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听说了吗?”
“什么事?”
“就是那个……”
“——哈?……真的吗!?”
“真的!千真万确!——我听说还要举行婚礼,就在最近!”
“什么?——婚礼!?——还最近!疯了吧!?在自己父亲刚死的时候!?”
“是啊——谁说不是呢……但是这是人家有钱人的事儿……说不准是为了冲冲喜也说不准……”
“冲喜呀……这倒也说的过去……”
一路走来,路上的人熙熙攘攘的。但是七嘴八舌之中却好像都在谈论着一件事情……
“喂——老板,他们在说些什么?”
我向着早餐店的老板问道。
“哟——邢警官呀!您不知道,是在谈论咱们临海市有名的豪门南廷家的事儿……”
早餐店老板如是说道。
“南廷家?——著名的臭虫家族最近又出了什么事儿?”
我不屑地问道。
“哎呀——您当真不知道?——哦……也是,您最近好像工作很忙的样子,而且事情传出来也没几天,不会知道很正常……”
“嘿——我说,究竟是什么事儿啊?你倒是说呀!”
我吃着油条,有些着急。
“哎——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南廷家的家主最近传出暴毙家中的传闻……”
“什么?——暴毙!?”
嘿——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至今还没听警局里的人说起过……哎——等等,也对,我们最近深陷在证据诬陷的丑闻里,主角又是人家南廷家的少主,警局高层早就明令禁止了有关于南廷家的一切调查——但是至于这种在闹市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都没传到我耳朵里,那就只能说明是警局里的那几个老东西们搞鬼了……
——是防止我再给他们惹麻烦吗?一群只想着升官的警界败类!
“老板,能不能再具体说说……”
“啊?——这个邢警官,我一个小老百姓……我还要做生意呢,光和您在这儿聊天不好吧?”
“哦……明白了!——你放心……老板再来十斤油条,20碗豆浆!”
“哎——好嘞!……不过要这么多您吃的完吗?”
“嘿——我他妈当然吃不完!我是带给警局里那帮小子们一起吃的……”
——话说昨个他们那帮小子彻夜帮忙整理资料,现在应该还没吃饭。正好,捎带打听消息再帮他们买饭,也算是一石二鸟了……
“哎——是呀!好嘞——东西马上好!”
老板兴奋地回答道。
“哎哎——东西不急……重要的是赶快讲讲你那些小道消息!”
……
“怎么样?”
在我拎着一大堆油条与豆浆来到警局之后,便立刻向着警局的同事们询问情况。
“味道还行,就是久了不酥了……”
“嘿——我他妈问你油条了吗?我问的是案情!有关于南廷寺案的案情!——吃你的油条,饭桶!“
在和警队里的小家伙们打诨了一会儿之后,便又仔细地开始讨论起工作来。
昨个我们正式地谈论了有关于南廷寺在诸多案件中的嫌疑之后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南廷寺的作案嫌疑依旧不可以排除,但是仅在余曼案中他确实具有令人信服的不在场证据。
在考虑到余曼案与其他南廷寺涉及到的案件的关联性之后,我们做出决定——确实有必要沿着南廷寺并不是凶手,而真凶另有其人的方向努力地追查一段时间。
为此,老陈再度发挥出他在临海市警局里的威望,迅速的召集了一帮警局热血青年们。他们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帮助我们重新整理案情与案件报告。试图在浩如烟海的案件档案中找寻到除了南廷寺以外的可疑人物……
……
“老陈……你对现在南廷家的情况到底了解多少?”
我问道。
“额……可以说几乎是一无所知……”
他很坦诚地回答道。
“这样啊……”
我有些失望。
“怎么了”
他问道。
“不是……就是你知道南廷寺的父亲在不久之前死去的事情吗?”
我问道。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
他显现出极为吃惊的模样……
——嘛……可以理解。
虽说这已经是在街头传得到处都是的趣闻了。但是最近几日我和老陈都是埋头于手头上的工作之类的,根本没有和那些市井之徒打交道的空余时间。而且看样子,警界上层也存在着对我们刻意封锁消息的行为……
——真可笑,都这个时候了,警界内部不好好想着如何侦破案件还死者一个公道,倒是天天内斗互相猜忌……临海市在这方面也算是奇葩了……
“不过这种事情应该去问衫齐……毕竟就身份而言,他比我们更容易打探到有用的情报。——老邢,你要明白。自从我们开始调查南廷寺之后,南廷家对于我们警界一向是十分警惕的……”
嗯——可以理解。毕竟有着一群肌肉大汉天天追着人家少主整整7年不放……还一口一个连环凶杀案嫌疑人的叫着……
……
我打通了电话——
“喂……衫齐,你知不知道有关于南廷家家主暴毙一事儿……”
在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有关于我在市井之地听说到的流言之后——
“邢警官……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电话那头似乎十分疑惑。
“啊——只是市井流言……”
我坦承道。
“——哈?……那个邢警官,有关于这件事我也不知道的很清楚。只知道您所知的有关于南廷寺父亲的死讯并不是所谓的流言而是事实……”
“什么?——这么说你……”
“不不不——邢警官,我也不知道的很清楚——这我不是说过了吗?有关于这件事的细节,南廷家族一直都在避讳着。就连他们的下属分家也只知道个‘老爷死了’之类的话,此外别无他物……作为人家的三代前的联姻家族,我们自然更比不上人家的直属分家重要……这种事情也只配听个大概。”
电话那头衫齐解释道。
“大概?”
我赶忙追问道。
“啊——邢警官,我劝你不要在这方面白费功夫的好……说实话,我所了解到的情况,甚至没有您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多……”
衫齐无奈道。
很正常……到不说不这样才不正常。
“我所知道的是南廷家家主暴毙,允许我们去悼唁。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南廷家老家主似乎不是死于自杀或疾病……”
衫齐如是说道。
“等等——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听说南廷寺的父亲是在最近被人出其不意的毒杀的!——没错,就是谋杀!”
衫齐回应道。
“谋杀……”
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你刚才说‘谋杀’,可以具体的和我解释一下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额……邢警官,我想说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我说了,我们作为联姻家族能知道的也不会太多。况且我本人都被我父亲拉黑了……他们是不会把重要的情报告知于我的……”
“是吗……”
虽说我理解衫齐的无奈,但是我还是因为无法了解到有关于南廷寺目前状况的具体情报而感到懊恼。
“那个邢警官……”
正当我准备挂电话时,衫齐突然叫住了我……
“什么事儿?”
我疑惑道。
“不是……那个邢警官,还有一件事——但是首先我必须强调一下,这件事是我听说的,没有任何证据……”
“——哈?”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是——是我听说南廷寺的父亲在死之前曾提出过要修改遗嘱……”
“什么?——真的吗!?”
我赶快追问道。
“——额……我不都说过了吗……是听说……没有证据。也不是我亲耳听到的,是我父亲偶然间提到的。细说起来,他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衫齐解释道。
“……是吗……”
“没什么用,对吗?”
电话那头的衫齐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不不——我很感激了!虽说是没有根据的谣传……但是总比什么说法也没有的好……”
——这是实话……
“那就好……”
电话那头的衫齐欣慰道。
——真是个好孩子啊……
“还有……”
……
“不过这细思起来不又是加重了南廷寺本人的嫌疑了吗?——总的来说方向没有变啊!?我们还在原地打转啊!”
听着我的转述,老陈无奈道。
是啊——确实。无论是南廷寺父亲意欲修改遗嘱随后惨遭毒杀,还是单纯将南廷寺因酒精中毒而暂住在家的那段时间里其父亲的突然暴毙,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南廷寺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话说这件事你我之所以到现在都不清楚,一方面绝对是因为那帮满脑子只有升迁与政绩的老东西们使坏的结果……不过你我被排除在外了,南廷寺父亲的死就没有警方接手吗?——毕竟是那么明显的谋杀案……”
老陈问道。
——怎么会没有人接手……
“有——在其被害之后,南廷家的人很快就报警了。”
“是吗……”
老陈露出了放心的表情。
“但是听说接手的人是本身就和南廷家牵扯不清的那群警察……”
我又补充道。随即老陈的脸色阴沉下来了。
是啊,怎么会没有人接受这个案子呢?——毕竟是谋杀……但是接手归接手,调不调查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老陈阴沉下脸的原因,我是明白的。
——恐怕这件案子很快就会草草结案或者被当做悬案而永远的搁置吧……然后一群不知道在哪里混日子的警察拿出一份和韩廷案例伪造的调查报告十分相像的调查报告来堵上记者与舆论的嘴……
“不过南廷寺的父亲为何要修改遗嘱呢?据我所知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老陈问道。
“——哈?你问我?——我问谁去!?我怎么知道他一个纨绔子弟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
“那么既然他都要求修改遗嘱了……为何现在南廷寺还是如此顺利的在接手了他们家族的工作呢?”
“这个……那当然是遗嘱没有修改成功啊……都说了是‘意图修改’,没说改了呀……或许是被谁拦下了,面对这个愚蠢的命令,反对的人应该是不少的。”
我解释道。
“拦下来了!?——嘛……不过话说是谁拦下来的?”
老陈再度问道。
不知不觉就和这个老家伙扯开蛋了……
“那当然是他们家的律师啊。”
我说道。
“——哈?这玩意儿律师们还有权力拦着不给改吗?”
老陈疑惑道。
“嘛……理论上说绝对不可以的。毕竟遗嘱嘛,是必须严格遵照本人意愿的。不过明面上虽说法不容情,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法律却给人情留下了些许空间。每个人都有说气话做傻事儿的时候,如果保管遗嘱的人正好又与当事人关系极为良好,怕当事人只是一时激愤,因此故意压一压,认为等一段时间当事人冷静就后悔不改了……”
“这样啊……但是如果当事人到死的时候都没有向律师说明将遗嘱更改回来,但是遗嘱原件律师又没有修改,那么这种时候律师又要怎么办?”
——哈?……怎么办?为什么纠结这个……
“话说那自然是必须按照当事人生前最后一次的指示来修改遗嘱——也就是撤销原继承人的继承资格……等等——”
我注意到了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老邢……”
看出了此刻我的违和,老陈关心道。
“快!”
“嗯?——快什么?”
“快!——老陈快……”
“快什么!?——老邢……你怎么了?”
“不是……老陈——快!快让那群小家伙们把这几年有关于南廷寺的那些案件的卷宗全部调出来!别的不用看,专门找出有记录到克劳德·李的那一部分!每一件案子都要找!——全部!”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