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金猎人,这听起来似乎挺不错的,一项富有传奇色彩的危险职业。
但我并不这么觉得,毕竟我就是一位赏金猎人,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职业并不好做。
啊对了,我还有个双胞胎的哥哥,他和我同样是赏金猎人。但他现在却早已不在人世,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正是我现在所要写的......
我们两人虽说是赏金猎人,但大部分工作都是在酒馆打听的。例如哪个村有野猪跑进了田地里,需要处理掉之类的。
追捕犯人的工作,在圣殿骑士团成立后,就由他们去做了。我们赏金猎人,是不可能再接到这种工作的。
毕竟对于我们这些四处游历的赏金猎人,人们更信得过这种,以宗教信仰为中心的武装组织。
真的以为赏金猎人,和杀手没有区别,会去接暗杀某人的工作吗?
你想得太过简单,不过这事要我做的话,只要雇佣金够我会去做。但我哥绝对会极力去反对,现在想想他的确是个善良的人。
明明这一丁点报酬,完全不够解决温饱。我哥他宁愿把食物让给我,自己吃不饱,也不想去杀人。
嘛,闲话就不多说了。
故事,我想应该从这开始。
我们四处游荡,一路省吃俭用,终于是来到了中大陆的都城,帝国城。
由于我们兄弟俩人出生于中大陆偏远渔村,有着的共同梦想就是来到这中大陆的都城,帝国城。而不愿待在那偏远渔村,过捕鱼的生活。
自我们十六周岁后,便离开了故乡。身上没有钱,只好步行前往。路上做做赏金猎人,维持生活。如今已是年满二十,走了四年,做了许多年的梦,终于实现了...
看着这城门,我的心情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才好。脑中回想起过往的日子,随后又慌张的四处张望着,害怕这仅仅只是一场梦。眼角的泪珠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我却是一脸傻笑。
“走吧...杜安,今天我请你喝酒,就算是想喝到吐也行。”
在我听到这句话之前,能感觉得到,有人把手搭在了我右肩上。说出这句话的人,正是我的哥哥,查普曼。似乎我刚刚激动得,连旁人向我投来怪异的目光都忽视,也忘记了我还有个哥哥在身旁。
“嗯,走吧...”
我把那激动的心情强制压下来,免得说话时声音颤抖。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那快要落下的泪珠。点头,轻声的回应了他。
虽说我刚刚并没有注意到我哥,查普曼,但他应该也和我差不多,露出了那样的表情。
进入帝国城后,此时天色也已经是傍晚。
虽说是初次来到帝国城,但既然查普曼都说要请我喝酒,那我们当然是要去找酒馆了。至于晚上住宿的旅店,那就算了吧。帝国城是中大陆的都城,人肯定非常多,旅店住宿用的价钱也会往上翻好几翻。
对于我们兄弟来说,还不如到酒馆喝酒,喝通宵。喝醉了,就直接趴桌子上睡。酒店老板应该不会介意的吧...应该?
这四年里,我们兄弟俩三天两头就得喝一次酒,主要就是因为付不起,又或者觉得旅店住宿的钱。还不如买杯最便宜的酒,喝完就算没醉也会装作喝醉,往桌子上一趴,占着位置就是一整晚。
我们并不是非得睡在床上才能睡得着的那类人,所以几乎每天都睡在酒馆。这至少比睡在野外,担惊受怕会不会被魔物袭击,要好得多。
嘛,不过也有几次,我们会被赶出去,在街上过夜。
四处闲逛的我们,走到了一个围满人群的广场上。人们正在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对着被人群与守卫包围着,处于正中央位置的一名女性,指指点点。
那名女性四肢被绳子捆绑在一根竖立着的长木桩上,脚下则堆着一些干草之类的易燃物。从她身上可以看到只有受到非人对待,才会有的,如此之多的伤痕。四周则是一群穿着盔甲,腰间别着长剑,装备精良的守卫。
囚犯?处刑现场?这是我见到这场景时,脑中所想到,能够解释得通的词。
“这是在做什么?”
我故意从人群外围,找了一位面容和蔼,看似比较好说话的老人搭话。
“魔女狩猎啊,魔女审判...”
老人踮起脚尖,在我耳边轻声回应道。
魔女狩猎?我听到这词时,也并没有露出什么怪异的表情,只是觉得理所当然。因为魔女狩猎,这是在我还未出生前,便已存在的。
据说是因为人们认为‘巫术是来自肉体的色欲,这在女人身上是永远都难满足的,魔鬼知道女人喜爱肉体乐趣,于是以性诱使她们效忠’。既然效忠于恶魔,那肯定是会成为被人们猎杀的目标。所以就有了魔女狩猎,魔女=女巫。
当然,要如何分辨是否是女巫呢?一般来说女巫是指的,会使用魔术,念咒,妖术的。还有占星术,神秘学,为人占卜吉凶,施咒的女性。
并且还会用大锅煮着蝙蝠,蜥蜴,毒蛇,蜘蛛...,熬制成浓稠的汤药。从外观上来看,女巫通常是身披黑色斗篷,戴着一顶黑色宽边尖顶帽,鹰钩鼻,而且长相奇丑无比。
当然还有许多各种各样辨别女巫的方法,其中几个辨别方法是:一,当女巫触碰到普通人时,就会抑制不住的大声尖叫。
二,用烧红的铁去烫被告者,三天后检查看是否留有伤。有伤那就是女巫,没有伤就可以释放。
三,据说女巫不会哭泣,在做上一项时,如果没有眼泪,那就是女巫。而如果哭出了眼泪,那肯定就是魔鬼在作怪,依旧是女巫。
事实上,不只是这些,还有其他没有提到的辨别方法,我都不是非常赞同。因为不管怎样,都会被认定为女巫。也就是说,只要你被人举报认为是女巫,那你基本上就已经是死定了。
而女巫最后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火刑。一开始人们都是用吊刑,但后来觉得死掉后留下的尸体会复活,所以就改成了使用火刑。连尸体也摧毁掉,以绝后患。
当然除了女巫,还有男巫,两者除了性别和叫法不同,几乎也就是那样了。
而我的母亲,就是因为被人举报,认为是女巫而被活活烧死的。但事实上,她并不是女巫,至少在我记忆里她不是。我一直都不想回忆起这件事,不过面前的场景,再一次把记忆从我大脑深处挖掘了出来。
家人被认为是女巫,那么接下来的生活可就不好过了。这其实也是为什么,我们兄弟俩人不愿待在那偏远渔村,的理由之一。
“快看啊,阿尔瓦男爵来了。”
站在我身旁一名女子几斤失声的喊叫道,伸手指向远处。
可能这位叫做阿尔瓦的男爵,是她的梦中情人之类的?对于她这吵闹的叫声,我也并不觉得怎么样。
倒不如该谢谢她,让我能够把注意力转移到。四周有着卫兵护送,正慢悠悠走来的,那位身着看着就价格不菲,腰间别着一把做工精致,剑柄嵌着数枚宝石,‘贵族游戏’所用的细剑,长相俊俏,一头金色披肩长发的美男子身上。
而不是继续沉浸在,那令人感到悲伤的回忆当中。
贵族游戏?我当然指的是贵族之间,用细剑那种装饰品来决斗。
不止我一人听到了那位女子的叫喊声,不一会围在广场上的人们,也都转过头来,望向那位名为阿尔瓦的男爵。不过也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依旧是充满着嘈杂的说话声。
“为什么阿尔瓦男爵会来啊?”
“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上面绑着的女巫就是阿尔瓦男爵举报的,当然他还要求亲自来执行火刑。”
“啊,我刚行商回来,对这件事不是太了解...”
“而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要求亲自来执行火刑了。”
“嗯?是吗。”
这是处于我身旁两位男子的对话。
我对于女巫,男巫什么的并不能说得上讨厌,当然也不喜欢。离开故乡的这四年里,我们兄弟俩成为赏金猎人,也的确是收到了好几次委托,当行刑人,或者不择手段让某人承认自己是女巫(男巫)。
反正都是些肮脏的活,不过我们一次都没做完就是了。最初的几次我们并不清楚委托,一直到最后快要结束时才发觉。也就只好放弃得到委托的佣金,尽量弥补过错,把人救走,连夜潜逃。
好心过头了?是的,没错。我也是如此觉得。但我仅仅只是给我哥查普曼打副手,他说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因为我一直都觉得,他所做出的决定是不会有错的。但倒也就是这样,这四年里,我们从未去杀过任何人。也没从没做过,令人厌恶,不知廉耻的勾当。
我曾问过我哥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做出这些决定。他回答说:人不应该互相伤害,而应该互相扶持对方。不管这是否能够得到回报,至少要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是正确,今后回想起不会觉得后悔。
天真,实在是天真的想法,但我并没有去反驳他。现在我回想起这四年间所做过的事,的确不觉得后悔。
“杜安,你对这事,怎么想?”
查普曼用手放在自己脸旁,遮住嘴巴,在我耳旁轻声问道。
对这事怎么想?我想他问的,应该是那位被绑着的女巫,和阿尔瓦男爵亲自来到这,执行火刑这事。
说实话,这件事相当的奇怪。一位拥有着爵位的贵族,就算只是最低的男爵,应该也不屑于亲自去执行火刑。这对于他而言,也提升不了多少声望,反而令人觉得他这一举动很可疑。就像是为了亲自确认那女巫已经死去,又或者是,以此来寻求,满足自己的奇怪癖好。
当然也可能是我把别人想得太坏了,不过嘛,“看着吧,我们这次可没有任何办法。别忘了,咱们是在帝国城,中大陆的都城。就算是你想把人救走,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我的目光依旧看着阿尔瓦男爵,在旁人眼里似乎我是在自言自语,回答了查普曼的问题。
又或者说是警告,我对于这和我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哥哥,还是十分熟悉的。他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大概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行动。
不管,那被绑着的女巫,是不是真的女巫。那阿尔瓦男爵来亲自执行火刑,又是为了什么。我们都无能为力,不该在此插手,多管闲事。
阿尔瓦男爵慢慢走近,人们也自觉的分开了一条道路,让他能够畅通无阻的来到,那绑着女巫的木桩旁。从其中一位守卫手中接过火把...
“诶,走吧...”
我也不忍心再看下去,这场景,让我回想起我母亲,我想要忘却,但却又忘不掉的记忆。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沿着道路走去。
查普曼则是无言的,慢慢跟在我身后,时不时还回头看去,似乎内心在做什么争执似的。想去救,但是却又不该去救,又或者说是不能去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在我们还没走多远时,身后,传来了女性的惨叫声。这是谁所发出来的?我与查普曼,心里都非常的清楚。但这,已经不能再回头了...
不一会,我们闻到了某种东西烧焦的味道...
我双手握成拳头,查普曼也不再回头望去。加快脚步,想要立刻远离这。
这事,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回忆起来,都将会是我们所后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