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逆一进教室,所有学习的人便看着他笑,有人叫到:“柯逆,你数学考试有没有及格!”他不回答,对前排说:“这是今天的作业,除了数学。”便排出一沓本子。他们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抄作业了!”柯逆睁大眼睛说:“你凭什么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到你抄作业,被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柯逆便涨红了眼,额上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抄作业不能算抄……读书人的事,能算抄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什么“者乎”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教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惊醒。
“什么嘛这,也许是我太累了罢。”
我这才想起,放学回家后甚至来不及喝桌上刚沏好的茶,便一头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床头,一封镶金边的信封静静地躺在那儿,像从未出现过一样。“似乎价值不少呢。”于是我拆开了信封:
尊敬的柯逆先生:
假若您有幸读到这一封信,那么你已经具备了一定的资格。不要以为这是一项恶作剧,帝都十三又二分之一学院诚心邀请您成为我们的一员。
北院统筹计算机001号
“又是什么嘛!”嘀咕几句,我又拿起这封信仔仔细细读了一遍,信封是崭新的,信却很陈旧,直觉告诉我这并不是戏言。然而——为什么母亲还没有回?这是,我才意识到平日的居所如今空荡荡仅余我一人。
客厅的灯还亮着,桌上一张床,一张机票,以及另一封信。信封很陈旧,信纸却是崭新的。拆开看时,没有密密麻麻的字,诺大的白纸不过半行笔墨:
我去找你的父亲了,卡的密码是你生日,记得去把指纹和瞳孔录了哦,祝你好运。
爱你的母亲
所谓的机票,那是几百年前的称呼,如今其全称为“机械跃迁单程票”。于是乎,当天下午,莫约四五点钟的样子,我着便衣站在帝都中央,格格不入的璀璨与繁华灼烧着本已脆弱不堪的眼睛。
时至今日,偏居一隅的我尚未亲眼见过图片上的繁华。的确,这里能给初入此地的任何人前所未有的震撼。然而,除去格格不入的陌生感外,这儿却总有一股断绝泥土气息的机械感:路面铺设满新材料的地砖,路面选用沥青,就连树都种植在专用的海绵上,漆满不正常的绿。因此,惶惑布满心头,促使我极力渴望逃离于此。
初来乍到,向路人打听是必然的事情,可我不想向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施以请求,所有的行人,此地的一切,无时不刻向我倾诉着邪恶。于是我买了一份地图,在高度文明化的今天,地图已经由平面进化成为了立体影像,不久前有人提出过便携设备电子地图完全取代单独地图的可能,幸而考虑到各种因素,故而没有取消继续售卖。
“不过,有十三学院和十四学院,十三又二分之一并未在地图中标出啊,不管了,先去十三院问问好了。”我就这样想着,拖着厚重的行李箱,向十三院走去。在这一条路上,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会遇到在我生命中分量如此之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