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奇迹变成日常的时候。奇迹也许就不算是奇迹了吧。
带着质疑，我在东洲市城东的三军河河岸边按下了发射键。
闭上眼睛经过一阵眩晕之后。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确实是在那家天北市小教堂的院子里。
看来，这个不是什么奇迹。而是高科技的日常了吧。
记得御景姐说过她自己是未来人来着……
未来高科技，确实是可以创造诸多奇迹的。
像我们今天的手机，在几百年前不就是千里传音的奇迹吗？
还有街上跑的汽车，家里用的电视机和电脑。
那些东西在二百年前甚至一百年前都可以算是奇迹。
我，貌似应该尽快适应这个新工作。
如果不能适应的话，就会像当年的中国人一样落后挨打的。
是的，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清代中国军队用大刀长矛对付西洋人的火枪大炮的历史了。
我在这些世界穿越委员会的员工眼里，是不是就算是那些清朝人一样可笑？而且我之前的所作所为还在一直否定先进科学的存在。就像义和团的团丁们极力相信黑狗血可以对付洋枪洋炮一样？
突然想到了这些，我的身上不禁感到一种发抖。
天呀，我之前究竟做了多少的傻事呀？
“哟，赵建言。”就在我发呆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御景姐的声音。
“啊？”
“走吧，我们去进行正式的岗前培训，你的实习期应该期满了。”御景姐走向了教堂。
跟在御景姐后面走到了还亮着昏暗灯光的教堂里。我看到了礼拜堂里面很是干净。完全没有我头脑中想象的酒气熏天酒瓶满地的崩坏场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的缘故。我仿佛感受不到十字架上面的神在哭了。
就在我在抬头望着礼拜堂里的十字架发呆的时候，背着背包站在布道台上的御景姐开口了：
“赵建言信神吗？”昏暗灯光下的御景姐有些阴郁地问道。
“啊？那个呀。我倒是不信上帝，可是家里和身边的很多人都信。”
“是吗？那些事情随便你，不过现在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一课和三课两个业务科的前台工作都要我一个人去完成。对于我一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辛苦了。所以，你应该马上来投入到工作中去。”
“啊？我可是对你们的工作一无所知呀。”
“严格的说算不上一无所知。至少你会使用虫洞发生器，而且参与过一次回访业务和一次约谈业务了。所以，你已经算得上是参加过几次行动的员工了。不完全算是新手了。至少没有在穿越几个来回之后疯掉。就说明你这个人还有些培养价值。”御景姐一脸的无所谓。
“啊？那样也行？”我被御景姐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弄到吃惊了。“工作，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吗？”
“嘛，怎么不行。你以为我们的工作有多难？现在我就教你简单的穿越工作步骤。保证比你做高中的代数题还简单。”
“御景姐也上过高中吗？16岁的女高中生？”
“嘛，高中呀。记得我13岁初二的时候就是因为在学校里把人打死了而被开除了……”思考了片刻，御景姐给了我令我吃惊的答案。
“哦……当我没问好了。”打死人？果然，我不该对眼前的杀人鬼少女有什么幻想的。
“恩，好的。我们继续。
我说到哪里了？啊，对了，是穿越计划的第一步来着。
第一步就是用我们的电脑或是手机开机浏览属于我们一课或是三课的穿越者的愿望。然后按照上面提示的紧急程度加以排序。遇到合适的穿越申请者之后就开始第二步工作。
而第二步骤工作就是约谈。
约谈分为电信约谈和当面约谈两种。
电信约谈就是用电话短信qq或者msn之类的通信方式进行交流，确认穿越者的穿越愿望。
当面约谈则是在电信约谈之后或者是系统中提示【紧急】的时候，我们则是实体穿越到对方的物理位置的附近。和对方进行面对面的交谈。确认穿越者的穿越细节。”
“这个具体要怎么做？”
“问得好。具体的做法很简单，就是把手机或是电脑的鼠标的选项点到【当面约谈】选项。我们就可以实体去穿越申请者的身边进行约谈了。当然，在这里我要提醒你。如果有心怀不轨的穿越者的话，我还是劝你携带武器或是随时把手按在手机的发射键上比较安全。”
“还会有心怀不轨的穿越者吗？”
“那个呀。偶尔会有认为自己有猪脚光环的脑残男人会对我们的工作人员动手动脚的吧？不过我可是没有遇到过……大多数申请者一见到我穿着浴衣就被吓到不会说话，如果随便挥起来短刀或是武士刀的话，那些人就会被吓得瘫在地上。”御景姐还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汗呀，御景姐。你穿着和服挥舞着武士刀的样子我可以想象。
因为我亲眼看过。
那是一个标准的猎奇都市小说里面的杀人鬼少女的样子，十足的地狱御姐呀……
不过，等等，这个时候，我的好奇心来了。
既然御景姐那么好说话的话，这个问题问问她也可以。
“既然御景姐没有遇到过那种心怀不轨的穿越者，那是说有人遇到过了？”
听到这个问题，御景姐一脸的叹息，用手扶着额头说道。
“唉，琳达……琳达总是遇到过这样的人。结果几乎每次都是暴力收场，搞的每次穿越场所就像凶案现场一样。”
“啊？凶案现场，那是什么？”
说的凶案现场，御景姐的眼里露出一丝兴奋和得意。
是的，我没有看错，眼前那乙女御姐眼里露出来的绝对是兴奋和洋洋自得。
“哈……赵建言听说过1224连环杀人案吗？就是天北市最近闹得很厉害的那个案子。国内的警察还真是缺乏想象力。总是喜欢用发案日期来为刑事案件起名。”
“没听说过。”我一脸的坦诚。
“嗯，确实没听过？”
“确实没有。”
“嘛，想来也是，为了防止在社会上造成恐慌。警方总是会封锁连环杀人魔的消息的。
不论是我们那里也是这里也是。
喂喂，赵建言，你的脸色怎么？
用不着害怕。反正那件案子不是我做的。在那些案件里，受害者就全部是想要对我们的工作人员进行骚扰和性攻击的穿越申请者。大概有七八个吧，都是在对我们的员工进行攻击行为后被我们的员工正当防卫予以处死。。在那些案子发生以后，我就停止了琳达的外勤工作，自己暂时代理两个业务科的外勤工作了。”
“那个案子……是什么样的？”
“你确实要听吗？好奇心可是会杀人的。”
“嗯。”
“好吧，具体就是那些穿越申请者看到我们的女性工作人员比较漂亮，于是产生了虚妄的性幻想。接下来就是把性幻想变成了现实的性攻击行为。于是我们的工作人员就使用手枪和拳头自卫。只不过是每一次都会死人，所以就产生了后果严重的假象。”
“假象？死人了还不算后果严重吗？”
“切，只是死了人而已嘛。至于这样大惊小怪吗？”御景姐一脸的无所谓。
“你……”
是呀。
我怎么忘了？
我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小歌星，也是杀人鬼呀！
那天我亲眼看到过她用刀活活砍死院子里的几十个人的。连那些求饶的女人和逃跑的老婆婆都没有放过……甚至，连院子里的十一二岁的小女孩，都被御景姐飞起一脚踢在墙角，脑浆迸裂当场死去……
那个时候，血已经染红了整个院子。
我不应该忘了那件事的。
狼偶尔吃蛋糕喝可乐，也改变不了吃肉伤人的本性的！
我不该忘记的。
“喂喂。赵建言！不要在这个时候走神！我们现在在讲最重要的情节了。”
“最重要的情节？”我感觉我这句话是在用我的声带和腹肌强挤出来的。
御景姐看到我的这个样子，笑的格外的诡异。
“是呀，脸色没有必要那么难看的。如果连杀人的勇气都没有，是没有办法做到帮助他人去穿越的。”
“这个是什么道理？穿越和杀人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穿越的过程，从广义上讲，就是杀人呀。”御景姐解释得格外的轻松。
“杀人……”
“恩，是呀。接下来我们就讲到工作的第三步流程：【执行】。【执行】那样的过程是需要穿越申请者的肉体或是灵魂传送到异世界的。如果是肉体穿越，就是你们通常所说的【肉穿】，如果是灵魂穿越，就被你们通常叫做【魂穿】。
肉体穿越执行后，就是穿越者失踪，而灵魂穿越后，则是会造成申请者的死亡。所以，我们执行穿越的行动。广义上来说就是杀人。不管是死亡还是失踪，都是抹杀在这个世界的存在……”
看到御景姐那一脸严肃而深邃的样子，我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杀人吗？那是多么严肃的话题……
一个绝大多数人都避讳的话题。
除了那些杀人魔和警察以为都不敢去多想的事情。
看到御景姐说的这样轻松，我的大脑继续短路中。
“正是因为穿越的实质接近于杀人，即使是肉穿也是要申请者从原位面上消失。所以作为世界穿越委员会工作人员的我们就要格外的谨慎。一定要确定是申请人本身自愿的情况下才可以对其进行穿越实践。就像是今天白天从深州市楼上跳下来的小伙子，就是在我再三确定他本人意愿的时候才让他穿越的。就算是那天你看到的脑残的清穿女，当时也是我听到她本人的确定之后才组织她去清代穿越的。”
“啊，是这样呀。我还以为御景姐会要我们胡乱拉人穿越呢，那样我们不就成了草菅人命的杀人恶魔了吗？”
“杀人恶魔呀？嘛……杀人和恶魔貌似是两码事吧。
再说了，胡乱拉人倒是不可能。当然，如果是遇到严重的特殊情况的话，我们也可以代人填表认定申请者是自愿穿越。当然，这种穿越方式就是【被自愿】。”
“什么？被自愿是什么？”
“啊，那个呀。被自愿就是指有无关人等看到了我们的活动或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于是我们就只好辛苦一下安排他们穿越了呀。”
“那，那不是赤裸裸的杀人灭口吗？”
“嘛，在意细节的都是傻瓜呀。”
“这是犯法的呀，我不干！”
“啊？犯法就不干吗？你还真是顽固呀。这个世界上可是有好多人都是为了钱就可以什么坏事都做的呀。貌似我给你的钱也不少了吧。连珠宝加上现金差不多100万了，而且还在大年三十出场扮演你的女朋友……”
“我没有要你扮演过我的女朋友……”
“啊？你就想这样赖账吗？我可是公主呀，就算在这个位面我不是公主，也算是一个三流的小歌星吧，而且还给你差不多一百万了。你就这样想要提起裤子不认账吗？”
“我……”
“呐，就算你想赖账的话，你也知道的太多了……”
“御景姐……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呀……”
“切，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也无所谓了。直接把你送去穿越的话也不符合我做人的原则。毕竟你还不是无药可救的蠢人……恩……你刚才说什么？是犯法的事情不做吧？”
“一开始我就那么说过的，你也答应过我的。”
“切，果然。在意细节的人都是傻瓜，难怪你是穷人……算了，既然你不想杀人，那么我们来界定一下你眼中的杀人定义吧。”
“杀人的定义？那是什么？”
“就是那种穿越形式算是杀人的定义。这样，首先我们说肉穿。肉穿就是整个身体直接用虫洞发生器传送到另一个位面，就像我们经常做的那样。那种穿越不算是杀人吧？”
“那个不算。”
“好吧，接下来就是魂穿。魂穿在我们这里的技术原理就是用我们的手机把申请者的灵魂用数据化形式传输储存在手机记忆卡里面。然后传送到异世界的婴儿或是生命垂危的人体中去。那个算是杀人吗？”
“那个……那样的话，那些人在这个世界会怎么样呢？”
“申请者普通的肉体在没有灵魂支持的情况下当然会崩坏，就是死了，死掉了。症状就像是脑干突然受损而造成的植物人状态差不多。只不过是灵魂全部消逝之后，呼吸和心跳也不会维持，所以大概半分钟左右就会死。估计法医验尸怎么看也会验证成为自然死亡吧。”
“那个……是杀人吧？”
“嗯？为什么算是杀人呢？对方可是自愿的呀。而且是哭着喊着求我们做的。君不见今日之跳楼青年乎？”
“可是……我总是感觉怪怪的……总觉得用手机收集他人灵魂的事情，那么做不对……”
“怪怪的呀？你等等……你是说过用手机收集他人灵魂的事情不行，那么我们在申请者自杀或是意外事故中垂死挣扎的时候去执行穿越，那样做总是可以吧。你想想呀，本来就是死定了，和我们走还有新的人生，那样做没问题吧？不算是犯法吧？”
“那样呀……那样确实不犯法吧……”
“那就行了呀。这样吧。以后赵建言的案子，你就一概要求受试者自己寻找结束生命的手段。跳楼跳河上吊吃药都行……那样就可以了吧？”
“可是……”
“不要可是了。姐姐我可是付过钱的。你不干活怎么行？”御景姐一脸的严肃。
为什么？
为什么这句话总是让我感觉怪怪的？
付过钱？
这么说可是会产生歧义的。弄的我像被御景姐包养的小白脸一样……
看着我的一副窘相，御景姐不由得再度笑了。
“好了好了，有着发呆的时间的话，就和我一起去参加必要的技术训练吧，我相信，对于你这个历史系的网络小说爱好者来说，指导个把人穿越，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姐姐我可是看好你哟。去吧！我去叫琳达带你去参加必要的训练，然后三天后我们开始正式的工作——你来到我们世界穿越委员会之后第一次独立的正式工作。”
说完这些话之后，御景姐笑着转身走上了楼梯。
我静静地在礼拜堂里面等待。
五六分钟以后，穿着修女服，一脸倦容的琳达带着穿着女仆装的女仆伊然走下了楼梯。
“啊……是你呀。今天还真是辛苦，白天要用伏特加来和神交流，一觉睡醒之后，晚上居然还要带着你去搞什么岗前培训……”琳达揉着她那乱糟糟的长发，一脸的不满意。
“御景姐，她在哪里？”看到还散发着酒气的琳达，我觉得好像还是那个冷冰冰的杀人鬼少女比较靠谱。
“啊……小御景回家去度假了。现在这里归我管了。”琳达睡眼惺忪地单手在衣服上抓痒，然后转过头对穿着女仆装的清秀少女伊然说道：“伊然，这里要麻烦你照顾一阵了。有事的话我会打电话的。”
女仆伊然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得到满意回答之后，琳达懒洋洋地对我说：
“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打开你的手机，调到电话簿里面的【训练场一】的选项，然后按发射键。”
“我们究竟要训练些什么？而且，我用不用带点什么东西？”
“shit！废话少说，叫你去你就去好了。”睡眼惺忪的琳达恶狠狠地说道。
面对眼前的酗酒暴力修女，我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直接打开手机，调到了【训练场一】的选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