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天早上发生了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个早点铺的老婆子进医院了。
我刚出门去“上班”,就看见她推着那个简陋的早餐车倒在了地上。
等我把她送进医院之后,我抱着复杂的心情在急救室外面等候着。
要问我担不担心老太婆的安危,其实我并不确定,只是我相信她如果真的死了,我是会伤感一小会儿时间吧。毕竟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生活**现不如意或者说突发的状况,来打乱我的节奏。好不容易习惯了早起,然后去帮忙做早点,现在要我突然不能这样做,毫无疑问会让我和一开始一样恼火。
“……别死啊你个臭老太婆。”
我在小声地嘀咕了一句。就在这时,从医院的一旁走过来了两个男人。其中一人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是个医生,而另一个男人身材健硕,看起来像是个运动教练一样的家伙。
“我妈呢?!”
刚见面,那个虎背熊腰的家伙就瞪大了眼睛,问我。
“……婆婆正在手术。”
“放心吧,还好送来得及时,应该没什么问题。”医生在一旁安慰道。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两人,至少其中一人我已经知道是这个死老太婆的儿子了,但是另一个医生模样的家伙又是谁啊。
这个医生伸出手来:“你好。我是蓝医生。这位是孙先生,是贾婆婆的儿子。”
“……哦,你们好,我叫王潜——偶尔来早点铺帮婆婆打点下手。”我说话留了一线,免得这些家伙把老婆子今天事情的责任全推到我头上来。
好在这两人看起来并不是坏人,老婆子的儿子一把抓住我的手,千恩万谢。
等到我应付过了这个壮男人之后,医生开口了:“孙先生,我们先去办公室谈论一下老人的病情吧。”
这时我注意到了医生的胸前挂着“肿瘤科”的字样。于是忍不住问道:“……婆婆她得了癌症吗?”
医生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打算隐瞒,像是把我当做了局内人一样:“……是啊,之前不久检查出来了良性肿瘤。但是因为上了年纪……不太好做手术。但是事到如今,好像不手术也不行了。”
这时,我瞟到了路过走廊时推着药车驶过的一个护士。当然吸引我眼光的并不是护士,而是她推着的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里面有个药我见过——在我第一天打扫房间的时候就翻出来过。
“……医生,那个药是……做什么的?”
医生瞅了一眼,回答道:“哦,那只是个普通的镇痛片罢了,很多病里面都会用到。不过因为处于专利保护期,那种药还挺贵的,一瓶上千呢。”
“是嘛。”突然有点后悔把它们全都丢掉了。
不过,我同时还有些莫名的失望,本以为是什么严重疾病的专用药呢。
如果可以知道槐序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病,我也能够确切地知道她的自杀动机了吧。
对于病痛的恐惧和逃避很容易让人精神崩溃。我认识一个得了直肠癌的女生,她和我一样大,被诊断出癌症后,按理说她本可以再活个好几年,但是没想到短短一个星期就死掉了。
要我说,她就是被吓死的。
“话说回来,你现在是住在槐序之前住的那个房间对吧?”老太婆的儿子问我。
我点了点头。
“真是可怜的女孩子。”虎背熊腰的运动教练接着又叹了口气:“我从我妈那里听到过她的事儿。小时候她的父亲因为破产精神崩溃,带着她全家集体自杀。她是活下来了,但是却因为精神打击而得了交流障碍症。她是靠着保险金一个人苦苦支撑到了现在。哎——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多好的女孩儿,长得漂亮,心地也好,一个月前还来找我学游泳呢!明明都游得挺好了……哎,可惜!”
“说到自杀,我们医院光是今年就已经送进来了50个了。上到70岁,下到10岁。”
“才十岁?”的确让我有些不可思议。
“是啊,那孩子不堪补习班的压力,当着家长的面就割腕了,最后……哎。”
看他那么悲伤,我也假装出了一副遗憾地表情。
2
之后我离开了医院,事到如今我已经仁至义尽,之后的事情和我也没有关系了。
回到了房间之后,我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竟然到卧室里面打开了那本死人的相册。之所以会这么做,只是因为今天的经历让我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内容当然不会有变化,但是这次我看得更加仔细了——没错,她的这些照片都是在一年之内在这个城市里面拍摄的,我仔细地翻看着每一张照片,没有看到什么动手术的痕迹和明显的病症。而且看着她那艳阳高照般的笑容,我实在不能想象一个病人会露出如此健康又美丽的表情。
基本上,我认为她因为病痛而自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那些药片医生也说了,不过是些再普通不过的镇痛片。哪怕月事来了都可能服用吧。
说道这里,我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交流障碍症吗?”
我想起了学校里面的谣言,说她高冷孤傲。但是如果真的是因为疾病的话,我倒是觉得她是个相当可怜又孤独的人呢。
但是,相册里面的内容并没有表现出这种孤独的状态。
她的相册里面还有不少合照,大致数数,她身边其实还是有二十来个朋友一样的角色吧。
我看着合照上形形色色的人物,有男有女。他们一副亲密的模样,在镜头下拍照。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被周围的人们认为是在**吗?但是照片上的人和她……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肉体关系。不管男女,在她的身边都露出了不熟练但是却很真诚的笑容。
就像是一群刚受到解放,迎接了阳光的囚犯一般的笑容……让我觉得怪异,但是也因此否定了她出卖肉体的可能性。
不过,如果不是靠着那种脏活的话,她是哪里来的经济呢?今天我才知道她除了生活费、学费、各种娱乐设施和化妆品服饰之外,那一大包药也不便宜。
就算是当初的保险金,也远远不够吧。
但是傍晚晚饭的时候,伯母的话就解决了我的疑虑。
伯父伯母邀请我去他们家吃饭。待我三言两语将他们哄了个团团转之后,我问道:“伯母,向您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把房间轻易租给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啊。还好她不是在房间里自杀的,不然得给您添多少麻烦啊。”
听到我的话,伯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嘿嘿,当时我也算是大意,一时被钱迷了心窍。”
没事,以后还有你吃亏的时候,要还是一直都喜欢贪些蝇头小利的话。
“当时她一下子就拿出来了两年的房钱和保证金!吓了我一跳——到现在她留下来的钱都还在我这里呢!嘿嘿,就当她帮你交房租了!”
……你的意思是明年就要我给钱了是吧。我懂了。
我继续问:“……她哪里来的钱啊,您都不问问嘛,万一是非法弄来的呢?”
“这点小心思我还是有的,但是她把卖房子的收据拿给我看了,我一下子就算是明白了——这是个败家子儿,卖了房子,想一边租房间过日子,一边花钱去买东西——”
原来如此。
可能她知道既然要来这里的城市读书,然后在这里工作,将来很大可能性也不会回去居住了,反正家里已经没有别人了,所以卖掉房子来供给这些年读书的开支。
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伯母显然不知情,恨铁不成钢地说:“真是不像话,没个房子,那还能算是人吗?看吧,这种人到头来只有自杀的份儿,真是死不足惜。”
“对对,您说的太对了。只有有了房子人才会觉得安宁,才会有归属感和安全感。”
只是你一辈子都得还房贷罢了。
要我来说,在不能一口气买下房子之前,还不如把钱用在其他的消费上面——当然,有我这样的想法的人越少越好,不然市场上的东西就不够人买了啊。
未来我就把房子留给你们,其他商品留给我吧,反正到时候房子总能从你们手里租到。
“嘿嘿,我们家阿潜就是聪明——来吃菜吃菜!”
在伯母的家里蹭了一顿饭之后,我挺着个肚子回到了公寓。
天色已暗,但是我还是清楚地看见了有人在翻我的阳台,而他此时正在试图打开阳台的门进去。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遇上小偷。我没有选择报警,听到警报声他就跑了不是吗,抓不到的话等于就是留了后患。
于是我从走廊上面拿起了干粉灭火器,拔掉插梢,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房门,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溜进了房间。贴着墙壁走到了阳台和客厅之间的门旁,然后快速地拉开,在对方没回过神的瞬间按下了开关,强烈的喷雾一瞬间就让贼人失去了反抗能力,倒在了地上。
他一边发出了哀叫,一边捂着脸。我快速地取来了绳子,绑住他。他的身体似乎很弱,而且在手腕上还有一道意义不明的伤痕。
等到我那绳子捆住他的四肢之后,我开始查看他携带的作案工具。
没有刀具和棍棒之类的凶器,还算讲究。但是我也没有摸出任何的开锁工具,倒是在他身边的不远处发现了一束花。
“……你个小偷还挺有情趣的啊?偷东西还不忘送个慰问奖给我?”
当然,这样的状况我还有一个理解,就是:这是个偷情的奸夫,结果不小心翻错了屋子。这样就能解释他为什么没有作案工具,而且带着一束花。
不过……这里住着的人都是些老态龙钟的家伙啊,你的嗜好有点特殊啊朋友。
“……我……我不是小偷!”
过了好一会儿,贼人才回过神来,说出来一句屁话。
对了,如果按照刚才思路来想的话,他不会是来找那个已经死掉的家伙吧?
那可就遗憾了,这个屋子曾经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于是我说:“……槐序已经死了,你知道吗?”
“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啊!”
结果,对方的反应比我想的要激烈,甚至从他满脸**的脸上划出来两道泪水,显眼得可笑。
“……我只是……想要再对她说一声谢谢……而已。”
……谢谢?
我仔细看着这个家伙铺满粉尘的脸,过了半晌,我总算是想起来了在哪里看到过这张脸了。我对认识别人容貌的能力有一定的自信,毕竟我擅长应付人类,所以即使是被灭火器弄成了这副模样,我还是记起来了——
他是在槐序拍摄的相册里面其中一个家伙。
我想起了刚才捆绑他的时候那道割腕一般的伤口,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大概槐序的相册里面,都是和她一样想要寻死的家伙吧,所以那些人的笑容才看着如此奇怪,如此生疏。
我有些不解:“……你要谢谢一个怂恿你自杀的家伙?”
“……什么?!”他因为我的话而变得激动不已,扭动着倒在地上的身躯,试图睁开布满了尘埃的眼睛:“不要胡说八道了好吗!明明是她救了我——她救了好多人!把我们从绝望的边缘拉了回来!”
“……你说在什么傻话?”这家伙……脑子坏掉了吗?
“我说的是真的!她一年前开始在网络上做直播,我们就是在那里与她相识的。”
直播……?我想起了前些天在大桥下和我对话的那个女生,她当时提到了“直播”这件事情,我还没有在意,原来这件事情竟然这么关键吗。
“……直播什么?”集体直播割腕吗你们这些家伙?我内心嘲笑到。
网络直播我还是有所了解的,不就是一帮满嘴喷粪的男生和敞胸露怀的女生在屏幕前面耍宝吗。我想到了槐序的那一大堆夸张奇怪的衣服,想必她的直播内容也差不多吧。
“……游戏、唱歌之类的……不过,大家最期待的,还是和她聊天的时候。”就像是回想起了什么幸福的事情一般,男生的语气变得非常温柔:“……而槐序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镜头前面,给大家讲一些她自己编写故事。”
“讲故事……?”不会有点蠢吗。
“只有她能够理解我们的心情,并且换来美丽的微笑。我们都知道,她一定也经历过和我们一样的绝望和痛苦!所以她的话和安慰坚强有力,就像一剂强心针!你知道吗,槐序她有个梦想,就是能够出版一本自己的故事集册。我多希望这能够成真——她的故事,总是充满了温柔和美丽的人和事物。这些故事,仿佛都是真实存在的。非常动人,给我们这些想死的家伙,带来了莫大的勇气。我从来都不会错过她的直播……”
“……”我想起了她收集的光碟和她拍摄的照片,估计是差不多氛围的东西吧。
那可真够无聊的……我叹了口气。而且……做直播不是要说话吗?
“……她不是有交流障碍症吗?”我问。难道要一个哑巴做直播?这也太荒唐了。
男生点了点头:“是的……槐序她在面对人们的时候是讲不出来话的,但是如果是面对镜头和麦克风,却能够好好地说话。所以,我们一直通过书信来交流的——她说,只有当我们握紧笔尖的时候,冷冰冰的文字才会注入灵魂,才能够被读者完全感受到作者的心情——而每个粉丝的每一封信,她都会好好地回复!她把我们当做了真正的朋友!我和她见过几次面,虽然她没能说话,但是却会朝我露出美丽的微笑,温柔地握住我的手!”
我想起了她那一大筐子的信件和照片,突然觉得对方似乎没有说谎。
看到我没有说话,这个男生似乎觉得我不相信,急忙解释:“我知道我的话你有些难以理解,但是,请你相信我!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网上查。”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我突然觉得自己有去验证的必要。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开了电脑,结果电脑并没有设置密码,看得出来主人心很大。
我在浏览器上面搜索了“槐序”两个字,发现了一个直播频道和视频网页。点开视频网页,视频从一年前开始更新,而每个视频至今为止只有最高也不到一千的播放量。
我懒得去看内容,不过视频下方的评论倒是有几条。
大多数都是“为什么穿这么多”、“她到底在直播些什么鬼东西啊”、“为什么一直在讲话”之类的评论。我甚至不用去看都能够知道她的直播内容有多么无聊。
退出了网页,我点开了直播间——当然是没有直播内容的。因为主播已经入土了。我看了一眼订阅数:140。
就算是不了解直播行业的我也能够清楚,这个人数可怜得足以让我笑出来。
但是,让我有些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尽管这个直播间只有140人,尽管这个直播间在槐序自杀后的三个月都没有任何动态了——但是此时的直播间聊天框里面居然还有消息在滚动。
骗子!
槐序,你个骗子!说好了要帮助我们走出阴影的,居然自己死掉了。
骗子!你明明说好了要一直陪着我们啊!为什么要自杀!你让我们怎么办!混蛋!
槐序你为什么要自杀,你给我说过的话都忘了吗?!为什么要骗我们。
你这穿cos上课的怪胎!
诅咒你,骗子,下地狱去吧!死后下地狱去吧!
……
看着这些充满了负能量的内容,我心里有些恶心。不过仔细一想,这就像是一个一直在给你治病的医生最后得了和你一样的病,然后死了,你自己也该感到绝望和愤怒不是吗。
在确认的事情的真假之后,我回到了阳台,给那个男生松绑了。我递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擦擦脸。
“……别——你站外面就好,好不容易拖的地。”
我阻止了见势想要进屋子来的男生。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你的话我已清楚了。你没有说慌。”
但是很遗憾,那个你们一直以来依赖和爱戴的主播已经抛弃你们离开了。就像她抛弃了自己饲喂的野猫一样。
男生点了点头,然后说:“……还有一件事,希望你可以相信我——槐序她绝不可能做出自杀这种事情的……因为在她死掉的三个小时前,我们还见过面……她还在鼓励和支持我——请你相信我!”
他睁大了眼睛,就好像在宣誓一般。
“……哦,我知道了。”我回答。
事到如今你让我相信这种事情有什么意义?人都死了。更何况一大堆事实和证据就摆在我的面前。槐序毫无疑问是自杀的。
大概,他是害怕自己内心的支柱崩塌吧。毕竟他是靠着一个自杀者的虚情假意才活过来的可怜虫。
但是,我又想到了一个有些好笑的事情——区区一个穿着奇装异服做直播的蠢女人,真的有可能拯救这个家伙吗?就算是讲些故事灌些鸡汤,真的能够起到作用吗?
于是我不自觉地嘟囔了一句:“……真的是她救了你吗。”
听到我的话,男生立即又激动了起来,他伸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喂喂!全是灰啊混蛋——瞪大了眼睛,说道:“当然!当然啊!当我切开血管泡在浴缸的时候,感到一阵莫名的孤独……我死前,果然还是想要听一听人们的声音。于是我无意中点开了槐序的直播间——”
“在看到她笑容的时候……我迟疑了。”
“……迟疑……”
都说大多数自杀是一种瞬间的情绪崩溃,一旦迟疑的话……的确有可能会放弃自杀吧。
“……好吧,我相信你。”我点头到。
得到了我的肯定之后,他把地上的花束捡起来,递给了我:“……那么,能够麻烦你把这束花放在她的房间吗……拜托了!”
他恳求道。
现在已经十月中旬了,还有什么花好开的吗……
我冲花束里面一看,看见了一朵朵愚蠢而庞大的花朵:“……向日葵?”
3
等到我目送他翻出了阳台之后,回到了客厅,开始想办法如何处置这束花。
要不去买个花盆吧。但是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话说回来,听了这个男生的一番话,我觉得这个房间主人的自杀动机又开始变得扑朔迷离了。她为什么要自杀呢?
变卖了家产,想要好好地享受大学生活,还装模作样地做起了直播,鼓励那些想死的家伙——
这样的人,自杀的理由是什么呢。
因为突然没钱了走投无路?但是伯母那里还有保证金呢。或者是因为交流障碍症而寂寞?看样子不像,她的人际交往比我想象中还要丰富。因为病痛而崩溃?不可能,因为那个男生说了她自杀前三小时还在和他瞎晃悠,而且如果真的身患重病也不会去和一个游泳教练学习游泳了不是吗。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在座椅上面伸了个懒腰,视线停留在了还打开的直播间上面。发现清一色的咒骂中混入了几句无力的辩解。
——槐序不会自杀,请大家相信她!她一直,一直都在爱着大家!拜托大家,相信槐序。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刚才从阳台翻出去的那个家伙在一个劲儿地维护这个自杀者,维护自己脆弱的精神支柱吧。
我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要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了。于是我关掉了电脑。就在这时,我发现笔记本电脑的下面压着一张信封。
……之前打扫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呢。
我对这粉丝们寄给她的信件本来是不感兴趣的,反正又不是槐序自己写的,没什么价值吧。
但是看到信上的时间时,我却来了兴趣。
寄件的时间是槐序自杀的前一个星期。从时间来推算,和她自杀说不定有联系啊。
我想,这封信说不定能够解开我的疑虑吧。
于是我打开了信封。
别说,我还真的猜对了。
原来真相简单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