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普通的护卫骑士。
【喂,走快点,都给我滚进去。】
一直尽忠的为一个领主效命。
【真是不幸啊,你们以后完咯。】
望着那扇被关上的牢门,我忆起了那个混蛋。
我...不,我们这一小队的护卫骑士,一直在尽忠尽责地为我们的领主效命。我们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和荣誉,直到......
【走吧,岚,喝酒去。】
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言。是我唯一能托付的人。因为除他以外,我再无家人。
【诶?可是,换班的人还没来呢~】
【大丈夫,大丈夫,萌大奶。去直接叫他们来换岗吧】
他总是显得很轻浮,但却值得信懒和依靠。
【拜托,有点责任心好吧。玩忽职守的话,万一出问题了该怎么办?】
【O(∩_∩)O哈哈~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谨啊!呃...那是干嘛?】
除了我俩,还有和我们一队的其他同伴。此刻,他们正聚在一起,不知干什么。那,好像是领主大人的房间。My lord 的书房。
【是谁?】
领主那肮脏龌龊的勾当被我们撞见,为了防止东窗事发,把我们都抓了起来。我们这一队骑士,因触犯了领主的利益,而背上了叛国的罪名,押入地牢。
【喂(#`O′),岚,还好吧?】
叛国罪?呵呵,那对于我们骄傲的护卫骑士来说,是一种耻辱。
【喂(#`O′),岚,镇静点。】
深深的耻辱。
看着被锁链拷住的好友和被捆住的大家。
【呐,言,你觉得我们会被怎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撒~不知道。叛国罪,你说呢?】
那之后,我们每天经受着严刑拷打。他们逼迫着我们投降,妥协,屈服。拜托,骑士是为了什么而生的啊?是为了尊严,为了荣誉。
等到他们都盘查完,问清楚后,就把我们又丢入了死牢,任我们自生自灭。因为,我们知道的太多了。
【呐,岚。这个地方没有光啊!万一眼睛都瞎了该怎么办呢。】
看着身处险境却仍旧笑着的好友,岚只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我们明明都没有未来了。】
他看起来想耍个帅,但浑身是伤的我们,牵动身体的一丝一毫都疼痛难忍。
【确实,我们没有未来了。但是我们还有现在啊!】
地牢,还有豚食狗粮,还有狱卒来查岗,还有供帝国间谍开口的机会。而死牢,没有光,没有水。我很想说一切都没有。但是,这里有死囚,尸体和...尸骨。
言,他真的很坚强,抓老鼠,吃虫子。我就根本做不到。每每看着他做这种事,我只得干呕,是干呕。我吃的下去的,只有身下病态的干草。
我曾问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他说【我啊,曾留下了记号、线索。虽然很少,但如果能揭发他的话,我们就成功啦】
我不像言,我早已绝望-
【不,那是你成功了。如果你失败了呢?而且就算你成功了,他受法了,又有人会在意我们么?在那些贵族和陛下的眼中,我们的性命,不值一提。就连我自己,觉得被拯救,都是一件麻烦的事。】
言,他什么都没说,朝我脸上狠狠的揍了一拳,是那么有力。
【喂,岚,撑不下去的话,我可不会等你哦。】
那之后,是长久的静寂。
时间过了多久呢?其实也用不了多久。在这满是瘴气和污秽的死牢里,必会生出瘟疫。很多同伴都染病了,更别提在吃些什么奇怪东西的言了。可是,不吃东西的人,死的更快,除了我。只不过这一点,我还没察觉到。
在最后的最后,坚强拼命想要活下去的人死了。而在等待着死亡的我,活了下来。
我抱着言,我还记得他最后的遗言。那时,他在我的怀里,紧紧抓着我的手说:“虽然我们是不幸的,但这个世界,却是美好的,要心怀希望!”他的手,是那么的无力。再然后,他的额头,不烫了。他的病,终于好了。那是我自从成为了骄傲而光荣的护卫骑士后,第一次哭泣。我哭得像个弃婴,是那么的无助。我找了处土坑,挖了很久,手烂成什么样了?我看不见。自从认识言后,一直是他照顾我。而现在,我为他做了最后一件事。那之后,我一直躺在他的墓上。期间又来了许多死囚,有些是亡命之徒,有些是得罪了人。我与他们无关,他们也把我当死人。
就这样,在这片暗淡无光的黑暗里,我度过了漫长的岁月。在这片没有早、晚的世界里,我早已遗忘了时间。
我曾尝试过自杀,咬舌、割脉,穿心等我都试过了,但最终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睁开了眼。
再之后,大概过了多久呢?五年?十年?这个地方似乎被遗弃了,不再进来人,也不再有声息。孤独和寂寞使我疯狂,我是真的疯了。那段时间,我疯了一般自杀,做尽了各种事。最后,我放弃了。原来死亡,对我来说都是奢侈的。
让我保持仅剩理智的,是好友临终前的那句话。为什么要说那种话?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最后我们的结果都一样。难不成,他还天真的以为,我能撑下去?然后获救?可事实上,我活了下来,活到了最后。但是,我累了。我依靠着言的墓,陷入了永眠。
我一动也不动,时间就这样流逝了。身上积了一层层灰,期间意识也中断了几次。啊~又死过了么?无所谓啦。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最初疯狂的十年,我曾想要记录下时间,直到地牢内所有墙面上都刻满了“正”字,才发现,我又做了一件多么无意义的事啊。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没了尸体,只剩尸骨。久到老鼠走了,蚊虫散了。久到瘴气都消失了,空气都变得洁净了。久到,躺在言墓上的我,又“盖”了层新墓。
某一天,死牢们突然打开,关押进来了一批犯人。之后是第二批,第三批。他们好像是被临时关押在这里,听他们说,这个地方似乎要被整改。
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谁也看不见谁,再说本来就互不相识,又是分批关押的。岚,渐渐地融入了他们。漫长的时间后,第一次遇到了人,他起初连话都不会说了,把其他人吓一跳。
【内个,外面怎么样了?】
路人甲【哈?咱都是最近进来的,你不知道吗?】
【不...不...不是,我...我历史学的不好,我想知道萨利昂王国怎么样了?现在是第几代?大概...呃(⊙o⊙)…几十年前有没有贵族领主叛变的事?】
炮灰乙【萨利昂?那可是百年之前的事了,现在可是维基亚王国三代。】
流氓丙【诶,兄弟,你哪个年代出生的啊,脑子没问题吗?】
土匪丁【哼,肯定是一个吓傻的懦夫,智商堪忧。】
百年之前?我曾经妄想,如果又朝一日我出来,我必定会向他复仇,反正我也不会死。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又想,如果那个混蛋老死了,撑不到被我亲手惩戒的那天。我就向这个国家复仇,向这个王国的社会制度复仇,向抛弃了我们的国王复仇。
可现在,不仅那个混蛋死了。连国家也灭亡了。我顿时觉得失去了人生的任何目标。啊~真是轻松呢~连复仇都用不着了。毕竟,都已经过了百年之久啊~~~
等我弄清楚后得知:原来,我们这批人已经被关了一百二十年。活下来的只有我。然后萨利昂王国是在我被关押二十年后,因为领主的叛变而亡国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绝对的正义与邪恶。什么邪不胜正?哪个是邪?把我们关押起来害我们不幸最后叛变的领主?他为了领地的人民,为了大义,为了未来,勾结了其他势力势力与本国开战,最后战死在政变中。迫使祖国王国的新势力?他们在成功后并没有大肆烧杀抢掠,在建立了新政权后,反而将新国家建设的更好。
哪个又是正?奋起反抗最后亡国的萨利昂?老国王昏庸无能,他的统治也到末期了。坚定信念被谋害的我们?只是顽固的保守派罢了。
一切,都是利益使然。那些鲜明又光辉的人性在哪?
突然,牢狱的门开了。几个拿着火把的人走了过来,我们一个个被驱赶了出去。缓慢的走出隧道,渐渐地看见了久违的光,是那么的耀眼。阳光照得我很恍惚,仿若在梦中看世界般。啊~光!
【喂,走快点,都给我滚粗去。】
【真是不幸啊,你们完咯。】
一丝违和感出现又散去。我们被带入了一个类似斗兽场的建筑内。周围全是陌生的标志,建筑和人。
【陛下,时间差不多了,该您发话了。】
【嗯~】
正当国王准备开始演讲的时候,一道声音制止了他【父亲】
【维娜?!?你怎么来了。】
【父王,请停止这场残酷的实验吧。】
来人,是维基亚国王的女儿,她满脸的焦急和痛苦的眼神,诉说着这位公主的善良。
【不可能,这是谁也无法阻止的。】
【那么,请让我也参加。】
公主单手放在胸前,坚定的看着国王。
【胡闹!来人,把公主给我带下去。】
【不,不要,父王,你不能这么做。】
诶~望着被拉下去的女儿,国王一声叹息,转而问向身旁的巫师。
【国师,你确定近几年的异变是源于这头巨兽吗?】
【回陛下,异变的源头就在这附近,而这头巨兽,就是在这附近捕获的唯一活物,再加之它确实有影响周遭环境的异变能力。我想应该没错了。】
【可是国师,这应该只是一头比较稀有的通天兽罢了,只能调节附近的气候温度,不会造成这种严重灾害啊。】
【我也甚是困惑啊,也许等会儿它发怒战斗时,我们就知道答案了————这几年的灾情和气候的异变,是否与它的活跃有关。】
岚注意到了,在这斗兽场的一处监牢里,似乎关着什么东西,周遭还有各种兵器,且大家此刻身上皆无枷锁。岚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肃静,肃静。】国王发话了,【今天,对你们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你们都上死囚,你们的下场你们自己最清楚。但是,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在你们身处的斗兽场内,关了一只通天兽。你们只要能杀死它,就能获得自由。我...咳咳...本王会赦免你们所犯下的罪行,施于你们金钱,放你们离开】
国王话毕,死刑犯们顿时焦躁不安,议论纷纷。
【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巴尔纳,开门。】
【是,开门!】
随着那扇沉重牢门缓缓升起,一头巨兽漫步而出,暗灰色的身躯足有四五米高,猩红的眼睛和嗜血的獠牙无一不让人敬而远之。皮肤上**的魔晶,散发着微光。那里,应该既是它的能量源,又是它的弱点吧。
【啊啊啊~】
【快,快捡武器。】
死刑犯们的见量与胆识也不是盖的,迅速回过神来,做好了战斗准备。
巨兽嘶吼一声,猛冲了过来,气势很足。一上来就踩死了俩,顶飞了一个,又咬死了一个。有三人趁机冲上来砍其小腿内侧,这畜生吃痛,一掌将他们扇飞,筋骨大概都散架了。
见这畜生如此难以驾驭,其他人都感到恐惧,开始四处逃窜。只有一个人,无所畏惧地发起了冲锋。他浑身脏乱,毛发密长,像是埋在土里许久才爬出来的活人。但是他的眼睛,却很有神。
岚随手捡了把剑,它抬脚想踩被岚一个侧身翻过,用力刺进了其肉中。奈何它皮肉坚硬,只没了尖端。巨兽踢脚想把这个弱小的人类甩出去,但岚紧紧抓住剑柄。最后,脆弱的剑身崩断,连同人也飞出去了。
岚支撑着断剑,站了起来。但追上来的巨兽,已经举起了手掌。它那利爪,带着风,撕破了空气袭来。啊~怎么那么慢呢?看着这一爪,想着自己的下场,岚不自觉的想到,是肉浆还是什么?但是,不管是什么,我若没死,那便再也不会放弃我的生命!
啪叽~就一声轻响,岚意料之中的飞了出去撞到了墙上,溅出的血合着阳光,是那么美。然后,就再没动过。
【啧~还以为他有什么能耐呢,这就GG了。也罢,他们怎么会是通天兽的对手。国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回陛下,通天兽身上的魔晶一直在明显得变化着,但实际情况并无变化,应该是还...等等!这股气息...陛下,不对劲儿。】
岚浑身上下缭绕着一圈圈黑雾,滋润着岚。破碎的内脏得以修复,血液又重新流淌在其周身。
这下,连通天兽都察觉到了异常,浑身的魔晶闪烁着不安。
岚,从血滩里站起,双眼血红,虽已复活,可黑雾并未散去止住,并逐渐转变成血雾。
【以火与剑之名!!!】
从岚破烂的布衣背后,出现了一把,魔剑的符号,他把手伸向背后,简直就像是从身体中抽出了一把剑一样。岚随意挥了几下,摆好架势。
此剑,剑身赤红,随着挥舞会有炙浪烈焰袭来。
【绯红の刃~火舞!!!】
岚将魔剑抡了一圈,一道烈焰奔向巨兽,嗞呲~烈焰嵌进了肉里,随之炸裂开来。通天兽的侧身直接变得须肉模糊。
通天兽嘶吼了一声,痛苦的呻吟了一下,双目变得血红,愤怒地冲了过来。岚闪身躲开了这一击,自身转了两圈又砍向其侧腹。魔兽吃痛。一爪扇向了他。岚以剑身相抵,顺势飞了出去,落地翻滚了几下,倚在了墙角。
岚环视四周,趁着通天兽在调养身体,还暂未冲过来,迅速的将附近的兵器架收集了过来,在墙角处形成了个小型的尖刺堡垒。脆弱的普通兵器当然无法阻止它,但是......
岚一抬头,一个黑大爪突然出现在了头顶“好快”!岚心里刚这么想到,它已经带着风声的呼啸,重重的落了下来。
熬~~~
爪心的大伤口,伴随着周围的碎渣。绯红の刃是可以刺穿它任意部位的,利用它的先伤减速,再使其余锐利兵器扎入爪心。等它吃痛抽出时,满是伤痕和甩不掉的利器,会使它站立不得,行动大受阻碍。
【呵,聪明,令人欣赏的战斗素养啊!】巴尔纳将军评价道。
通天兽挣扎着翻滚了几下,发现无用,便愤恨的瞪了他几眼,跑开了转而袭击其他人。
其他人的生死与岚无关,这让他有时间充实加固自己的尖刺壁垒。虽然他现在非常渴望战斗,但仅存的理智使它选择了稳妥的防御。
很快,场内的人都死光了,只剩一人一兽。通天兽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如果没有那条别扭的腿的话,那将极具威慑。
大嘴里恶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作呕,但是岚不可能,因为他的胃里,此时什么也没有。岚还是举着利刃,试探着。一旦它的爪想袭击哪侧,就在哪侧预刺着。
【在我看来,这就是个受惊的小鼠在寻找逃跑的方向。】不少不明缘由的大臣贵族对之嗤之以鼻,他们只会嘲笑他人,自己却不敢舍身其中。
巨兽挺立后足,双脚站了起来,准备从两侧怕死这个渺小的人类。岚并没有,放过这次机会,趁机冲了出去。一个斜斩,劈伤了其右后足。巨兽痛苦的嘶吼着,前脚落了下来,双足踩在了尖刺堡垒上。
无数的“刺激”使它发狂,倒在地上四处翻滚。岚躲过了它的疯狂,跑到其**,一件扎进去,整个切开了道大口子。通天兽想将岚一口咬死,岚闪身拽住了它的毛发,借力跃上了其脖颈上。剑身因饮血而愈发赤红。
【将军!】(注:下象棋的那个)
魔剑重重刺下,深扎进肉中,似有一道剑气从另一端透出。
通天兽不甘的倒了下去,岚也精疲力竭的晕了过去,魔剑也消失了。
战斗、实验、结束了,国王和国师们皆陷入了沉思。巴尔纳将军开始派人清扫战场......
(尾注:黑魂之所以不死不灭,是源于它无时无刻都在不停地吸收周围环境的生命能量。而魔剑≠黑魂。两者毫无关系,缺可相互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