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从你刚才的表现来看,基本证明了你自身对魔力的掌握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就像一名战士需要一把好的武器才能发挥实力一样,法师们也需要一件合适的魔导器才能更好的控制魔力。”
“魔导器?”
“对,如果你不清楚,我来和你解释一下。各类‘法杖’应该是你见得最多的一种魔导器。它是特化魔力释放的一种魔导器,通常由核心和杖体两个部分组成。核心的作用是增幅魔力,通常决定了一柄法杖的上限,但从实际来讲,杖体的作用远比核心重要。它能代替人的大脑引导魔力的流动,从而大幅度提升使用者对魔力的控制力。简单的来说,你目前所面临的问题,并非是你自身存在的缺陷,而是你急需一把适合的武器来发挥你的实力。”
“照你这么说,难道我还要特意配把棍子带身上?”
“魔导器并不局限于‘杖’这一种形态,而且纯粹的法杖型魔导器对你来说,既不合适也没有必要,你的左手本身就起到了类似魔导器核心的作用,要知道无暇的魔结晶可是最好的魔力增幅器。”
“那我用的长剑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了,说实话我对这件事也是相当的奇怪。你身为人类勇者,象征着人类最高的战力水平,为何一直坚持用一把最普通的长剑作为武器呢?”
“其他武器都没有它用着顺手,就这么简单。”我随口答道,事实上我压根就没有使用过帝国为我的准备的那些所谓的‘匠器’。
“是吗。其实我手头有一些还算不错的武器,你要不要试着用下?”还没等我开口拒绝,断罪一伸手,一柄长剑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手中。长剑的剑身通体漆黑,看不出一点金属质感,似乎随时会与环境融为一体。
我见断罪直接把武器递了过来,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由于断罪伸过来的是右手,出于方便我便用左手接过长剑。
当手指握住剑柄的那一刻,漆黑的剑身上突然爆发出白色的纹路,从剑柄处不断向上延伸。
“这个是......”
“别紧张,它这是在记录你的魔力属性。”断罪解释道。
这个过程没有持续很久,漆黑的剑身很快就布满了类似荆棘的花纹,从底部一直‘缠绕’到顶端。除此之外,外型上没有多大的改变,但却多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移动到了较为空旷的位置,跟随着记忆中的剑技舞动身姿。考虑到身上这身轻飘飘的衣服,我尽可能地减少了肢体的活动范围。
与过去常用的剑相比,虽然在尺寸上比较接近,却几乎感觉不到它的重量,仿佛成为了身体延伸出去的一部分。
剑止,舞毕。耳旁传来了清脆的掌声。
“真是精彩绝伦的表演呢,连我都被你深深地迷住了~吶,克莱尔。有兴趣来我这边住吗,我那里还有好多空着的房间~”
“不了,我对现在的房间很满意。”我下意识地想要将手中的剑纳入剑鞘中,回过神来发现身上根本没有那个东西。
“好吧。”断罪轻快的答道,似乎也没觉得我会答应他,或者这本身就是一句玩笑话。“剑的手感怎么样?”
“十分出色的单手剑。”
这份评价其实有些过于保守了,哪怕我对剑本身没有多少的了解,也能明白它和我的那把剑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武器。
“那就好,不枉我花了些时间精心挑选。”
“?”
“这把剑名叫‘黑契’,以后它就是属于你的了。”
“等一下,我可没说过我想......”
“就当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吧~黑契一旦认定了它的主人,就无法转交给别人使用了。”
“可我要两把剑做什么。”
“这把剑能更好的发挥你目前的实力,而且......你的‘二刀流’技艺如此精湛,为何只随身携带一把剑呢。”
“当初练习‘二刀流’只是单纯的觉得帅而已,不是什么能拿得上台面的东西。”
“呵呵~这话要是让狂猎听见了一定会很生气的吧~别看他总是处处针对你,内心可是相当认可你这个对手的。”
“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回想起终局时与狂猎的那场战斗,与其说是在拼死搏杀,倒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在享受战斗。“你替我告诉那个傻大个,如果他在战斗的时候能稍微认真些,就不至于输的那么惨了。”
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黑契,一边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抚剑身。尽管表面并无光泽,但它依旧有着光滑的金属质感。最令我惊讶的是,那些‘缠绕’在剑身周围的荆棘图案,并非单纯的印花,而是一条条向内凹陷的雕文,细腻的手感仿佛出自某位大师之手。
“嘛,这份礼物你就收下吧,哪怕你不用,用来当作房间内的装饰物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吗?”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断罪再次顺水推舟。我也明白继续同他拉扯没有任何意义,便答应了下来。
“......好吧,但我不能白收你的礼物,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我反握剑柄,又一次作出了收剑动作。
无处安放......我从没想过一个如此简单的问题竟能在同一天困扰我两次。
“结束后我会派人把剑送到你的房间的。”断罪一句话打消了的我的顾虑,“对了,既然武器也有了,我就顺便教导你一些实用的魔剑术吧。凭你的天赋,应该很快就能精通。”
“请多指教~”
——————
日暮西沉,一缕通红的夕阳照射在花魁忧虑的脸庞上。即便是伪造的太阳,依旧遵循着东升西落的自然法则。
“好慢啊......”花魁眯着双眼,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克莱尔该不会被断罪拐跑了吧。应该不至于吧,我都那样警告她了......”
有人来了。
察觉到这一信息,花魁睁开了眼睛,抬起头来。
“欢迎回来~”
迎面走来的不是其他人,正是隶属于花魁的勇者——格兰妮塔。
娇小的粉毛少女手捂着右臂,似乎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破破烂烂的连衣裙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渍和灰黑色的焦痕,干枯的血痂如同鳞片般附着在她的身上,纵观全身,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
“唉......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要禁止你离开竞技场了。”花魁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
“感谢您的关心,花魁大人。我没事。”妮塔拖着受伤的身体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并没有驻足停留的意思。但她很快就被迫停下了脚步,因为花魁不知何时挡在了她的面前。
“克莱尔要是看到了你现在这幅模样,可是会很担心你的。”花魁俯下身,轻轻抹去了妮塔脸上的污渍与伤疤。正当花魁准备为妮塔做进一步的治疗时,却发现妮塔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只是破烂的衣服和大量的血污令她看起来格外的狼狈。
妮塔拨开了花魁的手,冷漠的模样与平日里的她相差甚远。
“您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休息了。”
妮塔想从侧面绕开花魁,但被花魁一把抓住了手臂。
“不要太勉强自己了,妮塔。你没有必要去听从那个声音,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无论是我还是克莱尔,都不希望你背负太多东西。”
“事到如今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正因为我一直躲在哥哥的身后,才会害死他的。您难道不明白吗?如果我不能变得更强,就无法保护姐姐。我必须,为那时候的自己赎罪......”
苍白的火焰在妮塔周围显现,花魁不得不松开妮塔的手臂,并向后退了一步。
这些火焰盘踞在妮塔的体表,将血痂与污垢全数焚烧殆尽,却未伤及她的皮肤哪怕分毫。
当白净的皮肤重见天日,火焰也逐渐散去。尽管伤口看上去是复原了,但这无疑是透支生命力的做法。
“受了伤的话,我会替你治疗的,没有必要以透支自己为前提。”
“我不在乎,只要我能变得像哥哥一样强大,就一定能拯救大家。”
妮塔独自离开了,这一次花魁并没有阻拦。摇摇晃晃的身影在夕阳下显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落寞。
“愿望与情感已经将她牢牢束缚住了,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迷失自我的。”花魁自言自语道。她的脸背对着阳光,看不到任何表情。
“情义。”
“觉悟。”
“虔诚。”
“达观。”
“这场所谓的勇者选拔终于进入了后半程,这次又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