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坦草原上格尔木皇城的禁卫军如同倾巢而出的黄蜂般向位于小山丘上涅莫西斯所在的本阵袭来,斗志昂扬的战吼声震耳欲聋撕裂黑夜的沉寂,身穿银质全身铠的士兵们手持利剑,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海啸翻滚着银白的浪花,凶猛拍向位于高点的敌军本阵。
“呃!菲希尔竟然失守了?!”
涅莫西斯发出讶异的怪声,虽然之前通过尼姆芙精准的弓技在远距离阻止了由城池侧门突袭的部队,但最为接近本阵的正门被攻破纯属意料之外的事情,因为之前尼姆芙曾一脸正经的表示过‘如果交给菲希尔婆婆来防守的话,正门可谓万无一失。’
所以一时间庞大的兵力向城外扩散开来,就算是尼姆芙的速射可以解决不少的敌人,但仍然抵不过数以万计的禁卫军,之前还在对自己的布置与计划洋洋得意的涅莫西斯,不由因为面前密密麻麻的人海向自己袭来头脑一时变得一片空白。
先不管菲希尔为什么会失败,最重要的是眼下的状况,自己并没有准备什么备用方案可以执行,即使尼姆芙的表情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半点惊慌,不过涅莫西斯自己心中有数,面对如此庞大的兵力,即使是实力强大的武姬也必然会因陷入车轮战而疲惫,最后变得不堪一击。
怎么办?没有后路。
涅莫西斯为自己不够深思的计划感到懊恼,不,如果己方拥有更多可部署的兵力存在的话,自己一定会做出以防变节的第二套方案。但是,涅莫西斯能够控制的人力包含自己在内也只有仅仅五人与一匹狼而已,能够构建出营救方案就已经是极限了吧,所以之前才会将这次行动想成不成功便成仁的苦战。
“希希利安殿下。”
尼姆芙来到涅莫西斯呆滞的目光前,以充满信心的笑容对她说道。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不过菲希尔婆婆的气息还在,可能她需要一些时间准备什么,所以请不要担心。”
尼姆芙以轻盈的步伐走到山丘的最顶端,灰白狼莫莫也绕过她的脚边来到身前。
圆月将尼姆芙如同银线般闪亮的发丝照的更加通透,头顶的蝴蝶如同在微光中挥舞着羽翼准备高飞,微风吹拂发丝,她深吸一口气的同时身体没有丝毫因恐惧而颤抖,但是很明显她在面对身下数以万计的禁卫军感到头疼和犹豫。
“希希利安殿下。”
尼姆芙伸出纤细的手指抬到头顶,摘下精美的蝴蝶发饰,缓慢的动作充满了不舍,但没多犹豫就将手中的发饰用力地丢向身后,涅莫西斯伸出手笨重地将它接住后,不解的凝视着尼姆芙柔美的背影。
“如果,贝尔德殿下真的会像您所说,身在奴隶的队伍中…请您将这发饰交还给他…”
尼姆芙——面对尼姆芙的纯情与忠贞,涅莫西斯哑然失声,虽然想喊出她的名字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内心仿佛在这一刻充满了愧疚,不过即使现在说出实情,尼姆芙也会将她说的话当成玩笑的一种吧。
“而且…如果我在…”
“没有那么多如果啦!尼姆芙!”
说着尼姆芙惊讶的转过头,双眼中的泪水仿佛充满诀别时带有的苦涩,她慌忙地伸出手接住涅莫西斯向她丢回的蝴蝶发饰,并且当她再看向涅莫西斯的双眼时,那双眼中充满了信任与承诺。
就是那样的一双眼,让她曾爱上了贝尔德,尼姆芙呆立在原地,在思绪中一时间错以为自己正面对着自己的心爱之人。
“我向你承诺!贝尔德还活着!!所以你不会想让他归来的时候没有你陪在身边吧?而且身为老姐,我也不想失去你这么优秀的弟媳哦?”
“希、希希利安殿下!!”
尼姆芙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几乎同时转过身不再面对看似是在调侃自己的希希利安。
不过背过身的她却露出了一脸满足的微笑,能听到涅莫西斯这么说尼姆芙打从心里感到高兴,仿佛自己为贝尔德守护多年,终于得到了贝尔德家属的肯定一般,让她的情绪久久不能平静。
尼姆芙忘记了哭泣,即使面对眼下不可能战胜的庞大兵力,心中也充满了坚定的信心。
——我会赢!即使拼尽一切,筋疲力竭!我也会守护到贝尔德殿下的凯旋!并且就像以前约定的一样,与他携手一起完成誓言!!
“我们上了!莫莫!”
结束在心中打气,尼姆芙对莫莫下令,莫莫的双眼变得锐利富有敌意,竖起身上粗燥的灰白毛,张嘴露出锋利的尖牙,快如闪电般的跳下了山丘向人海奔去。
同时尼姆芙动作熟练的从身后装满箭的箭筒中利用手指的夹缝拉出三只白羽箭,从山丘一跃而下的她犹如蝴蝶般翩翩起舞,旋转在温柔的气流中转身将三只白羽箭射出,随之三名刚刚跑上山丘的士兵头部中箭通通倒地。
即使是带有全副武装的士兵,看到体型异常大于平常灰狼的莫莫也不由心生恐惧,停止前进的脚步架起长剑防备。
但是莫莫的动作却与巨大的身体不同,如脱兔般弯身躲开士兵向自己横向挥来的长剑,侧过头翻身跳跃,张嘴咬向士兵的脖子,防御相较于薄弱的脖子并没有全身铠的保护,尖锐的狼牙顺着头盔与胸甲的缝隙刺进了颈动脉,士兵停止了动作一命呜呼。
尼姆芙持续在下落的途中反复拔出箭筒中的白羽箭,拔箭的瞬间前一根箭刚刚射出,已惊人快速熟练动作达成的连**准度丝毫不受影响,尼姆芙在坠落中翩翩起舞,如同一只带有致命毒刺的死亡之花,以自己的尖刺不断抵挡住敌人的一波波攻势。
“莫莫!”
尼姆芙召唤莫莫,莫莫紧叼士兵的尸体奔向主人,在尼姆芙快要落地的前几秒扭动粗壮的脖子将口中的尸体抛出。
尼姆芙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地以脚尖点在半空的尸体上,再次腾跃向空中更高的地方,洁白的圆月之**现少女妩媚的身影,少女不断旋转舞动,如同来自天外的月神之女般优雅,原本狂奔向敌军本阵的禁卫军见到这一幕也不禁停止脚步,抬头凝视着少女超凡的舞姿,根本无法用语言与表情来形容,因为这一切实在是美到无法形容。
但是那一切的动作并非舞姿,旋转途中射出的箭矢高达二十支,并且全部精准命中禁卫军的头部,然而这一切都没有结束,在位于最高点的时候,菲希尔停止射击,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狂风将她的身体拖起,她张开双手在月下摆成十字感受着风的洗礼,也不断将自己的坚定的信念融入风中,使以自己为中心的风变得更加疯狂。
仿佛等待的时刻已过,尼姆芙睁开锐利的淡紫色双瞳,将手掌紧握在弓弦上,这一次她并没有从身后的箭筒中取出白羽箭。她缓缓张开四只手指之间的间隙,不,应该是呼啸而至的狂风吹开三个指缝。
弓弦反复高频颤抖,发出刺耳巨响,和之前的‘破风之矢’大相径庭,如同凹凸镜般压缩空气而成的箭矢再次形成在弓弦与弓臂之间,不过却更为巨大。
圆月下的尼姆芙停止旋转舞动,禁卫军这才从痴迷中回过神感到不对,月中的少女正手拿金制弯弓瞄准了自己的方向,但是已经为时以晚。
尼姆芙瞄准的并不是近距离的敌人,而将弓矢面对的方向正是整片银色铠甲海洋的中央。
“三重掌握·破风之矢!!”
伴随着尼姆芙的吼声弓弦离开手指,面前数以万计的军队如同出现在海市蜃楼中的虚幻景象一般不停扭曲。而正面遭受攻击的士兵们完全不知道面对攻击该逃往何处,在他们的视线之中,仿佛整个天空都笼罩在‘扭曲’这一景色之下,目光所及之处的一切都如同梦幻一般左右不规则扭动着,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只有越来越沉重的重量,还有眼下脚边的土地以自己的脚为中心碎裂,最后身体承受不住如万斤的压力双腿遭到折断,或是干脆从脊椎中心折断,转眼间上半身弯到了身后。
咚!!!!
一声炸裂的巨响袭来大地也同时猛地晃动了一下,涅莫西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面前的山丘之下炸起的沙尘久散不去,不过当硝烟真的散去,已经听不到禁卫军高亢的战吼,面前的草地变成一片黄沙之地,而在这样由黄沙构建的战场上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失去手臂,失去腿的士兵,甚至还有拖着同伴向皇城中撤退的小队。
战场上能听到的只有哀嚎与畏惧的尖叫声。
好、好厉害…——目睹了整场战斗的蒂塔早已经是浑身颤抖,不由出声赞叹尼姆芙卓越的武艺,同时涅莫西斯也一样瞪大双眼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感到强大实力落差的她,对于接下来的计划是否能够如期望的一般执行,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迷雾。
「这就是武姬的实力吗?…完全不觉得接下来会战胜同为武姬的奥利薇娅…」
即便知道要硬着头皮去迎战奥利薇娅,好让计划的其他部分正常运营,但直到与格尔木禁卫军火热对抗的现在依然对这个问题抱有的疑问最大。想到这里涅莫西斯的额头一道冷汗划过。
回想着曾经被奥利薇娅手中长剑坻在下颚的经历,心中还是不断产生不小的畏惧感,即使这次将第三次被剑抵在颚下,也绝对看不到那把似乎已经超出光速挥来的利剑吧。
正当涅莫西斯萎靡不振之时,格尔木城内号角声大作,之前的伤员已经被其他士兵拖回城内接受救治,从城内涌出的第三波禁卫军编成整齐的队列向涅莫西斯的本阵步步紧逼。
随着号角声起,城墙上聚集一片黑密的人影,之后便有撕裂空气如同大雨倾泻的声音袭来。
涅莫西斯一行人很清楚这声音代表了什么,虽说与之前在泰达瑞尔遭遇的箭雨可谓拥有‘质’的差距,不过由于格尔木拥有的财力与兵力庞大,箭矢的数量多出了那时的数倍,并且他们定是将尼姆芙当作及其危险的存在才会不惜财力吧。
“尼姆芙!”
涅莫西斯爬上山坡看着坡下独自面对万千大军的尼姆芙和灰白狼莫莫,尼姆芙虽然回过头对着她安心的微笑,不过手指却在不断的滴血,想必是刚刚强力招式留下的伤吧。
尼姆芙转过身,没时间与涅莫西斯闲聊的她眼光锐利地瞪向远方整齐袭来的军队,以及越发呼啸临近的漆黑箭雨。
尼姆芙伸手将附在身旁装饰用的白纱绸缎扯断,在破开血肉的手掌上缠了几圈。
疼痛、疲劳都与此刻尼姆芙神采奕奕的表情恰恰相反,孤高冰冷的双眼瞪视着面前的绝境也绝不慌张,身后的箭筒中也已经只剩下三根白羽箭。足边的莫莫大口大口的喘气,腋下破开的伤口也在不断将它雪白的狼爪染红,但它和主人一样凝视着前方,丝毫没有半点惊恐。
由尼姆芙与莫莫组成的最后防线也已经陷入了苦战。
“这场战争不可以输哦,莫莫。”
听见主人的轻语,莫莫低下头表示理解。
“如果在这里输掉…父亲与我做的所有努力就相当于被否定…特拉维斯将迎来真正意义上的灭亡…”
高过脚踝的松软草地之上狂风骤起,尼姆芙的衣摆疯狂摇曳,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金弓,即使鲜血从盖住伤口的白沙浸出也毫不在意。
“如果输掉…就等不到贝尔德殿下回家了…”
尼姆芙紧闭双眼,抑制住即将倾泻的泪水,凝聚孤单与思念的泪。
「父亲,你在看吗?女儿有好好履行精灵的承诺,请在遥远的天边保佑女儿赢下胜利……也请保佑贝尔德殿下平安无事…」
狂风拖起尼姆芙如月光般亮银柔美的长发,不断袭来的狂风让敌人的编队溃不成军,猝不及防的飓风让前排手持巨盾的重装兵还没做好准备就已经向后踉跄倒下,原本呼啸而来的箭雨再一次在尼姆芙面前变得松软无力后顺着风势被吹了回去。
狂风的吹拂之下敌人的阵型大乱,原本被挡在巨盾后的指挥官因为重装兵的失利,孤身出现在尼姆芙的视野中,尼姆芙早已将箭筒中的白羽箭拉上弓弦瞄准了位于军旗下的战场指挥官。
嗖!
原本杂乱无章的狂风跟随弓矢射出的瞬间变得一面倾倒,仿佛化身为拖着弓矢而去的双手一般,确确实实将白羽箭送到了位于千米外的指挥官面前。指挥官来不及反应发出惨叫就已经倒向马下,身旁受到惊吓的士兵没有了指挥官就像锅边的蚂蚁一样,不知自己何去何从。
接连着两只白羽箭也正中其余两支小队指挥官的眉心,虽然有了前车之鉴重装兵拉起大盾挡在指挥官面前,但弓矢从缝隙中钻出,不,没人看得见弓矢的轨迹,回过神时就已经发现指挥官倒于马下。
虽然正面的三只小队受到自己的牵制与恐吓,不过这样的攻击无法阻挡万人之多大军的行进,身后的小队前仆后继,迅速弥补队形的空缺,再次组成一面由无数重甲大盾形成的抗击阵性。
尼姆芙温柔的抚摸着莫莫的头顶,莫莫回以委屈的泪眼,但是尼姆芙对弹尽粮绝的现状毫不在意。
“原地等待,莫莫。”
主人以温和语气传达的命令,莫莫只能弯下头表示遵从。
轻薄白纱包裹的手掌离开莫莫头顶,尼姆芙咬紧牙关忍受着筋肉传来的疼痛再次拉满黄金之弓。
被狂风撕裂的手掌伤口,鲜红的血液顺着弓弦留下,再次聚集在弓中的疾风之矢相比之前施展的神技更为巨大,不过相对于代价的狂风如同刀割一般,席卷尼姆芙的全身,不断在她的身上留下如同刀伤的伤口。
即使粉嫩的脸蛋被划开巨大的伤口血流不止,她也没有放弃将已经疼到麻木的手离开弓弦,不断将发狂的风融入使出浑身血术的一击之中。
尼姆芙的心中很清楚,重装兵手持的巨大尖头重盾,是专门用来对付擅长风魔法的精灵所使用的杀手锏。
尖头盾牌可以将狂风导向身边两侧的缝隙中,呆在盾牌后的禁卫军也会相对小幅度受到破风之矢的波及。不仅如此,盾牌上还被附有棘手的抗性魔法,更是对尼姆芙造成了直接的阻碍效果。
所以破风之矢就算加上三重强化也很可能被轻易抵消,无法阻止禁卫军前行的步伐。
尼姆芙面对当下情况得到的结论只剩下一个,就是使用全身的力量呼唤狂风,必须在这一刻超越自己以往的极限,为整个逃脱计划拖延更多的时间。
狂风的吹拂更加迅速,尼姆芙的全身破开无数伤口,但是以目前的力量无法与禁卫军的防御阵型抗衡,如此思考的尼姆芙闭上双眼任凭狂风撕裂身体,保持自己的决心等待着最终时刻的到来。
在漆黑的视野之中,尼姆芙如走马灯般回想着自己最为珍贵的一切,宠爱着自己的父亲,与伙伴们在花园中欢快的玩耍,还有那个与自己定下终身的爱人。
虽然深知无法回到过去,尼姆芙还是经常沉醉于其中,思索的同时弓弦再次发出紧绷的悲鸣声,不断高频颤动的锋利弓弦将手掌上的伤口扩大加深,尼姆芙却依然甜笑着沉醉在美梦中无法自拔。
这是她所有的爱,是她必须守护的东西……
即使可能不复存在,但却在自己一生的道路上绘制出五色的风光…
自己所做的事情可能被理解是追随于亡者的意志,不过自己却毫不在乎…
——我爱你,贝尔德殿下……
睁开双眼,坚定的意志伴随着无尽的怒火,尼姆芙的手不再颤抖,她将弓拉向禁卫大军的中央。
然而——
“叹息之墙。”
从身后传来的甜美少女音色让尼姆芙的神色大变,一半是因为即使自己全神贯注也没有感到来者气息的畏惧,不过尼姆芙很快便轻叹了一口气,将拉满的弓收回。
脚下漆黑的地面不断猛颤,本阵四周的地面开始崩裂扬起沙尘,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从地面不断高耸而出的墙壁将本阵保护起来,完全没留下一个缺口,简直就像是专门为决斗而设立的古罗马死斗场。
当弥漫的烟雾分散之后,众人面前花白的墙壁展露出真实的形态,那是由无数人骨堆积构建而成的厚重墙壁。
“菲希尔婆婆…你真是把我害苦了呢…”
尼姆芙回过身叹了口气,但看到菲希尔身边的金发身影时,眼神突然变得警戒起来,再次举起黄金长弓摆出防御架势,尼姆芙的本能不断告诫自己,以目前的距离来说,面前的人实力凌驾与自己之上很多。
“不过半刻钟没到的时间就如此狼狈不堪,看来小姑娘你的修行还不够呢~”
菲希尔悠哉的摊开双手,而身边金色长发披肩而下的少女却与尼姆芙一样拔出银闪长剑警戒着彼此。
“奥、奥利薇娅大人!…”
蒂塔畏手畏脚的从山丘上抬出头看到熟悉的身影后便忍不住大喊,同时失足从铺满矮草的山丘上滚落到了奥利薇娅的脚边。
唰!
冰冷的剑刃贴在蒂塔的脸上,方才还欣喜若狂的蒂塔淡然失色,睁大翠绿双眼不解的凝视着奥利薇娅稍稍弯起的嘴角。
奥利薇娅大人?…
蒂塔吓得哽咽出声,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因为之前涅莫西斯并没有将这件事包含在内向她交代。
“退下蒂塔!”
涅莫西斯站在山丘上对蒂塔严厉的吼道,蒂塔泪汪汪的大眼睛回望涅莫西斯的同时点了点头,委屈的小步窜到一边。
“菲希尔,尼姆芙,带上蒂塔前往皇城后门!与寝宫人员会合,保护他们撤离!!”
“竟然是您的指令那就没办法了,我尊贵的大人。”
“希希利安殿下!?”
相对于尼姆芙的惊慌失措,菲希尔拉住她的手臂摇了摇头回以充满自信的笑容,妮姆芙稍微镇定下来,面对涅莫西斯点了点头。
“放手!放开我!奥利薇娅大人?和我们一起走吧?您这是怎么了!?”
蒂塔不断挥舞手脚挣脱尼姆芙与菲希尔的束缚,她对与涅莫西斯对峙的奥利薇娅表示不解。
“蒂塔!我向你承诺过我一定会救出奥利薇娅!但不是现在!”
涅莫西斯严肃的回答再次让蒂塔哑口无言,不过她已经停止了挣扎,在两人的挟持中走进传送法阵以那双不解且悲伤的泪目注视着奥利薇娅直挺的背影,直到消失的最后一秒。
叹息之墙包裹的阵地中异常静谧,两人四目相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连这一点都被你计算在内,真是不得不倾佩你,涅莫西斯。”
像是要打破沉默般,奥利薇娅提起银闪·克尔维特 指向山坡上俯视着自己的涅莫西斯,一脸自豪的开口笑道。
“正是那本书告诉我的,如果不以强者拥有的武力与品格让你屈服,你是不打算跟我走的,对吧?奥利薇娅。换句话说,我会变成你成为强者路上必须面对的强敌,也就是厮杀对象没错吧?”
涅莫西斯拔出背在身后的深红巨剑与奥利薇娅锋芒相对,但是与奥利薇娅轻松的笑容相比,自己的笑容纯属出于无奈与不自信更多吧。
“唉?那本书你捡到了吗?那一定有好好读过了吧?感觉如何?那本书我可是从来都没让人看过?想必你多少已经掌握了一些艾斯萨摩耶的礼节了才对,所以你做好觉悟了吗?”
提到书的时候,奥利薇娅的表现大出涅莫西斯的意料,虽然转瞬即逝,不过刚刚奥利薇娅有脸红过吗?还是自己看错了才比较靠谱,但是语气相比较不像她的个性,让人感觉有些慌张失措的味道。
“废话就少说了!奥利薇娅!你的这份大恩我一定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哦?是吗?那还真是叫人期待呀,那么上吧!特拉维斯最后的红光啊!”
本想在开展之前先行给奥利薇娅一个下马威,不过奥利薇娅听到涅莫西斯的说辞后反倒兴奋的弯起嘴角,完全没有表现出畏惧,所以反过来涅莫西斯的表情一僵,心中感到一阵凉意。
但是既然是自己说出的话,就没办法再收回,涅莫西斯也将与奥利薇娅的战斗看成评估自己价值的重要试炼,所以此时的她虽然是硬着头皮,但也随着话语出口的一刻从小山丘上纵身跃下,双手高举深红大剑先行发起了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