一起啊,真是个可怕的魔女啊。”看着整车的迷之仪器白方不由得感叹。
但是更令白方吃惊的是,就连空闲的房子萝拉也准备好了,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名下。在白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萝拉就替他买了一套房子。
自以为从那时起就寸步不离的监视就像一个笑话一样,被萝拉玩弄在鼓掌之间。
“真可怜那些包括我在内,自以为能了解Hypnos动向的所有人啊。”把所有的东西都规整地摆在这个大的过分的房子里,弗洛躺在这里唯一的家具床上自言自语。
“恩?这是……”从身体下摸出了一个信封。
“呐,这里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才买下了的哦,你的监视真的很严密,不要气馁啊。”看着被加粗的‘监视’两个字 白方似乎能感受到萝拉的深深的怨念。
这点偷跑的行为,就当是少女的任性吧。无奈的苦笑着白方前往下一个地方。
自己是弱者,林白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个事实,在现在的情况下林白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无力。
右手受伤的牧雪已经失去了战力,有道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无法随心所欲的控制枪械,牧雪在那些‘怪物’的眼里已然毫无威胁。
早晚会有一天,他们会找上门的吧。即使不是为了原石,也有盯着自己性命而来的杀手。——林白如此相信着。
“但是,没想到啊,居然来的这么快。”林白苦涩的自言自语。
毫无隐私可言,当林白听到开门的声音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危险。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意识到了就可以避免的。
穿着普通的T恤,有着普通的外表,如果不是手里拿着凶器的话简直就是人畜无害的路人甲。
反应迅速的牧雪当然立刻用左手抄起了手枪,但是从门口鱼贯而入的五个人让牧雪放弃了抵抗。
这里终究是北京,是首都,既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那么就证明对方也有所顾忌,或者说,另有所图。
“啊,我是林白,和她无关,要原石的话,原石在那里,你们可以全部拿走。”猜测着各种可能性林白把想到的事情都说出来。
但是那些人并没有理会走上前的林白,而是看着一脸警戒的牧雪说:“我们只要色金。不想伤害你。”
“不知道”微微皱起眉头牧雪短暂的思考一下回答道。
为首的大汉对着身后的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使了一个眼色,瘦弱的年轻人径直走到牧雪面前。
看见他想要抓住自己的左手,牧雪条件反射般的举起枪,但是被轻描淡写的抓住手腕,余下的四个人也在牧雪举枪的同时将枪口对准了林白和牧雪。
即使是牧雪也被对方训练有素的动作吓了一跳。缓缓放下枪,牧雪的手腕被轻轻地抓住,那个人也死死的盯住牧雪的面部表情。
“我再说一次,把你的色金交出来。”为首的大汉又说了一次。
“我,不知道,色金”并不是谎言,牧雪这短暂的二十三年的人生中并没有与色金有任何交集——至少本人是这样认为的。
握着牧雪的手腕的人回头示意牧雪并没有说谎。然后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失了。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那些人收起武器默默的离开了屋子。
“真是怪人。”松了一口气,林白坐在沙发上,“简直莫名其妙。”
“……”歪着头看着一无所知的林白,牧雪轻轻的叹口气,“你,什么都没发现”
正在疑惑的林白听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你啊,连狼都不如。”
白方?!什么时候?对啊,刚才灰去哪里了?林白的心里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狼,是狗”罕见的牧雪相当严肃的说。
“额,不,这怎么看都是狼吧。”林白忍不住吐槽。
“狗”
不理会还想继续吐槽的林白,牧雪把视线转向了白方,“谢谢”
林白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杀气腾腾地过来却什么也没有做就离开了,包括灰在内,全场只有林白自己没有发现白方在附近。
那些人是没有把握从白方手里安全离开才决定稳妥行事的吧。
“我有些话想和林白单独谈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我不相信你,但是,这次就算了,如果你敢伤害他,我绝对会杀了你”眯起眼睛,路过白方身边时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快速的说,“萝拉的仆从,猎杀队的走狗,‘万武’方流。”
‘猎杀队。。连这都查到了吗。’白方心里略微有些惊讶。
“呐,林白,我问你。”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吧,白方心想,“你想变强吗?”
林白对于白方的话有些无法理解,但是当理解了话里的意思之后。林白义无反顾的回答:“请务必让我变强。”
“我不想啊,不想总是躲在她的身后,我是男人啊,我才是应该保护她的那个人啊!我才是那个受伤的人啊!我才不要一直被保护啊!”
“你的觉悟,我收到了。”
我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啊,不要露出那种表情了——就好像背叛了谁一样,自责,内疚,想哭却不能哭的表情。
这就是林白失去意识前最后想到的事情。
白方背着失去意识的林白抬头看见了紧握着枪的牧雪。
“放下他”冰冷的的语气似乎能冻结白方的身体。
但是就像没有看到牧雪一样,“你听到了吧,这是他的觉悟,弱者的,男人的觉悟。”
留在牧雪耳边的就只有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