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卡,染血的杀戮王后,血液魔法的创造者。
在人们的认知中,她是一位手持大剑,身穿白色连衣长裙,银色护手护臂。能够独自一人杀死数千名装备精锐的反叛军,有着极为恐怖实力的王后。
如果她不是来自于南大陆的精灵族,而是中大陆的人族。那么,她将会成为中大陆历史上第一位女性国王。
在那战乱时期,她为了替被反叛军抓住并且杀死的丈夫,也就是国王埃尔维斯,复仇。独自一人前往了反叛军的营地。
当时她得知丈夫被反叛军抓住,并且杀死的消息,是在参加完某晚的舞会后。她并没有为此流泪哭泣,而是吩咐仆人们为她准备好指定几个部位的盔甲,与一柄大剑。
她连身上的白色连衣长裙也没换下来,直接穿上仆人们所准备好的盔甲,背上大剑,便独自一人骑马离开了帝国城。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刚得到国王的死讯,随后王后又失踪了。这一夜将是生活在帝国城中所有人的未眠之夜,大家都在担心着未来。
直到第二天下午,她骑着马回来了。
这次她身上所穿的连衣长裙不再是白色,而是被大量血液所染成的鲜红色。背上背着的大剑,剑刃上布满了崩裂的缺口,似乎这把大剑挥砍了无数次,经历过无数场战斗。
躺在她怀中,双目紧闭,早已无任何血色冰冷无比的遗体,正是国王埃尔维斯。
又过了几天后,圣殿骑士团决定在举行国王埃尔维斯的葬礼前,全体出动把反叛军剿灭。却发现反叛军数千人早已死绝,成为野兽们的腹中餐。
正是因为这件事,艾丽卡被中大陆的人们称为:染血的杀戮王后。
我曾问过艾丽卡,当时为什么会想要去那么做?而且还是穿着连衣长裙,这种极为不方便行动的服装。
她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话,先是沉思了一小会,这才说道:我与埃尔维斯,我们两人只在一起跳过两次舞。
第一次是在狄奥尼索斯,这使得我们二人相识,当然也就是一切的开始。第二次,是在我们的婚礼宴会上,我还记得当时我家族那边的人来了好多,大家都在为我能够嫁给国王而感到高兴。
这第三次应该不算数吧?虽然仅仅只有我一个人起舞,不过我知道埃尔维斯正看着我呢,这也就足够了。穿着连衣长裙是为了跳舞给他看,而穿上盔甲是为了从反叛军手中夺回他的遗体。
我追问道:你是怎么一个人杀死人数千名的反叛军,并且全身而退的呢?
她笑着说道:这是秘密,我答应了圣日尔曼,直至死亡降临到自己身上为止,都不会告诉任何人。
圣日尔曼吗?就算艾丽卡不告诉我那秘密到底是什么,不过我倒是知道得很清楚,但凡是与圣日尔曼有关,就绝对不是什么可有可无的小事。因为我就曾与他做过一个约定,又或者说是他单方面要求我去这么做的,可结果...
至于她是怎么知道反叛军位置的,其实这种事只要去问问就知道了。反过来想,为何会有人知道国王已死?传出这信息的人肯定知道反叛军的营地在哪,又或者他其实就是反叛军中的一员。
为什么反叛军会杀死身为国王的埃尔维斯,而不是当做‘筹码’来使用呢?这也只有那些反叛军自己心里清楚了。
艾丽卡,谁也未曾想到,当年她仅仅只是王子埃尔维斯身旁的一名仆人。成为王后之后,却能够为了满足自己那‘小小’的心愿。独自一人在战乱时期,杀光了有着数千人的反叛军,全身而退,成为了中大陆人尽皆知的,染血的杀戮王后。
而我,则是引导中大陆进入战乱时期的罪魁祸首。某种意义上来讲,就是如此。
“啪嗒啪嗒啪嗒...”
房间外,楼道中传出了许多的脚步声,正四处快速走动着。此时天色也已经蒙蒙亮了,会是谁呢?我站起身来,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打开房门,仅仅打开一小个缝隙,往外看去。
三四名手中提着魔晶灯,身穿盔甲,腰间别着骑士剑,看不清面容。它们身上所穿的盔甲是格林威治板甲,这是五十年前由奥德里奇四世,从北大陆龙国招募来不少盔甲锻造工匠,所设计出来的皇室卫兵专用盔甲。
不过既然我现在已经身处宫殿,那么,能看到这盔甲也并不是很稀奇的事了。至于我是怎么分辨出来的,是因为这与我曾经听人谈论过这盔甲,眼前的实物和描述中的几乎一致。
与其他盔甲不同,它有着更精细华丽的雕花;胸甲呈现非常夸张的弧线,胸甲的凸面则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尖角形状;头盔在面甲左右两侧,有着细长竖条形状的观察口。曲线被加重,从侧面看有一种类似船只的轮廓......
总而言之,从身形上来判断有三名男性与一位女性。其中那名女性身上穿着的并不是盔甲,而是些看似单薄的衣服。应该都是皇室卫兵没错,只不过他们此刻,似乎正在谈论着什么。
“你们找到了没?”
“我这里并没有找到。”
“我也没有...”
“话说,真的会有人偷偷跑进宫殿吗?”
其中一名男子出声质疑道。
“这不是你该去想的事,好了,你们分散开来继续找吧。记住了要仔细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小角落。而这几间没有人住的房间,就由我来搜查吧,解散。”
其中那名女性则是打断了他的发言,并且开始发号施令起来。不过其他人倒也是没说些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很快便按照她所说的那样各自分散开。
随后这名女性慢慢向我所在的房间径直的走来,似乎是早就知道,这房间里有人一样。
我回头在房间内快速的扫视了一圈,藏床底下?这应该很简单就会被发现吧?藏衣柜里?看那衣柜的大小,我一个人大概是勉强能够藏得进去。可是,查普曼该躲哪?
此时查普曼正躺在房间内唯一一张,木制却又有着极为华丽雕刻花纹,的双人床上熟睡着。
身下铺的是稻草,由于现在也快到夏天了,就算不盖被子也不会觉得冷,虽说是这样。
但这也比我们平时直接在地上铺一张毯子就睡,又或者是趴在酒馆那沾满了食物油渍,以及酒臭味的木桌上睡觉,要好上许多。
也许你们会觉得埃尔维斯很没有诚意,让我们到这房间里过夜,睡在稻草上?又或者是艾丽卡看不起我们两人,故意使坏?
其实并不然,当时的情况就是这样。城堡是用来据守的军事要塞,而不是用来显摆,享受生活情趣的豪华宫殿。看似雄伟庄严的城堡内,并不难看到,到处都是的蜘蛛网,灰尘...住在里面的人,大概,并不会有多舒服吧...
布匹的价格非常贵,不过相较于魔力结晶还未普及使用前,已经是非常‘便宜’的价格了。贫穷的地方,一般只有城堡的主人,以及那些非常有钱的贵族们,才有资格睡床铺。而其他人,也只能跟牲口一样睡稻草堆。
我和查普曼能睡在这房间内,就已经算是很给我们面子了。不过房间内的环境也是挺糟的,家具齐全,却布满了灰尘。角落里布满蜘蛛网,应该是用来给侍从居住的。
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很久都没人用过这房间了。艾丽卡身为埃尔维斯的侍从,又或者说是仆人,随从?应该就是知道这房间很久没人用,只要我和查普曼不乱跑,就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俩人进入宫殿,也就是城堡内。
由于是埃尔维斯让她,把我们带进来的。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照做了。
至于为什么我之前说房间装潢还算过得去,因为这房间内的家具都有着精致的雕刻花纹。不过这明显与我所推测的,这是让侍从居住的房间,有些不对?
我想的是,这间房间首先,绝对不是皇族自己用的。
但是,给客人用也说不过去,因为你让客人睡稻草上?这里可是中大陆帝国城,国王所居住的城堡。国王的客人,只怕身份也不会低到哪去,不可能会睡稻草上。也就只有侍从骑士之类的,有这个可能性了。
城堡?当然是位于帝国城正中央的整个王城区。我可能没说我们是花了多久,才从东城区进入的城堡。不过你应该推测得出来吧?
我仅仅只是坐在房间内的一把靠背椅上,望着窗外那闪烁着的繁星。其间我并没有睡过觉,而现在天色也已经蒙蒙亮了。我想我也就稍微休息了一两小时而已,怎么渡过的呢?胡思乱想,想的什么?当然是这奇怪的一天。
我是否该去接受那老妇人的委托?我刚到帝国城,对于阿尔瓦男爵的为人并不清楚。并且我现在,啊不,是明天,我明天就要与埃尔维斯签下合约,为他工作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与查普曼下半辈子的生活就不用愁了。
也就没有必要去接受老妇人的委托,为了那一小袋金币而去杀一位有着爵位的贵族。
或许那老妇人现在依旧不死心,在寻找着其他赏金猎人,想雇佣它们去杀死阿尔瓦男爵。又或许还跪在那,等着我回心转意去找她,接下那委托。当然,也可能早已回到家中,用那笔钱去好好渡过余生。
赏金猎人,其实现在还做的人已经变得非常少了。主要是被圣殿骑士团抢生意,并且还只能敢怒不敢言,毕竟圣殿骑士团的成员都是贵族...
赏金猎人干的都是脏活累活,而且经常会有十分危险的委托,为此丧命的也不在少数。主要是报酬不固定,有时候一天就只能省着只吃一顿饭。
去森林里狩猎兔子,野猪什么的烤来吃不行吗?是的,不行。一是,森林里太过于危险,有着许多未知的魔物。二是,森林大多都是属于当地领主管理的,在里面狩猎动物属于是偷猎,被抓到可是会直接处以死刑的。
对于我与查普曼,我们这种在一个地方不会待太久的人来说,偷偷的狩猎一两次还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我们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只要不被抓到,赶紧跑路。对于偷猎这种事,似乎领主们都不会派多少人来抓捕。只要逃到其他领主管理的领地,这些人也就不会再继续追过来。
魔术师,在我寻找查普曼时,所遇见的那位穿着与巫师相似,背着挎肩包,手持一根嵌着宝石的木制拐杖,的金发灰瞳男子是这么称呼自己的。
魔?是指的什么呢?魔力结晶吗?我看他手中拿着的那把木制拐杖,上面那块宝石的确有点像是魔力结晶。而且他也用了那木制拐杖,在半空中撕裂开了一道‘门’。在他走进这扇‘门’后,便立刻‘愈合’消失了。
术?指的应该是巫术吧?就像是他对我施展的那,能够强制操控我肉体的操纵术。而,师?应该是巫术师,巫师。应该就仅仅只是个称呼吧...
不过,他似乎说过自己不是巫师。也就是说,其实还有除巫师以外的其他,会使用巫术的人吗?也许只是我见识短浅,没听说过也说不定。
他到底是什么人?我遇到他是巧合?不,当然不是。很明显,他是事先就知道我会从那走过,所以才在那等着我的。
他所说的那些话,我应该把它当做预言吗?我就是按照他所说的话,才找到的查普曼。
可是我与查普曼,明天和埃尔维斯签合约,就为埃尔维斯工作了啊。我们应该不会前往什么南方沼泽地才对?南方沼泽地可是居住着那巫婆啊。也就不会遇到什么,被野狼群袭击的马车。
那么,似乎扯得有些偏离了,回到‘现在’吧?
我的目光从查普曼身上移开,转过身来,从门缝往外看去。
叫醒查普曼还得花个一两分钟,毕竟是喝了酒后睡的觉,缓过神来也需要个几分钟。而门外楼道上的那名女性,差几步就走到这房间的门前了。
没有办法了,我只能出此下策。藏于门后,在她推开门,走进来的那一刻。我用手捂住她的嘴,然后勒晕。之后找东西把她嘴堵住,手脚绑起来。就有时间去叫醒查普曼,再一起想办法解决了。
想是这么想的,正当我准备侧身靠到门框的另一旁,准备好,等待着她进入房间时。‘吱呀...’木门被推开了,我却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人走进来。
门被打开了,而此时查普曼正睡在床上,站在门外的人肯定是能看得一清二楚。一想到如此,我便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刚刚木门被打开的‘吱呀’声,以及现在我所能听见的,自己的心跳声以外。我并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女性的喊叫声,以及走动时所发出的脚步声...
不能再等了,我是这么想的。既然你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那么我就先下手为强。
我一个闪身,快速地朝门外冲去。等待着我的,我所看到的,与我预想当中的完全不一样。
她,那位女性正背靠着,与我这房间相对的,楼道另一旁的房门。她,正看着我,冲着我笑...没错,她现在正面露着笑容。这使我感觉自己似乎被她玩弄了,但好像也的确就是如此。
她与那位自称是魔术师的男子一样,有着金色的发色,以及那对灰瞳...长相嘛?不好形容,五官长得挺精致的,英气?俊俏吗?这样形容似乎有些奇怪,但我就是这么觉得的。
只不过身上穿的衣服有些单薄,看起来似乎非常的瘦弱。而且皮肤的颜色有些不对劲?白过头了,显得极为奇怪,就像是一位正在经受着重病折磨的病人一样。
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谁来解释一下啊?
知道嘛?此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尴尬的,朝她笑了笑...算是,回敬她的?
当然,我也没闲着干笑,而是慢慢地往她那走过去。还有机会...就算她现在已经与我面对面,但我们之间也仅仅只是一米左右的距离。只要我能够在她反应过来之前,捂住她的嘴,之后想要勒晕就好办了。
“杜安先生?”
她开口了,用那略显病弱的语调,一口便道出了我的名字。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对于从她口中说出了我的名字,我立刻警惕了起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知道我的名字,但像是这种事最近也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我还是有些不大适应。
“我名为辛西娅,你或许不认识我,不过你应该是认识那位魔术师的吧?是他派我来,请不要做任何反抗,我将引导你走向正确的‘道路’...”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她迅速的抬起了她那手臂,有气无力的用指尖触碰了我,之后我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直到我被查普曼叫醒,本应该是我去叫醒他的才对。而我们此时正处于监狱的牢笼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