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半天没有下雪,这在暴风季的永冬冰原可谓是罕有的奇事。拜此所赐,齐奥与奥露恩的追踪没有受到过多的环境干扰。雪雾狼留下的血迹与零星的脚印清晰地指引着追踪者们向正确的方向前进。
脚印消失的地方,最终是在一座山脊之上。之所以没有了脚印,纯粹是因为这里的山体过于陡峭,无法形成积雪。只是,滴落的血迹还是为齐奥他们指出了方向。
“这是······我家的后方。”
比之刚才,齐奥的情绪已经镇定了不少。丢失女儿的打击是重大的,但只要考虑到希望尚存,齐奥就能够拿出符合战士的态度来做事。
“是熟悉的地方那就再好不过了。”
“也说不上熟悉,只来过一次。你也看到了,地形太陡了,很难活动的。那家伙,居然把窝安在这种地方。”
“也真亏它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能留下那么清晰的血迹。”
“雪雾狼身上的血,热度比其他生物高得多,如果拿来洗热水澡,是完全不需要烧开的程度。所以,它们的血不会那么快被冻结,很容易滴在地上。”
“那还正好方便了我们啊。只是,还要翻过那里喔。”
雪雾狼留下的血迹,延伸到了那座山脊的背面,虽然路途已不足百米,但是这种程度的陡坡,要径直翻越也并非什么轻松的事情。何况,他们已经持续奔跑了很久。
“只要你还跟得上就行了。”
奥露恩感到自己的体能已是强弩之末,而齐奥却还能用更快的速度冲上眼前的陡坡,她只能无奈地接受战士与魔法师压倒性的体能差距,在保证不跟丢他的情况下,尽可能地攀上这座山。
就在奥露恩咬牙到达坡顶之时,才注意到齐奥只是趴在那里,并没有选择翻过去。当她准备向齐奥搭话的时候,却在他做出安静的手势时,将口中的句子生生吞了回去。
“那边。”
齐奥目光所指的极近的山坡,奥露恩发现了几个巨大的长毛生物,那为她带来过一整晚梦魇的仇敌,她不可能忘记。
“雪野人!为什······”
更惊人的情况,在奥露恩的问题还没有说出口时就让她一下吃进了超量的信息,使她不得不将原话咽回肚子,重新进行编排。
那只带着箭伤的雪雾狼,正俯身在一个坐在洞口的雪野人的身旁,而被它叼回的伊欧斯,被丢在那个洞口,正被三个雪野人围在中间。他们不停地俯身嗅着她身上的气味,却没有对她下手的迹象,这以嗜杀、贪色且暴食的雪野人来说,可是不可思议的克制。
“怎么办?”
奥露恩用慌张而轻柔的声音,小心地向齐奥征求打破现状的方法。
当齐奥开口的时候,两人之间沉默的时长,已经到了在平常的人际交往中,会让人感到尴尬的长度。
“雪野人的行动范围,到这儿了?有点糟糕了······而且,第一次见呢,驱使雪雾狼。”
“嗯?”
“从来没有见过的状况啊······”齐奥没有理会奥露恩的焦虑,“用得是什么方法呢?”
“我虽然不确定你在思考什么,沃登先生,但是,也许现在是趁伊欧斯还没有受伤,营救她的好时机。”
“嗯唔·····交给我吧。”
冷静到让人能够在一瞬间安心下来的声音,奥露恩在齐奥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伊欧斯被叼走前的慌乱。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取回了冷静的齐奥是伊欧斯乃至奥露恩在这片冰原里活下去的唯一依靠。
“中阶肌力强化,中阶敏捷强化,坚壁。”
几道光芒沿着齐奥的身体轮廓逐次亮起,奥露恩将自己的信赖通过魔法交给了他。
“别被发现了。”
丢下这句话,齐奥从后背拔出他专门与雪野人作战的斩马大刀,从藏身的地方,一跃而下。
跳跃而出的距离加上斩马刀的长度,正好能让齐奥在极限距离完成自己的突袭。没有像普通的战士那样发出攻击前的怒吼,只凭着下坠的姿态,就远远超过了那些普通人的气势。灌注了全身暴力的一击,将战马刀的刀锋冷酷地砸进了雪野人的脑袋。
“呦,诱拐犯们,做好觉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