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缇雅在降世的时候,已经知晓了很多事情,虽然有些地方让她在意,不过她之后有时间去了解。
她还看到了很多熟悉的身影,当然,也包括此时跪在她身前,向她道歉的苍翼公。
“小家伙,为什么要道歉?”
“露露缇雅大人还记得黑塔一战,您与战争姬交手么。”
露露缇雅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的,那是我,我们一直以为是泷尉使用法术插手战斗,迫使露露缇雅大人出手,使得战争姬有机会对您用出湮灭一指……”
“我在召唤露露缇雅大人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战场,就在露露缇雅大人和战争姬的身旁,是露露缇雅大人用您的右眼将我从那种状态打回了现实……”
露露缇雅沉默着,死翼千歌用着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二人,谁都事情竟然会这样,现在的因影响了过去的果,而过去的因指引着现在的果。
“说起来,我在召唤,额,是叫莉萝·艾对吧……”
见莉萝·艾点了点头,灵澜继续说下去。
“在召唤莉萝·艾的时候,我也看到了一个场景,看到的应该是她死时的景象,我想想看……”
灵澜回忆了一下之前见到的场景,此时苍翼公也在露露缇雅的强制要求下站了起来。
“我记得我看到莉萝·艾被圣地的长矛裁决骑士刺穿了,然后好像有一个男人,嗯,强烈的太阳光芒,应该就是太阳领域圣武士吧,是他消灭了莉萝·艾。”
“咦!?”
莉萝·艾有些惊讶于灵澜知道的如此详细。
“窥探少女的秘密可是不好的行为,master。”
“抱歉抱歉,我也不是有意的。”
灵澜挠头笑着。
“这并不怪你,小家伙,时间仓促,预言学派的未来八页还没有出现,如果八页在的话,这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吧。”
“苍翼,即使是未来八页,能观看到的未来也是有限的,命运领域的圣武士亦是如此,更何况你呢,你不必太自责,因果本就是极其玄奥的东西。”
露露缇雅和死翼千歌先后出言安慰。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我明白的,因果……”
苍翼公自嘲地笑了一声。
“那么,四页大人,请继续吧。”
死翼千歌点点头,露露缇雅站到了死翼千歌身边,观察着法阵构成。
“虫爷,下一个你来吧。”
苍翼公站到莉萝·艾身边,虫爷闭眼笑着走到法阵前。
露露缇雅抬头看了一眼虫爷,没被任何人察觉的皱了下眉,接着又继续观察法阵。
死翼千歌在法阵中放入了新的圣遗物,那是一个漆黑的头盔。
“地狱的来客,漆黑的骑士,幽冥与火的化身,生灵的吞噬者,梦魇骑士。请接受魔法女神的眷赠,听从我的召唤,跨越时间长河,穿过生死之限,降临于世。宣告,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志、此义理的话,就回应吧。在此起誓,吾愿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行,吾愿诛尽世间一切之恶行,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天平之守护者,汝之奉献之色为黑。”
虫爷嘶哑的声音念着咒语,又是熟悉的红光,虫爷眼前也出现了一个场景。
虫爷身处在一个中世纪的战场,他眼前是一个在两军中奋勇厮杀的身影,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士兵。但即使再勇猛,人力终有尽竭的时候,他最终也难以逃脱死亡这个命运。
很快他便被敌人突来的一刀砍翻在地,然后便是乱刀砍死。
战场上,这是很稀松平常的命运,站在一旁的虫爷这样想着。
不过世上从来不缺意外,肉眼可见的,黑色的气流突然出现在这个尸体的四周,接着渗入到尸体中,又从尸体中渗出,再渗入,渗出……而战场上的其他人,仿佛没有注意到这个异变,只是不断的厮杀,直到天色昏暗,两边都撤军,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眼前的尸体已经被黑色的气流包裹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茧一样。
在虫爷身后,一匹马从远处走了过来,那是一匹通体漆黑,头生黑色独角,双眼冒着幽幽蓝光的马。
不知什么时候,茧已经开了,尸体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身燃烧着蓝色火焰,身缠黑色气流,手拿红黑色大剑的漆黑铠甲,在头盔的眼睛处,有着蓝色的幽光闪烁。
铠甲跨上了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黑马,那一瞬,虫爷仿佛听到了无数生灵的哀嚎,几道犹如灵魂一样的微光在铠甲身边漂浮……
“地狱的梦魇骑士,赛斯,我将奉上最高的忠诚,为您带来胜利。”
“嘶!”
梦魇马的嘶鸣声,仿佛在应和着赛斯的话。
赛斯高大的身影和虫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虫爷看着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令咒,感受着和赛斯间微妙的联系,一言不发的站到了一旁。
赛斯紧跟在虫爷身后。
“这是rider,虫爷手上的就是rider的令咒。”
虫爷点头示意了解。
“嗯,下一个就让新兰你来吧。”
“诶?我吗?”
见到苍翼公点了点头,新兰有些扭捏地走到了法阵前。
“这孩子?”
莉萝·艾在苍翼公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接着看见苍翼公点了点头。
露露缇雅又一次抬起头,凝视了新兰数秒。
“那,那个,怎么了么?”
露露缇雅摇了摇头。
“没什么,你是魅魔族?”
“诶?啊,是的。”
“咦?竟然是魅魔族。”
一旁的灵澜惊呼了一声,米哈尔也颇感兴趣的看了新兰几眼,而旁边久佐夜的面具上则出现了Σ(っ °Д °;)っ。
“那,那个,可以开始了么?”
新兰有些害羞的红着脸,小声地说着。
死翼千歌向法阵中,放下了一把小阳伞。
在看到小阳伞的一刻,米哈尔的瞳孔微缩了一下。
“这是我为你特意准备的,新兰。”
苍翼公笑着说了一句。
“诶?那谢谢苍翼公大人。”
忍受着有些发胀的大脑,新兰念出了逐渐挤入大脑的咒语。
“血族的元老,洁白的恶魔,轻云蔽月,流风回雪,鲜血誓约。请接受魔法女神的眷赠,听从我的召唤,跨越时间长河,穿过生死之限,降临于世。宣告,汝身听吾号令,吾命与汝剑同在。应圣杯之召,若愿顺此意志、此义理的话,就回应吧。在此起誓,吾愿成就世间一切之善行,吾愿诛尽世间一切之恶行,汝为身缠三大言灵之七天,来自于抑止之轮,天平之守护者,汝之奉献之色为黑。”
又是一阵红光亮起……
新兰置身于一片夜幕之下,残肢断臂之中。新兰虽为异族,但很少接触战斗,更何况是眼前这种残酷景色,更是从未见过的,新兰甚至干呕了几下。
在月光下,新兰注意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和露露缇雅的高贵,米哈尔的冰冷不同的,是一种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美。优雅,让人下意识不想接近的美丽,同时高贵的身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女人有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头上戴有一个黑色的发箍和黑色小礼帽的发饰,血族特有的三角形耳朵上,挂着一对黑色倒十字架耳钉。她身穿着黑白色的洋装小裙子,黑色的长靴,手拿一把白色黑边的小阳伞,背后有一对看起来十分可爱的,黑色的、小小的蝙蝠翅膀。
她有些黑眼圈的淡紫色双眼,漠然地看着前方。
但她一定很悲伤吧,新兰这样想着,因为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女人的前方是一个头发和胡子都已经花白的老人,老人身穿着圣地的教服,胸前挂着银色的十字架,左手中拿着一枚金色的圣钉,右手拿着一本古朴的书,淡蓝色的双眼透露着冷静与狂热,这两种违和的情感交叠在一起,很可怕的感觉。
老人的身后跟着的是两个年轻人。
一个年轻人将麦黄色的长发梳在脑后,扎成单马尾,额头前有一缕翘起又垂下的头发。他戴着黑色的墨镜,墨镜的右眼处有一个白色的十字。他身穿黑白配色的衣服,腰间有一个金黄色的腰带,腰带左侧挂着两个小包,手中则拿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
另一个年轻人有一头白色的短发,橘色的眼眸,戴着橘色的类似耳机一样的东西。他身穿浅灰色的长衣和长裤,围着白色带条纹的围巾,戴着白手套。胸前的衣口似乎还挂有一个金色的,像是半个音符的装饰品。
女子抬头看了一眼被雾气渐渐遮蔽的月亮,叹了口气。
“又要弄脏我的小裙子了……”
即使意识回到现实中,新兰也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氛围里,直到……
“你就是我的master么?”
清冷的声音将新兰惊醒,记忆里的女子就站在自己的身前。
新兰犹豫了一下,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你……很悲伤吧……”
女子沉默着看着新兰。
“苏苏大人……真的是您……”
米哈尔有些泪眼朦胧,她将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前,向着苏苏微微鞠躬,骑士礼。
“很高兴能再次见到您,第七元老……”
苏苏点了下头,她还看到了同样施以骑士礼的莉萝·艾和站在她身旁微微鞠躬的苍翼公。
“许久不见,第七元老。”
虽然苏苏不认识苍翼公,但她是认识莉萝·艾的,毕竟是他的唯一子嗣。
“拉拉也……”
听到提起自己的爸爸,莉萝·艾咬紧下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即使有着几百年的年龄,即使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但她依旧是没有了父亲的少女。
“苏苏大人,这件事情我想我们可以之后再谈。”
“你是?”
“我也是爸爸的子嗣,叫苍翼。”
苏苏虽然疑惑拉拉什么时候有的新子嗣,不过她也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询问。她也注意到了身边的露露缇雅和死翼千歌。
她认识露露缇雅,因为是拉拉的师傅,所以她们见过面,而死翼千歌就没见过了。苏苏对着二人微微欠身,在地位上,她们是差不多的,更高的礼节反而会带来负面效果。
苏苏重新看向新兰,打量了几秒,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说道。
“你是魅魔族的……男孩子?”
新兰有些惊喜地看着苏苏,很少有人第一面就能认出他的真实性别。
“嗯,是的,那个,请多指教了,苏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