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感觉生活的节奏就像生物课上讲的细菌培养一样，从培养期到增值期，再从稳定期到衰退期。从进校时的懵懂到开始认认真真面对一张张的试卷，再从题海到高考前突然间的轻松。就好像经历了一次涅槃。
透过窗子看着文教楼前卸箱子的卡车，林啸戏谑地说去抢一份试卷来就好了。随即多了许多双观察卡车的眼睛，教室的主旋律变成了卡车卸下来的红封皮的箱子里面是不是高考试卷。
“唉，要是考不好怎么办哦……”覃淼拖长了声音以便让林啸觉得他是在叹气。
“考不好不就只有复读。”
他抿着嘴笑着，明显能察觉到笑容里的苦涩。
“你还怕考不取啊，成绩又不差，一本总能上吧！”
“呵呵，要是我们都考到一所学校去就好了……”拍拍林啸的肩，“那样我们就还能在一起玩。”抬头看了看钟——马上要开始晚自习了，“走，上厕所去！”
以上厕所为理由跟当天的值日生请假，听见的又是——你们每次都一起上厕所，生物钟真是奇特……
站在四楼走廊的转角正好可以望见学校的每个角落。
“哎，没有几天就要走了。呵呵。”又是这样憨憨的样子，“就再也看不到肖果果了……”
“就晓得你是这么想的。”坏坏地笑。
“等我考试完了就找个时候去一哈……”
“干嘛？”
“呵呵，你又不是不晓得。”望着逐渐变黑的天空，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愫在空气中游走,“好舍不得这样的日子。”
……
毫无征兆，我们就长大了。突然间凋谢的少年，漫无目的地在城市的某个角落悠悠飘落；突然间长出的荆棘，将日记本泛黄的边缘撕扯蹂躏；突然间一切都突兀了。
“现在觉得……我们以前都好傻……有时候就会突然想回到以前的日子。呵呵，现在一想起原来跟踪肖果果就觉得好笑，你还专门写个东西我，现在都还放在笔袋里。”
“什么时候变这么酸了啊？”林啸撇着嘴，“是的啊，可是现在回不去了。干嘛搞这么伤感……”
“呵呵，想想我们以前几好啊，什么事都说，什么都一起去做。”
“现在还不是一样的，就算不在一所学校了，只要我们常常联系，依然是最最要好的朋友啊！”
“嗯，不过我还是希望可以上同一所学校。你准备报哪所学校啊？”
“本省的学校就好了，不想离家太远。我知道你爸爸妈妈肯定想你走的远一些吧?”
“嗯，呵呵。走吧，等会老师又要发飙了。”说着迈开了步子。
淼你长大了。再不是那个傻乎乎的孩子了。这是他从覃淼远去的背影里，读出来的唯一的感情。
也是，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
2
楼道的转角码放着多余的桌椅和讲台，终端机里播放着一段段英文语音。
所有的教室都搬空了，只留下三十张课桌孤零零。黑板上写着“严肃考试纪律，端正考试态度”，门上贴着考室序号。
明天就考试了，自习的时候教室里安静得可怕。
昏暗的夕阳里，孩子们走过天桥，走过寝室，走过教室，走过了自己的韶华。
无言的夜里，却能看见忽明忽暗的阳光。最终迎来的，是什么样的岁月呢？
3
有的同学从商店要来了装商品的大盒子，开始收拾座位里多余的书本。林啸把乱糟糟的座位翻了个遍，除了教科书和练习外的东西通通进了纸盒，最后剩下的，是一片写满了字的枯黄叶子，还有文具盒里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
几段盛夏的记忆一瞬间涌入了脑际。
以前认识的那些缘分或是错过，都只不过是旅途中一些小小的插曲，都只是些少年青涩的印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散的，脆弱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