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妹:言,极端富有神秘色彩人物,预言家,但凡长头发捧着水晶球的女士一定是“危险人物”,某位深受吉普赛科学侵害的男孩再三告诫,然而后来他娶了一位吉普赛女孩为妻。
早慧使得她与众不同,几乎所有年少天才皆如此,他们刻意隔阂外界好专注发挥自己天赋,忽一日得惊人成果,外界纷纷以为他们聪慧过人故予“神通”之称。当然,我所要讲的故事并非天才们努力过程,而是某位不费吹灰之力便在他人眼中“成功”的女孩,我看来她的确未作出足够对得起盛赞的努力,不过籍此人们放在我这个“未来家主”身上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人们只会说“柯逆妹妹才华横溢”而不会想起她还有一个哥哥,我得以安全、不受关注地活在她光芒之下——如烈日般灿烂迫使人顶礼膜拜的光辉,可没有映出我影子。
转折发生在小学毕业假期,藉由打扫房间,我和妈妈趁妹妹出去玩耍当儿“入侵”她房间,有生之年见到传说中天堂此生无憾了。要说形容夸张和实际相比毫不为过,如果画家、幻想家、作家所描述无误,的确,我如此坚信那些遥不可及的幻想,与某些欧洲人一样坚信诸神之王和尤利西斯传说。母亲为何如此溺爱女儿?遥望空荡荡小了一半的我房间,竟无语凝噎,自幼受传统文化耳濡目染倒接受得了差别对待,穷养儿富养女某种意义上具备一定道理。只是,一面把儿子逼成虚无主义者一面放任女儿做物欲主义者太过分了!
母亲尴尬笑笑,着手收拾杂乱处,女孩房间整齐得很,不费多少功夫。唯一处着实令人好奇,房间里有一三重锁抽屉,我问母亲,她漫不经心应道:“女孩子柜子啦,问那么多干甚?”
不对吧?我房间放一本漫画都要再三过问,天才和蠢货对待差距这么大?
“唔,那我不翻你柜子好了,不过自己书和作业自己收拾。”
“别别,您老大人有大量,我绝不可能嫉妒妹妹呀!”
内心坦白,我点儿嫉妒了。但人类可以控制欲望,不然连战争都无法阻止人**炸,小小嫉妒又算得了什么?我仍决定打开那三把锁看看,作为人类,我同时具备对陌生事物强烈好奇,而绝非渴望窥视妹妹私人物品的变态。说服自己后,我开始寻求破解之法,小女生喜好使用旧式钥匙锁,可爱而“安全”,开锁技巧几百年前由某位神似精神领袖的窃贼发扬光大。
学习奇奇怪怪玩意儿我简直可被称为天才,无论洗牌切牌出老千,还是眼前开锁技巧,无一不轻松炼成。不过半小时,手持两根铁丝潜行,依照切比雪夫不等式,屋主半小时内回来概率几乎为零。实际操作过程出现许些困难,但抵不住好奇驱使,折腾一会儿我打开了它——潘多拉魔盒,真正切实的柯研浮出水面,我确信她绝非完美,却无论如何想不到三好学生,老师眼中十年一遇的学习优异性格开朗具备领导力……天才少女,思想层面产生认知性偏离。
天,我妹妹,她是个腐女!
不知为何,人们对于百合常非及其厌恶,而对于搞基希望眼不见为净。有篇文章曾这样写道:绝大多数女生有成为腐女倾向,如今我妹妹如此,必须做点什么了。
或许彼时情绪激动,面对在认知里即将踏入深渊的少女,一个词汇贫瘠内向男孩,鼓起勇气拿出他珍藏多年金庸古龙之文。
“哇,哥哥你干什么?唔……唔……”
趁她回家,我尾随而入,她方察觉便被我捂住嘴,哼哼唧唧动弹不得。一番解释,她似得理不饶人,奈何我把柄在手,撅着小嘴瞥向一边。我这才发现她挺可爱的。人啊,总容易忽视周围平常之美而对不可接近之美念念不忘,大概距离产生美……
“有什么问题?男人喜欢男人女人喜欢女人有何不可?”她对我一番言论嗤之以鼻。
“问题大了!异性如何繁衍?从生物学角度,雄性释放求偶信号雌性接收并应允方可带来长久爱情,毕竟每人贡献一条DNA才是完美结合呀!”
“哥,我又不学这个……”
“那好,就问一个问题,正统文学有几个同性恋?无论奥德修斯亦或宝玉、庄之蝶,无一不以追求异性为荣,又怎会有那些小说中男人爱上男人场景?你以为程蝶衣段小楼之事常有?”
“哥哥,你在说甚?”少女一对澄澈双眸只盯我眼睛,露出疑惑神色。
“我的天,大小姐,您莫不是全学些歪门邪道了?”
“诸神各司其职,我管好自己预言那一块儿就行咯!”
“……”
忽然,没由得愤怒汹汹袭来,不知何时,我变得焦躁、易怒而藏不住心事了。
“你这样自以为是?真觉得那群女孩和你亲近因为喜欢?”一瞬间拉升数阶响度,面前女孩一惊,恐慌地倒床上,我气势正盛,自不放过机会一步步探去,她蜷缩床脚楚楚可怜。
“男孩疏远你,畏你;女孩讨好你,亦畏你。前者惧近而被窥视未来,后者愿近而畏被窥视。总而言之,今天模样大抵沾了能力的光,除去天赋,又剩些什么?天赋作为狂妄资本异常可笑,在背后别人都嘲笑你吧!”说罢,扔下一套《天龙八部》毫不迟疑回房。
那晚,我听见她抽泣,恨恨怪自己残忍易怒。如今看来,当年做法有些矫枉过正,不,两天后我追悔莫及。至于后来她说自己会成为楚贤女友我不反对疑惑,可能正因如此——想把她当做包袱甩掉。
真是个不负责任的哥哥啊!
晨曦投射一抹融化寒夜的暖阳,我已经忘却两天前的事情了,脑子里乱串着欧亨利和莫泊桑。对于买书一事,父母预算充裕,也不干预我选择,有时买些轻小说或青春文学他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此想来即便脑海中缺失最为重要一部分我仍旧无比幸福。
舌尖传递软绵绵触感,彼时身处梦中,神志恍惚之下做出大胆举动。
“呲溜”
“啊啊啊啊!大色狼哥哥!连妹妹手都舔!”
一睁眼,妹妹满脸羞红坐在床边,食指尖沾满透明液体。
“你怎么在我房间?”
“我看哥哥起床样子真色情呢!”
问题不在这好不好!
“我说,你有什么事?匆忙忙一大早来找我,莫非那些不务正业书被爸妈发现了?”
“才没有,而且哥哥给我看的书也好色情好不好!”
“那叫风流,你懂啥。”
“过分了!”
幼时分不清男男女女之事,仅道听途说罢,觉得和妹妹关系好没什么影响,全然未意识她对我特殊感情——好像女孩寻求独属她的保护伞而日久生情。的确,我易怒、暴躁、固执,但所见非正义定挺身而出,单纯地以为身为男性该这样做,没有成年人瞻前顾后,没有成年人利益取舍,追求道义,纯洁如纸的年华!
多年再遇,我变了,她也变了,漫不经心说着谎,应付自己圈子无暇顾及对方。幼年伤痛愈合,而血渍凝成结痂又将我们推向伪善之渊。
面朝夕阳,我老了,绝望是老去的征兆,神说,要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