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那个所谓的记者就这样缠上少爷您了?”
“缠上?倒不至于,他只不过是和我交流了一些关于我们南廷家旧时的传说而已,而且还都是和‘小丑神’有关的……”
面对克劳德的问询,我如实回答着。
“可是……那个家伙真的是记者吗?”
“是呀,我还看过他的记者证,是《真实世界报》的记者,他还有个专栏,还是专门刊载他所收集的小丑神传说的。”
“是这样……”
“怎么——克劳德?你好像有些心事儿……”
“是的。”
克劳德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
“我只是担心他是警察的人……毕竟他似乎很关心少爷的家事和我们南廷家的事情。而且现在有刚出了李香绘的事,少爷还是最好不要过多的接触这种不知根知底的人的好。”
“呼~——”
我吐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克劳德。我再次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那些事情,那些人的死和我无关。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我一直都是清白的。既然我本就是清白的,我又为何要怕警察跟踪我或者私底下调查我?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错事,他们越是调查就只是证明我是清白的而已。”
“少爷……虽然你这么说,但是警察们似乎是认定了你是凶手。我想还是不得不……”
“警察们认定我是凶手?仅仅只是警察们认定我是凶手吗?”
“少爷你什么意思?”
“哼!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很明白,克劳德你不是也一直认定我就是凶手吗?”
“什么?不……我……”
克劳德支吾了一阵便就选择沉默了。此时我也不再说话,房间里便就陷入了一种异常的寂静之中。
这种寂静持续了很久,直到我的泪水从眼角划过——
“少爷……你……您这是何出此言啊?”
“你还要抵赖吗?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吗?你以为我没有长眼睛还是没有带脑子?你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所有的行为,以及对我的态度的转变……我……我全部都看在眼里,都记在心里!”
我有些失控了,声音有些大。
“少爷……”
“我不是凶手!我没有做那样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一个人都怀疑我?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清白!多少年了?都多少年了?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我!都疏远我!”
“——少爷……对不起……看来您现在有些失控。是我不好……来的不是时候。少爷您先冷静一下。我下次再来……”
克劳德说着便起了身,声音也十分的低沉。
“——克劳德!”
我叫住了他,泪水此刻不断地在眼球上环绕。
“对不起……对不起克劳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今天有些失控……我……”
“少爷,没关系。我先走了。”
“——不!克劳德……克劳德……刚才是我不好。我失控了……其实……其实克劳德根本就没有怀疑过我对不对?其实克劳德是相信我的……相信我的清白的,相信我的善良的……对吧?你的那些言论和问询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律师的职业习惯而不是真的怀疑我……对吧……”
我说着,颤抖着,像是一个乞丐在乞讨一般……只是他乞的是钱,而我是在祈求一个谎言……一个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最为爱我的人的谎言……
“少爷……”
“你说……你说你相信我……说!说相信我!你说呀!”
没有镜子,我看不到我自己此时的表情,但是相比应该是是和一个疯子一样吧。
“少爷……对不起!”
克劳德转了身,在我眼泪夺眶而出的那一刻,他走出了大门……
……
地板上不断低落的泪水是我至今为止所压抑着的情感,它们饱含着我所有的委屈与无奈。克劳德走了,面对无助而又孤独的我,他选择了离开。同样的,面对我的质问他亦是选择了默认。至此为止,这个世界再一次用无情的现实向我宣告了我终究是孤身一人的事实。
没有人相信我,也没有人真心的爱我……
喵~——
正当我哭泣之时,在我即将陷入内心的无助与孤独所构成的冰冷世界之时,右手边传来的绒软的触感又将我从崩溃的边缘拯救了回来。
我赶忙将它捞了起来,搂在怀里。漆黑的毛发,柔弱无骨的身躯,以及那暖暖的体温无一不在治愈着我伤痕累累的身体与心灵。
它伸出小小的手掌,用它那软软的肉球抚摸着我那满是泪水的脸颊,似乎是在为我擦拭泪水似得……
我看着它那瞪大了的黑黑的眼珠,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刚才还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此时我竟笑了出来——
“嗯——对!我这不还有你吗?我根本不孤独,我还有你,我还不是孤身一人。我们并不孤独,我和你才是真正的家人。”
我说着,便就顺势将整个脸埋进了这个小家伙的小肚子里而它竟也不折腾,乖乖的敞开怀来接纳我。四个短小的腿有节奏地抚摸着我的头,像极了一位少女——还是那种极具母性关怀的少女,拥有着温暖的怀抱,和细致的内心。
“——果然。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真的关心我,真的爱我……”
——啊……没错,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如此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