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里偷闲写点什么。
在搬家的时候我把一本书忘在了寝室的书架上。说来讽刺,书的名字就叫做《被遗忘的故事》,作者乙一。而这本书在国内的市面上已经绝版了,是我在暑假以89元的价格(原价20左右)购得的二手书。
真是名符其实的“被人遗忘的故事”。
今天本想翻翻纸张,但是搜罗一阵,手边却只有一本《哲学家们都干了些什么》这样的科普读物。说来这本书也很有意思,正如作者自己所描述:是一本严谨又不严肃的哲学史。非常适合我这样在工作时忙里偷闲,喜欢零散阅读的人——
每次停下手里的工作,从键盘旁边拿起书的时候,总让我有种莫名的怀恋感,就好像回到了高中时期偷偷把小说藏在抽屉,在上课时偷看的时光。
还是说说前面那本书吧。《遗忘》一共收录了乙一的六个短篇,其中的重头戏《玛利亚的手指》我还没来得及阅读,实在有些在意,国庆结束后找时间我肯定会回寝室取到这本书来。
书的作者乙一是我最喜欢的一位作家。第一次认识这位鬼才作家是在我初中二年级,那时候我刚以150元的“高价”从同学手里购得一台二手的MP4,10年的时候手机还是JAVA,因此MP4反而是种“高端”的电子设备。
而那个时候想要下载视频非常麻烦,学校没有电脑也没有网络。通常需要偷偷溜出去上通宵才能够下完一整部电影,或者一个季度的番剧。然后在每晚的熄灯后拿出来蒙在被窝里面偷看,而往往此时我的穿上不会只有我一个人,即使是只有两只耳机,也有其他人宁愿只看字幕也要加入其中。而我和我初中的一位挚友就是这样度过初中三年的。
因此比起下载繁琐而且耗时的视频,我更多的时候是塞一堆乱七八糟的TXT。
而其中就有一部让我至今记忆犹新的《ZOO》。
要说这本书的话,就不得不提乙一这位作家的写作风格。乙一一直是被称为左手天使右手恶魔的天才。他的故事有温馨透彻的“白乙一”,也有深沉压抑的“黑乙一”,两种风格的文章几乎都达到了一种极端而且强烈的程度。而我读到的他的第一本小说,却是“黑乙一”的代表作《zoo》。故事的内容不做过多的赘述,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自行查找,不过我可以保证——这是一部绝对值得一读的作品。
故事一如既往以乙一极为敏感和独特的视角,丰富甚至诡谲的想象力展开,但是其故事展现和烘托的一种氛围却压抑得我喘不过气。当时对这作品又爱又恨,爱是因为它确实有趣精彩,恨自然是因为其可怕的故事的骇人。但是现在再去看,我只剩下纯粹的赞赏,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和见识的累计,我认知到,黑乙一的故事虽然荒诞但是却真实,他不是故意矫揉造作地编纂一个骇人的故事来博人眼球,而是把一些真实可能发生的黑暗展现出来,一切看似不可思议,但是却非常符合逻辑。而且,即使是再绝望的故事,你也能够从压抑中寻觅到一丝最纯粹而坚实温柔的底线——想必,作者的本性一定是个非常温柔的。
之后的岁月我几乎读遍了乙一的所有作品。在我并不长的十几年阅读生涯中,这个作者给我的影响是非常深刻的,可以说我的人生观塑造有一半都是他的功劳。因此我的故事在很大程度上能够找到作者的影子——不如说,乙一的创造水平是我追求的目标。我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学得他精巧的故事伏笔和结构,敏感细腻的情感和观察力。
说来,乙一的“阅读”习惯也和我相似——都不喜欢纯粹的、冗长的文字阅读,更偏向漫画或者轻小说阅读,或者有趣的轶事短文,或者电影,动画。
而我之所以会这样喜欢乙一,还有一个原因,也是最普遍的原因——那就是共鸣感。
而这种共鸣感并不是单纯的生活经历这些比较具体的东西;我的共鸣感,来自于他作品中表达出来的“孤独”。
我在现实中朋友不少,生活也没有什么实际上的烦恼。但是,我却始终感受到一种空虚和孤独感,就像是乙一大多数的故事所描写的那样——主人公平平凡凡,没什么苦大仇深,但是却始终感觉到他很孤独,似乎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走进他的内心,朋友也罢、亲人也罢,最终没有人能够让他感到充实。于是,乙一往往会塑造出一个“虚假的”或者“遥不可及的”人物,与主人公结识——
他们有时候是《calling you》中那个只能用“脑内电话”交流的男学生;有时候是《形似小猫的幸福》中死掉后化作地缚灵的女孩;有时候是《伤》中有着超能力的少年;还有《假女友》里面编纂出来的少女;《平面狗》中不存在的宠物;《握住小偷的手》中地位差距遥远的女明星。
而这些孤独感背后,是作者表达出的一种渴求,也是我的渴求——
渴望被理解,渴望被了解。
或许,这也是我们喜欢写作的原因。
我们想要在这个能够完全表达自己的土壤中,找那些散落世界各地,能够与我共鸣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