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冷静地认识到姐姐的固有魔法可以说是克制自己的固有魔法的[天敌],因为从没想过有一天[姐姐]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哪怕此刻眼前的,并不是自己的姐姐。
卡洛娜和白樱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也许这种联系是连她们本人都没有意识到的,但对于静月来说这却是摆在眼前的事实。也许是为了掩藏心中那么一瞬间的动摇,静月的刀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匪夷所思的折线,向着卡洛娜的身体折了回来。
“[剑技-燕返]。”
一道Z字形的银光,是长刀在昏暗的街道中划过的轨迹,金属碰撞而溅出的火花从二人的发丝之间一闪而过,紧接着,卡洛娜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墙上。
碎石在【咚】的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中从墙上溅落,而仿佛死人一样的这些聚集在这里的“人们”却毫无反应。最多,也就是抬头看了一眼卡洛娜。手握着那柄细剑的卡洛娜在墙上几乎砸出了一个人形的凹陷,她慢慢地从墙面上迈开脚落了下来,几块破碎的石砖也随着她离开墙面而从她的身后滑落。
“哼哼哼哼哼……”落在地上的卡洛娜大约全身有多处骨折,她的样子犹如一个断了线的提线人偶,弯曲着身子,摇摇晃晃地向着静月走着,笑着。
“你不是想要净MN吗?给你,拿去。”
摇晃着的卡洛娜依然低着头,她扔下了手里的细剑。在细剑与地面碰撞发出的清脆金属声响之中,她捂着胸口,这样说着。
一个宛如水晶一样剔透的球,随着卡洛娜走向静月,她的左手从自己的胸口掏出了这个仿佛在呼吸着的,散发着淡淡黄光的物体。
然而,就在她张开手掌将这颗水晶球递向静月的时候,这些毫无生气地坐在墙角的人,一个又一个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卡洛娜伸向静月的手,卡洛娜手里的那颗散发着淡淡黄光的水晶球在他们那空洞的眼里看上去就像是久别的太阳一样。紧接着,所有的人在一瞬间发疯了一样地从墙角,从河边,从幽暗的巷子里蜂拥了过来。张着手的,活脱脱如同一群僵尸一样向着静月和卡洛娜扑来的人群。就算有的摔倒了,有的被撞开了,他们也还是不会停下脚步,就像铺面而来的漆黑的海潮。当静月,由香反应过来的时候,人群已经吞噬了自己身边的一切,眼前剩下的,只是那一张张干瘪又狰狞的面孔。
散发着金光的水晶球在混乱的人潮之中应声落地,无数的人在那一瞬间扑向了那枚水晶球,一下子它就消失了踪影——而被撞开的卡洛娜在视线之中只剩下了那只从长长的衣袖之中露出的手,随后又被人潮的身躯所吞没。
……
……
什么鬼。
视线,黑了那么一瞬间,再度清晰起来的时候,静月站在了一片形似海滩的地方。
之所以说是形似,因为脚下踩着的并不是沙子,而是——层层叠叠的,一只又一只的手。干枯的手,长着烂疮的手,皮肉破开的手……这些手交叠在一起形成了脚下的地面,一截又一截的手指交错着,弯曲着,或者干脆就折断了,看不清这些手的下方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另一边,说不清是河还是海,水花拍打在这片由手堆积交叠而成的“海滩”之上,白茫茫的雾气之中,看不到水面的尽头。
这MN……
到底是有多少重状态。
这由手组成的“海滩”异常的坚实,手与手之间的手指互相紧扣着,脚踩在这样的“地面”之上着实让人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不远处有一个棕红色的身影,她漂浮在半空中,根本就不想接触到地面的样子,静月向着她走了过去,随后抬头把目光投向了她:“由香姐。”
“啊,静月酱。”由香的表情很复杂,不是厌恶,也不是恐惧,但是可以看得出——她一定觉得非常的不舒服。看见静月的身影,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虽然降低了高度,但是脚却依然并不想触碰到地面的样子,“真是个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方。”
“确实。”静月点了点头,同时视线向着视野的右上角瞟了一眼,淡蓝色的HUD上依然如此显示着:
[UTC+6 20XX-X-X 06:13 战场高速网络Online 蜂窝代理网络N/A]
[MagicNight Type:UKLN548-Origin Intensity:63]
[灾害等级:B]
TCM还在,MN的干涉强度和灾害等级也并没有改变。
也就是说,卡洛娜的状态,依然和在变成这样之前一样,这个MN从“事实”的角度上去看,并没有发生变化。
事实……
事实到底是什么?在MN之中又存在事实吗?MN的诞生虽然与梦境世界有关,但MN的本质又是什么?如何影响到“现实”的世界的。
“现实”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其实在静月的心里已经徘徊很久了,从第一次接触MN到现在,一直存在。
只是,不知怎么的,就这么接受了这些没有问题并没有答案的事实。
拘泥于MN之中的现象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它并不一定具备逻辑,但无数容易被忽视的细小关联才铸就了MN存在的必然——也许MN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矛盾的。所以,才无法解释。
但至少,此刻,站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海边”看着周围一望无际的白茫茫,静月明白了。
这个MN中的显现,并不是由某个单独的MN产生的。至少,不是UKLN548-卡洛娜单独产生的。
YKPA018的部分“内容”,依然残存在卡洛娜的核心之中,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深深地刻在了卡洛娜的心底。
她,依然存在着。
她们俩之间,并不是如中心所推测的那样是一个MN吞噬了另一个MN那样的关系,而是有着更为复杂的,具备“渊源”的关系。
是什么呢?
也许,只有在那一刻,向着那个银发的小女孩挥下手里的剑的卡洛娜才明白了。
她所斩断的,到底是什么呢?
“恐怕,我们失败了。”淡淡的,静月这么说着,“这个MN,很快就要进入休眠状态了。”
Magic Night-Magic Girls System
魔法之夜-魔法少女养成系统
Takamichi Project N3·ProjectMGS
次回预告:
(不知道写啥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