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们在车窗外喧嚣着,克劳德不断地煽动着周围人的情绪。
我坐在车里,依靠着车座,疲惫地缩在车后的角落里。外面的记者们似乎还想要采访我的样子,但是都被我家的保镖们拦了下来。
“少爷……要不咱们先走吧?看您的样子,我很不放心……”
司机黄文山对我说道。
“不——”
我看了看还在外面对着那群记者喷吐沫的克劳德,说道——
“再等等——等克劳德来,一起走。”
“哦——但是克劳德先生好像会花很多时间的样子……”
“那也要一起。”
我回答道。很干脆,没有犹豫。
“是吗……”
黄文山没有再多言。
时间流逝着,天色在原有的黄色之外又添了一抹红……
“少爷——咱走吧……”
黄文山再次说道。
“不——”
我果断拒绝。
“少爷——我这样劝您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本就是您家的司机,不在这儿待着也是给老爷那边开车。时间我是豁的出去,只是我看您的脸色很不好,虚弱得很……我希望早些带您回去,不找医生的话,你也可以休息休息……您这样着实太令人心疼了……”
黄文山这般说着,眼神中透露着诚恳。
“——再等等吧……”
我说道。
太阳继续向西移动着,黄色与红色逐渐相互混杂起来,那个颜色咋看咋像咸鸭蛋黄……
“——是耻辱!是败笔!”
随着尾音的响起,克劳德终于甩开那帮记者钻进了车里——
“——哎!?我说老黄,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疑惑道。
“我那个……”
黄文上刚要辩解,还没说完,克劳德便又开了口——
“我说不是让你赶快拉着少爷回家吗!你知不知道少爷从今早开始就没吃饭!?愣在这里干什么!?后面不还有车吗,我不说让你别等我了吗?该死的——那帮熊警察,从早拖到晚,愣是一口水都没让我们喝……”
克劳德越说越激动。
“不是——克劳德,这不怪老黄。——是我不让他开车的。”
我赶快解释道。
“——哈?哦——不是……少爷,您没必要等我。我又没什么事……倒是那个警察说的那些话……”
克劳德的言语到此便开始有些闪烁起来,不过所幸,我明白他的意思。
“是有关于我母亲的那一部分吧……没关系的。这么多年了,我早不在意了。要是一直想着那些破事,我怕我是活不了这么多年了——哈哈哈……”
我对着克劳德笑了笑,以示我很好。
克劳德也赶快用一个微笑给予我回应。他应该是很想把这个“笑”给笑好的,但是 他着实是太疲惫了,以至于那个笑容有些奇怪。可以说是有些尴尬也不为过。
我看着眼前这个早已年过半百的黄发老人的脸庞,感到有一丝丝的心酸。
“克劳德……”
“哦——对了,少爷咱们还是赶快走吧,咱们不走,那帮记者就只会越聚越多,要是人再多些,咱们怕是就走不了了。”
克劳德说着,赶忙开始指挥老黄开车。同时命令我车外的保镖们驱散堵着道路的人群。
回到我的公寓——
“少爷……”
克劳德开口道。
“什么事?”
“没什么……那把刀真的是您的没错对吗?”
克劳德问道。
“……是的。没有问题。应该……哦不——绝对就是我的。”
“那么少爷的刀为何会出现的警察手里?”
“这我怎么知道!——除非我就是凶手!你现在还是怀疑我对吗?”
我有些急躁了。
“哦不不——少爷,不管曾今怎样。最起码这一次的事件绝对和您没有关系。那个叫林情环的女人确实是李明华杀得无误……最起码从目前的证据上是这样的。”
“是吗……”
我再次冷静下来,在沙发上找了个位子坐了下去。
‘那个克劳德……你有没有那个叫李明华的人的照片?或者说你可不可以说一下那个叫李明华的人的外貌?”
我问道。
“您要这东西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想要知道而已……没啥特别的原因。毕竟这几天的事发生的太多太离奇,我总觉得要知道多一些会有什么好处……不知道就算了……”
我说着,克劳德便翻动起他自己的包来。
“这是李明华的照片,我从警局的朋友手里得到的。您认识他吗?听说和您是在一所学校。”
我接过照片。
“不……不认识……等一下——”
我突然注意到了——
“这个人……”
“怎么了?”
克劳德问道。
“这个人我见过!”
“您见过!?在哪里?”
“就是在刘晓曼失踪那天,我在学校等她,等了很久也不见她来。那时已经是晚上了,我要走的时候被小卖铺的老头缠住了,那时在食堂里还有一个喝的烂醉的人——就是这个家伙!”
我想起了那日的场景。
“嘛……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与您有多大渊源的人呢。那样的话就不必费劲搅和进去救他了……”
“救他?等等——克劳德,你不会认为是我设计了这场谋杀,让警察出丑来摆脱他们的调查的吧!”
我问道。
“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有这个意思!”
“不是,少爷。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您认识他,他又是您的朋友的话,我不介意给他提供些司法帮助,最起码不用判死刑……”
克劳恩慌忙解释道。
“哦——对了,少爷您昨晚去了哪?我今早找您时,您不在家。”
克劳德岔开话题。
“没去哪……就是到酒吧找个朋友喝酒。”
“酒吧?朋友?——哦……是那个记者!我说少爷您最好不要和那个来路不明,底细不清的人交往过密,万一……”
克劳德婆妈地说道。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我说道——
“倒是你今早来找我干什么——有什么事吗?”
“——哦!”
克劳德似乎想起了什么——
“少爷……那次你和我吵完架之后,您真的打电话给老爷了吗?”
他焦急地说道。
“啊?——这个……”
“您到底打了吗?”
他逼问道。
“打了……”
我支吾道。
“您……哎呀!“
他愤怒地拍了自己的腿。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问道。
“您知不知道,昨天夜里,老爷连夜给我打电话,要求改遗嘱……按照老爷新的要求,你怕是一分钱也分不到!您为何要激怒他老人家。不就是个女人?那种贱人死了就算了!少爷……遗嘱还在我手里,我一直拖着没改,您赶快给老爷道个歉!说不准就算了……”
“不——”
我拒绝道。
“您……您这是为何!”
“遗嘱随便他改,钱不要就不要。那个老混蛋,他不配做我的父亲。在这个世界上,我唯独不想向那个家伙低头。无论是因为什么!”
我执拗地说道,眼神里充满了倔强。
“少爷!”
克劳德急了——
“您怎么就在这件事上这么糊涂!?老爷身体快不行了,怕不久就死了,到时候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能把您怎样。现在重要的就是您能顺利的当上家主!我也没想您怎样,就表面服个软不行吗!?等老爷死了……不是……我的意思是……”
克劳德突然支吾起来。
“不——”
我再次拒绝。
“——少爷!”
克劳德这次真的急眼了——
“少爷!你要是有本事靠自己就能活下去,我也就不这样了!您自己几斤几两自己不清楚吗!?没了南廷家您能活吗!?外面有多少人等着看您不得好死您不知道吗!?没了家族的庇护,我保证您活不过1个月!”
“我……”
我想要辩解,却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少爷!您今天看见那个叫韩廷的家伙了吗!?您不觉得他一直都在针对您吗!?您难道没发现,他对您的愤恨并不是像是一个警察对于嫌犯的感情吗?”
克劳德说道。
我疑惑起来。确实,仔细一想,韩廷那个家伙好像一直都很针对我,每次都好像非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如果仅仅是因为相信我就是凶犯,他那样的反应也着实过了……
“什么!?你什么意思……克劳德……”
我支吾问道。
“什么意思!?我告诉您,我找人查过了——你还记得韩绣熙吗?”
——啊……她呀……那还真是一个令我难过的回忆。
“她怎么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我问道。
“她是她老爸和一个夜店妓女生地孩子,这个您知道吧。”
“——记得……不过克劳德,请不要说她的母亲是妓女,她的母亲只是个舞女而已。这是个正当职业……”
“够了!少爷,我现在没心情和您谈这些。我要告诉您,韩绣熙并不是韩糠和那个妓女……算了——是舞女……舞女行了吧!韩绣熙并不是韩糠与那个舞女唯一的孩子,在韩绣熙之前那个妓女……哦不——舞女还有过一个孩子。”
“是吗……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您还不明白吗?韩绣熙还有个哥哥,而那个哥哥就是韩廷!”
“……”
我愣住了。
“由于韩糠与那个妓——舞女……韩糠与那个舞女本来就没结婚,生了孩子也很难查证。我废了老半天劲,才查清楚。韩绣熙确实还有个同母所生的哥哥——暂且称为哥哥,反正我也没兴趣搞清楚这对妓——舞女的孩子之间的伦理关系(因为尚未清楚是否同父)。而且我还听说,这个哥哥和韩绣熙还是有感情的,在韩绣熙死前,他们也常常联系……之后妓女病死了,那个哥哥就生活在孤儿院里,后来当了警察,跟了陈正安。所以少爷您明白了吗?对于韩廷而言,您就是杀了他父亲与妹妹的凶手,他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要不是您一直在家族的庇护之中,您早就出事!”
克劳德越说越激动。
“——我没杀人,我根本不知道韩绣熙是怎么死的!”
“但是韩廷不这样认为!少爷——我敢说,哪怕是现在,要是警局没把那个家伙看严的话,他绝对会立刻跑过来一枪爆掉您的头,来和您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