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什么样的梦想才叫梦想呢?
——你那就是痴人说梦吧。
痴人?
——不知天高地厚就爱做梦的人就是痴人。
我是痴人?
——痴人只会做着白痴的妄想,最后一贫如洗地死去。
会死?
——梦想就是有可能实现的才叫梦想。
难道我的梦想不可能实现?
——过分的梦想只能是妄想,就好比人想长出翅膀飞上天一样,白痴一样的妄想。
我的梦想才不是妄想!
DiamondX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的公会的!
——放弃吧,哈德。
“放弃吧,我是不会把剑还给你的,已经成立的买卖哪能说反悔就反悔。”
“求你了,那是很重要的东西。”
“就算你这么说也没有用,滚吧。”下巴长满胡须的男子一脸无情地说道,他穿着整整齐齐的高贵西装,一脸悠闲地喝着咖啡看着报纸,他叫做莫利杰斯,是商会的会长。
“会长......他在门外跪了7个小时了......”他的秘书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似乎怕这个小伙子会死掉。
“那又怎么样?商人做生意就凭个信用,我最讨厌言而无信的人了。”莫利杰斯依旧一脸冷淡地说道。
现在是中午时分,地点是瓦戈鲁纳的隔壁小镇咔尔克镇,也就是佩尔娜几天前曾经居住的小镇。
哈德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回佩尔娜的剑,凌晨5点左右,他跑到瓦戈鲁纳的东门,将全部魔力集中在了脚底,一口气完全爆发后他以极速飞过了东门的大森林,为了防止自己因为力量用尽而昏阙过去,他早就在嘴里含着魔力恢复丸,在起飞的那一刻瞬间吞下,在空中完全复活,然后使用自己最自豪的凝神术躲开一切障碍,翻越了一座大山后到达了咔尔克镇。
从高处坠落的他熟练地来了个五点式着地,在地面翻滚好几圈之后平安着陆,当地的居民简直吓傻了眼睛。
买走佩尔娜的剑的商会貌似在这个城镇还有交易所以暂时停在了这里,哈德终于找到了佩尔娜所说的那把剑,一把黑色的长剑。
“交易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以物换物,商人绝不吃亏,你不拿出更高的价格我是不会把剑卖给你的。”
哈德为了要回这把剑,甚至跪在了会长居住的旅店房间门前,自认为傲慢的哈德连尊严都舍弃了,但会长依旧不将剑还给他。
哈德也开始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拼命了。
为了自己?
为了佩尔娜?
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
“唉。”
时间又过了三小时,莫利杰斯似乎也开始担心起来,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死的。
“唉。”
所以莫利杰斯叹气了。
“站起来,小子。”
“......”
“你是戴亚什么的会长是吧?”
“......”
“那应该有点本事吧?”
“......”
“这个小镇东门有座山,里面有个巨大的怪物,这里的人都叫它山之王,据说它头上的宝石非常值钱,你能够把那个弄来的话,我就把剑还给你,如何?”
“意思是......只要打败它就可以了吗......”
听见这个沙哑的声音,莫利杰斯稍微安心了下来,看来这小伙子并没有死。
“没错,把那个宝石拿来给我。”
“只要那样......就行了吧......”哈德吃力地站了起来,脸色非常憔悴,毕竟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还过度使用了能力。
“没错,商人最讲究诚信了,去吧,少年。”莫利杰斯把自己盘子的面包扔到了哈德的手里。
哈德一脸倦意地看了他一眼之后,狠狠地咬了一口面包,一边咀嚼一边瞪着他。
“呵呵呵,真是好眼神,祝你成功。”
哈德将面包吞下后走到莫利杰斯面前,拿起他的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再次瞪了莫利杰斯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时间是一天,明天下午4点半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我知道了。”
哈德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走廊上的人看见他的脸都被吓了一跳,那简直是魔鬼一样的脸。
他的头好痛,因为已经一天一夜没睡过觉了,凝神术都使用了两三次了,大脑有种被抽空的感觉。
他的身体好痛,因为从天而降的五点式着地,肩膀手臂腰和背都在痛。
他的膝盖好痛,因为已经在地上跪了十个小时了。
好痛。
但是不能放弃。
——放弃吧,哈德。
想起那个声音,他紧紧握住了拳头。
当他来到传说中的那座大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群乌鸦疯了似的飞出树丛,发出不祥的叫声。
没关系的。
哈德并不害怕黑夜,因为过度锻炼凝神术的原因,普通状态的他也拥有着极高的感知能力,回避危险是完全可以做得到的,问题就是那个山之王究竟是什么,该怎么找到他?
“呼。”
他吸了一口气,他不愿意再花时间和精力了,于是......
他大喊了一声。
“给我滚出来!山之王!”
他的这一声惊出了不少的鸟类,它们纷纷逃出了森林,此时哈德感觉地面似乎在震动,这个震动越来越大,最后他站不稳靠在了一棵树上。
远处的天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如同一座山一样,哈德惊讶地看着那个黑影撕裂开巨大的嘴巴,朝着天空发出了骇人的吼叫。
(山之王......)
它的眼睛发出了赤红的光芒,背后展开了翅膀。
(那就是山之王......)
哈德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了,这种感觉是——
——恐惧。
哈德此时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难怪说成为最强公会是痴人说梦啊......)
山之王似乎因为被吵醒而发怒了,它找到了喊声的来源,也就是哈德,然后振翅猛扑过去,想把哈德一口吞掉。
——你输了,哈德。
哈德咬紧了牙齿往旁边跳去,结果地面被山之王的巨齿要开了一个大洞,泥土和树木都被它咬碎吞了进去。
——你输了,哈德。
他再次会想起了那天输给索尔的战斗,自那以来就再也没有用过这个拳头了。
他在害怕着。
他害怕着战斗。
只要挥出这个拳头。
一切就结束了。
——你输了,哈德。
他的身上已经没有魔力恢复丸了,他一般只带一颗出门,在小镇东门的时候已经吃掉了。
(好可怕。)
也就是说,一挥拳就死定了。
(好可怕......)
“吼啦!”山之王仍然生气地大吼着,它赤红的眼睛重新锁定了哈德,然后张大了嘴巴。
(不妙!)
哈德的眼睛泛起了银光,然后身体迅速做出反应,跳开原地翻滚几圈后成功躲开了山之王那毁天灭地般的吐息,一大片的森林被摧毁了。
哈德大喘着气,他躲在了大树后面,希望山之王没有发现他,但是这个想法果然太天真了,哈德感知到了危险迅速离开,那棵树在一瞬间就被巨大的嘴巴咬碎了。
差一点就没命了!
必须逃!
必须......
放弃......
——你输了,哈德。
闭嘴......
闭嘴!
索尔!
——放弃吧,是时候该正视现实了。
吼啦!山之王大吼着。
——就像大人控制小孩一样,大公会也是可以控制小公会的。
它再次放出了吐息,一大片的树木又被无情摧毁。
——你最终还是没能拯救哈尔姆啊。
它的爪子敲击地面引起了剧烈的震动。
——你是不会成功的。
闭嘴......
——你输了,哈德。
“闭嘴!”哈德大喊道。
这个声音再次惹怒了山之王,它摆动巨大的尾巴横扫周围的一切,想要这样将哈德甩死。
而哈德则是再次睁开了银白的瞳孔,躲开了一切的危险。
“呼哈,呼哈......”
他激烈地喘着气,他很清楚再这么下去恐怕体力会被耗光的,从刚才这条巨龙的种种行动来看,那并不是毫无目的的进攻,这条龙一定是有感知能力的,被锁定了的哈德恐怕已经不可能逃掉了。
“呼哈呼哈......”
不能逃掉的巨大危机......
如同命运一样的巨大危机......
在别人的眼中看起来一定会死的巨大危机......
“呼哈呼哈......”
嘿。
哈德笑了。
(一模一样啊。)
(跟我的梦想一模一样啊。)
“吼啦!”山之王的双臂发出绿色的光芒,周围的树木重新生长了出来,甚至开始弯曲树干如同藤鞭一样想要捆住哈德。
哈德发动凝神术躲开了所有的树木攻击。
这下是彻底完蛋了,树木枝干不停地发动进攻,哈德的银眼状态无法解除,一旦超出三分钟一切就完蛋了。
(得找到出路。)
哈德踩在横长的树干上边奔跑起来,穿越着无数的枝干,周围几乎没有像样的地面了。
(要逃......)
(逃?)
(放弃?)
(不对吧......)
哈德停下了脚步。
(怎么可以放弃呢?)
(为什么会害怕呢?)
(以前会害怕的吗?)
(那不是自己最自豪的梦想吗?)
(那不就是自己的一切吗!)
哈德深呼吸一口。
然后大声喊道:
“来啊!我在这里啊!正面攻击我啊!”
(没错!)
(命运什么的!)
(我才不怕!)
哈德强有力的呼喊声彻底惹怒了山之王,它挥动蝙蝠般的翅膀,让蜥蜴般的庞大身体迅速突进,张开了血盆大口。
“哗。”
哈德右手缠绕着青色的光芒。
怕什么?
不就是魔力用尽吗?
不留余力地实现梦想,这才是Dream·Hard(徳雷姆·哈德)啊!
“我活着就是为了这一拳啊!”
哈德朝着猛冲过来的山之王大喊着,挥出了全力的右拳。
(索尔......)
(我是不会认输的......)
......
“会长,四点了,再不走太阳就要落山了。”
莫利杰斯会长一脸镇定地看着窗外的夕阳。
“您真的觉得他会回来吗?”
“啊兰斯,我从事商业二十年了,最讨厌的就是言而无信,还有三十分钟吧。”
“没必要等了,会长,要打败山之王是不可能的吧,达拉格尼斯公会都没办法攻下啊,那个弱小子怎么可能?您还给了他那么多时间,明明今天下午两点就可以离开这里了,错过了沙恩里斯的交易怎么办?”
“啊兰斯,你觉得从业二十年的我的眼光会出错吗?”
“......”
“直说无妨。”
“不会出错,我已经陪您十年了,您从未犯过错误。”
“哈哈,你说的也太绝对了,我只是眼光不会出错而已。”
“您的意思是,那小子......”
“嗯,那可是霸者的眼神啊,是吧?徳雷姆·哈德。”
莫利杰斯挂着资深的笑容转向了门口。
“还剩20分钟,商人说到做到的对吧?莫利杰斯。”
此时,一个轻松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哈德倚靠在门上,他已经浑身是伤,伸出的手上拿着发出光辉的青蓝宝石。
“会长......这是......”
秘书啊兰斯看见这副模样的哈德感觉心里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哈哈哈,这样真的好吗?那把剑最多只能卖3万哦,而这个宝石可是价值连城啊。”
莫利杰斯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你在说什么啊?大叔,那把剑可是无价之宝啊。”
哈德憔悴的脸上展现出了坚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