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武侯府出来,十三便是奔着天书院过去了,他自知不论自己什么时候赶到都免不了挨长孙灵梦一顿说,倒还不如这么慢悠悠的走着,看看周边的风景,武侯府通往甲子六院的路跟通往那片热闹的大运河两岸之地还不一样,条条路都很安静。
十三从白露那里了解到了一些事情,关于甲子六院的事。
甲子六院,其‘甲子’取‘十天干,十二地支’一个循环往复之意,因甲子是循环的第一年,所以甲子又有‘新的开始’‘朝气鹏发’之意,其中自然蕴含着大陈皇族对于甲子六院的期待,甲子六院,其一,天书院,甲子六院之首,蝉联三届‘大演武’团体战、个人战首榜首名,是当之无愧的六院之首,集大成者;其二,尚武馆,甲子六院中不最崇尚力量的学院,其中男学员居多,也因此被认为是阳气最足的学院;其三,观气学院,甲子六院气理知识教学最好的学院,偏向于理论型人才的培养;其四,祭天监,负责祭天与占卜的学院,期学员结业后大部分都会成为大陈礼部司的官员;其五,封魔司,承接对北部猛犸族跟魔族任务最多的学院,跟大陈军部关系最好,可说是有军方背景;其六,幻音学院,甲子六院中女学员最多的学院,跟尚武馆正好相反,被称之为阴气最重的学院,当然这也只是调侃。
甲子六院,围绕神京成上二、中二、下二排列,即是一个正六边形,每个点设一所学院,天书院跟尚武馆在上二的位置,天书院在左,尚武馆在右,观气学院跟祭天监在中二的位置,观气学院在左,祭天监在右,封魔司跟幻音学院在下二的位置,封魔司在左,幻音学院在右,可以说甲子六院包裹了整个神京,也可以说整个神京包裹了甲子六院,他们的位置,是相对的。
学院的所在地与排名当然没有关系,但也有人说,之所以把尚武馆放在神京的北面是因为神京的北面很安静,阴气较重,而需要尚武馆的阳气,之所以把幻音学院放在神京的南面是因为神京的南面很吵闹,阳气很重,则需要幻音学院的阴气,这就叫做阴阳调和,这说法对不对暂且不论,光是六个学院所在的位置便是神京的郊区,不管是尚武馆还是幻音学院跟神京的那些建筑都沾不上一点关系,这之中阴阳调和到底对不对,则不得而知了。
武侯府在神京的北部,天书院在神京的西北部,十三只要顺着白露告诉他的那条打道走到头就到了,他还是有点激动,马上就能看到号称神州大陆第一的学院,甲子六院之首的天书院了,怎能不让人激动,这种激动盖过了要见到长孙灵梦的那种无奈的情感,于是十三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不多时,那建筑群便是进入了十三的眼帘,十三的内心,也只有震撼。
依山而建,却构成了独立的整体;傍水而起,却构成了自身的浪漫,前卑后高,层层叠进,错落有致,亭阁点缀,山墙起伏,飞檐翘角,这建筑好像活了一样,骨色相和,神采互发,光是从外面看着,这天书院便是太不凡。
十三有些紧张,再怎么心性平静,他现在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再怎么饱读诗书,再怎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再怎么在书籍中见识到过建筑的奥妙,当身临其境,在如此气魄的天书院建筑群面前,他都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跟天书院想比,人尚且渺小,更何况跟天地相比呢?
也许,那些强者们可以举手之间摧毁天书院,但天书院的精神呢,天书院的师传呢,天书院的招法呢,那些东西,才是天书院最本质的东西,那些东西是永远都不会毁掉的,所以即便这庞大的建筑群被摧毁了,天书院还在。
十三终于知道,为什么天书院可以被称为天下第一的书院了,只是感受,就能感受到那种磅礴。
希望那丫头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才好。
十三由衷的这么希望着,对他而言,天书院是个很神圣的地方,他不想做哪些有违书院神圣氛围的事,当然,他也知道,这也只是他自己想的,结果还是要长孙灵梦自己决定的。
两道身影拂过,不经意间,两名穿着类似院服模样的人站在了十三的前面。
十三之所以判断那是院服便是因为两人的穿着一模一样,白底黑衬,别有一番风骨,如果他没想错的话,这该是天书院的院服了。
看守看到了那二人,点点头,便是示意二人进去了。
那两人似乎没把身后的十三放在眼里,便是拂风而过的时候,也一个正眼都没看十三。
大概这就是天下第一书院里学生的傲气吧,十三很理解。
他挠挠头,走到了看守的跟前。
“段十三,就是你?”
出乎十三的意料,那看守竟然知道他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武侯府郡主要我告诉你,看见了你,就让你在外面等着。”
看到我?就让我在外面等着?
可这门卫自己好像并没有见过吧,两人本没有什么交集,为何……他认识自己?
“前辈,您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段十三的?”
十三躬身,毕恭毕敬的问道。
“郡主跟我说,来的人中,看起来最笨最傻的那个,就是段十三。”
“……”
十三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就算自己长得不俊,不帅,那也总不能归为苯傻这一类吧?
“前辈,晚辈我不能进去吗?”
十三问道,在这里等着,何时是个头?
“不能。”
看守应道,
“你不是本院学生,也没有号令,更不是当朝官员,自然不能让你进来。”
十三想了想,看守说的很有道理,自己什么都没有,怎么能放自己进去?
他直起身子,胸前,有块硬物。
他确认那硬物不是叽叽,叽叽很软,而且叽叽现在应该是在睡觉。
他想起来了,怀中揣着的那块硬物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