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染发这个问题两人僵持了将近半个小时,最后涟还是拗不过初音,只好作罢。
身心疲倦的初音靠着咖啡杯的内侧坐下,而涟则在她六七米外站着。
“小狼,为什么不过来一点?你可以坐我的对面。”
“不用了。”
涟直接拒绝了初音的邀请。虽然学园都市和恐怖分子都是要活捉初音,但他们对身为保护者的涟却肯定不会手软,如果他们两个靠得太近的话,涟被袭击的时候说不定会波及到他的守护目标,考虑到这一点的涟只能拉开和初音的距离。
“可是那样说话很累耶。”
“都这个时间了还说什么话?快睡吧,明天我们要在游乐园的工作人员到来之前离开这。”
“可是……我还睡不着……”
(你也别太为难我啊……)
不过涟现在除了放哨也没什么事做,所以他向初音妥协了。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我在这能听到。”
“嗯…….那……那么,先来增进互相之间的了解吧。小狼你现在是在哪间学校读书啊?”
“辍学了。”
“能力者辍学真是罕见呢……为什么呢?”
“旷课旷得太多,被学校开除了。”
涟的这一句话也算不上是谎言,他以前确实因旷课被学校开除过,不过他现在已经在另一个学校“改过自新”了,不过他要是把这个告诉初音的话,她肯定会打听涟的学校。可以的话,涟不想让初音牵扯进他的日常生活当中,所以他编出了辍学的谎言。
“那个……小狼,你可不可以摘掉那个护目镜啊?我看着……觉得好害怕。”
“不行,我就靠着这幅眼镜对周围进行监视,不能摘。”
“那你能不能稍微放松一点啊?”
从涟站定之后,除了嘴巴在说话,他就像座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在这种地方,护卫不能放松,你还有别的话吗?”
“有有有!那个……你已经辍学了……那么你现在是在工作吗?做什么工作呢?”
“我现在就在做我的工作。”
“现在?是保护我吗?”
“嗯。”
“是吗……”初音玩起了小熊的耳朵,“小狼你的工作是临时保镖啊……平时工作也是这么危险的吗?”
“保镖不是我工作的全部,有时我也会做别的事。危险是经常有的,跟我的其他危险任务比起来,做你的护卫其实也不算什么。”
“还有更危险的工作!?和恶龙战斗?帮助超机动少女加奈美拯救世界?”
“你动漫看多了。”
超机动少女加奈美,说起来涟的妹妹奏也有追这个动画的,难道现在的女子高中生都很迷这种低龄向的动画?
“可是……做这种工作不觉得很危险吗?啊。难道说是因为缺钱?我知道了,肯定是——”
“收起你的脑补吧,我不缺钱,况且,这份工作的薪水其实不算很多的。”
“这,这样啊。” 涟的解释让刚刚兴起的初音恢复了平静,不过很快她又兴奋起来。
“小狼!以后你就做我的AD吧!”
“AD?”
“就是那些电台的协助人员……不过你以后就专门做我的AD,我也不会让你做太辛苦的事的,只要——”
“不用了。”还没等初音说完涟就果断拒绝了,“我又不是找不到别的工作,而且我对现在的工作……也没什么不满的。”
“可是——”
“不必了。”
涟再一次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现在的你,根本没有余力来帮我。”
“诶?”
听了涟的话,初音像瞬间中了石化的负面效果一样呆住了。
“也、也是啊。”初音避开从防风眼镜中传出的视线,继续玩弄怀中的小熊。
“真傻……明明现在自身难保,说不定明天我的歌手生涯就结束,还说要给小狼介绍工作……真是大言不惭呢……”
“……”
涟(糟糕了……说了多余的话……)
涟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不过他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可能是觉得气氛实在是太差了,初音又一次开口道:“现在轮到小狼啦,我的事,可以随便问哦。”
“……没什么要问的。”
“好啦好啦,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是很少有的哦。”
“真的……想不到要问什么。”
对于涟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初音感到很是恼火。
“小狼……你这性格真是很让人讨厌哦,你的朋友很少吧?”
涟在脑子里想了一下,确实没多少朋友,除了工作上的同事(X man和复仇者联盟)外,基本上没人跟他说话。他自己也清楚,在这个世界上讨厌他的人比喜欢他的人多很多。
不过,没朋友这件事,涟自身也不是很介意。
“你要是愿意说我就听,你还是不要期待我的回复。”
“什么吗……”
虽然初音对涟很不满意,不过她还是开始叙说了。
“我呢,在成为歌姬之前,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学生,连能力都是‘大众化’的Level 0,(虽然现在暴走了)是一个喜欢到处乱跑,但是很不起眼的女生。”
涟(瞎说,就凭那个相貌也算不上“不起眼”吧?)
不过涟又想了想,初音以前读的是一所比较封闭的“女子高中”,可能没太多机会接触到外面的男生。
“有谈过恋爱吗?”
“没谈过……怎么了?感兴趣了?”
“没,你继续。”
“什么吗~没事就不要打断我吗。”
初音嘴里虽然是说着抱怨的话,不过看到涟对她的话有反应她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初音自认为平日在MC(主持人)的工作时做得还算出色,但是要她一个人自言自语地high起来,她还是做不到。
“我呢,从小就有一个兴趣,就是唱歌,喜欢到每次听到自己熟悉的旋律时,都会想要跟着哼的状态。但是除了家里人外我没怎么在别人面前唱过歌,连卡拉ok也很少去,直到去年,我被一个朋友捉去一起去参加了学园都市的一个COS展之后,我的生活就改变了。”
接下来,初音就把她在COS展发迹的事件给涟讲述了一遍。
“其实,相貌什么的……我和真正的miku……说像也可以,说不像也可以……”
尽管初音说得很含糊,不过涟听出了她的意思,毕竟“初音未来”本身是二次元的人物,要用来和三次元的人比较的话多少是有点难度的,但是涟本人也很赞同“像”这个观点。
“相貌什么的暂且不说,但是声音的音色,我和她真的是很像……所以,我就成了三次元的‘初音未来’。”
挑准了这个时机,涟插话道:“这不是很好吗?女生或多或少都憧憬过歌姬这个职业的吧?喜欢别人向自己聚焦目光,希望有属于自己绚丽的舞台,女生都这样的吧?”
“小狼你说话的方式真是超失礼的~你很了解女生吗?”
“这倒不是……你继续。”
涟又为自己说的多余的话后悔了。
“嘛,不过我呢,是很喜欢当歌姬啦。”
“这不是挺好的吗?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且我听说你的歌姬之路走得还算不错,现在都成为了国民偶像了吧?”
这次涟专门挑了一些奉承的话来说,不过初音也没有因为这个感到高兴。
“其实这都是托真正的‘初音miku’的福啦,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且,其实也没小狼你说得那么轻松啦。”
“嗯?”
“我的艺名,初音mikuR,里面的那个‘R’是‘真实’(Real)的缩写,代表着我是三次元的人,但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三次元版’的初音未来,在他们看来,这个‘R’是一个讽刺,因为我才是‘虚伪’的初音miku……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啦。”
初音抓了一下自己的头掩饰着尴尬,然后继续说道。
“舆论对我的批评也是一直都没有停过,说我只是靠初音miku才成功的卑鄙的抄袭者……有一些黑我的人……说的话,真的是很过分的…...”
“……”
舆论批评的严厉程度,涟是知道的,那些有心黑你的人,可以骂得你体无完肤,初音……作为一个只有17岁的女生,要承受这些,的确是很辛苦。
“还好井上小姐一直都在帮助我,否则我肯定是撑不下去的,不过……有些东西即使是井上小姐也帮不上忙……毕竟真正负责演出的是我……我很害怕,害怕辜负Fans的期望,要是自己的表现让抹黑miku的话,那该怎么办才好……miku明明什么错都没有……”
“……压力,很大吧?”
“嗯……不过,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想放弃……我想继续当歌姬……我想唱歌,想把初音的歌唱给大家听,而且……我最近还有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能拥有一首自己的歌,然后我……就能用初音miku的声音,唱出我自己的歌。不过……”
初音把头埋在了小熊布偶上。
“我现在……好害怕,害怕从今以后不能再当歌姬了……害怕明天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无论自己怎么喊都发不出声音……我……”
初音说不出话了,涟只能看到她低着的头,听到她的抽泣声。
“你想得太多了……这不是还没下定论吗?井上还在为你的事忙着呢,说不定明天就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涟的话没有起到多少安慰的效果,初音是蹲在那里抽泣。
涟(可恶……我最烦就是看到女人哭的啦……总之,这个时候应该说点什么……)
“没什么好担心的,井上……不止井上,我也会守护你的,你的声音绝对不会被夺走的。”
“……”
涟看到初音的肩膀抖了一下,然后她就抬起了头。
“你保证?”
“……我保证。”
“噗……”
听到涟的承诺之后,初音突然破涕为笑了,这个突然的反应反倒让涟不悦了。
“……笑什么?”
“小狼你才是……说什么‘保证’吗,明显是骗人的,你才没有那种能力的。”
“……啊,是骗你的。”
“呜~~~居然这么老实,骗人就应该要骗彻底一点吗……不过,还是谢谢你。”
“不用客气,而且……”
“而且?”
“你之前的话,说错了。”
“嗯?哪一句?”
“用你的声音,唱你自己的歌。”
“哈?”
初音没听懂涟在说什么。
(他在纠正我哪句话啊?)
初音立刻回忆了一下她之前说过的话,然后立刻恍然大悟了。
(“而且……我最近还有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能拥有一首自己的歌,然后我……就能用初音miku的声音,唱出我自己的歌。”)
她之前,好像有这么对涟说过。
“谢、谢谢你。”
“……别说了,我不是很喜欢听人道谢。”
“……呵呵~”
“你又笑什么。”
“没——什——么。呵呵~”
初音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她所引导的对话起了作用,虽然涟所站的位置一直没变,还是站在她七米开外,不过她能感觉得到,她们的心的距离,稍微,拉近了一点。
(说不定真的能成为朋友呢。)
初音这么想到。
“啊,对了。初音miku的歌,小狼有没有喜欢的?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人开个演唱会哦。”
“没有喜欢的。”
“……啊?”
“没有喜欢的。”
涟又重复回答了一次,回答的相当干脆。
“没有……喜欢的?”
初音低声喃喃道,并“唰”的一声站了起来。
“不可能没有喜欢的!为什么不喜欢!”
看到逐步逼近的初音,涟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之前在初音面前,涟还一直扮演着强势者的角色,不过他现在的气势完全被初音压住了。
“为什么不喜欢……我一时也说不出来啊……你的那两条马尾辫为什么能竖起来?这是违法地心引力的表现耶。”
“那种事怎么样都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喜欢初音miku和我的歌!对了,你肯定没听过几首吧?我现在把最好听的几十首唱给你听!”
“几十首?都用到‘最’了就不能删减一点吗?话说真的没那个必要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口味——”
“不管!你给我认真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