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城门前禁卫军的尸体铺满了眼下可以遍及的所有去处,城门已然打开却没有一人逃到城外。
“菲希尔婆婆好慢哦…”
尼姆芙嘟着嘴不满的向缓步赶来的菲希尔抱怨道。
“哎呀,没有武器要去回收箭矢的人是你,现在又在抱怨我不失优雅的步伐有错,真是个不可爱的臭小鬼。”
“没有办法嘛…如果再连续使用破风之矢的话,我的手就会留下疤痕…如果因此在贝尔德殿下面前失宠,是作为妻子的失职。”
菲希尔没有理会尼姆芙的抱怨,跨过脚下被白羽箭命中后致命的尸体来到尼姆芙的面前耳边传来‘咔嚓’的声响,沙丘隆特便从城墙上方跳了下来。
“城门已经固定完成,菲希尔殿下,请叫寝宫军通过吧?”
沙丘隆特知道菲希尔之前去支援寝宫军,相信她也一定能够顺利的将寝宫军拯救于水火之中,并且也在菲希尔轻松的表情上再次得到了确认,不过他还是会感到纳闷,寝宫军并没有像说好的那样与菲希尔一同来到城门前,甚至此时身经百战的沙丘隆特除了在场的几人外任何气息都感觉不到。
“虽然辛苦了,但是城门打不打开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菲希尔面露灿烂的笑容看向两人,尼姆芙的表情浑然失色,张大嘴指着菲希尔大叫。
“菲希尔婆婆!!难道?!你不会饿到把友军一起吃掉吧……!”
“哎呀,怎么可能?对我最为敬爱的大人所下达的命令,我可是有好好地在执行哦?不过你们想的没错,寝宫军确实在我的肚子里,不过请放心……我不会消化掉就是了…”
“不管怎么说都太随便了呀!!”
“哎呀,那带着一大群人到处跑来跑去就不随便了嘛?”
沙丘隆特大致理解了现状,插到不断引发争执的两人之间进一步说话。
“两位大人,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既然寝宫军已经获救,还是按照希希利安殿下计划的下一步进行撤退才对,等到格尔木再次派援军过来,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麻烦事。”
因为感到有理两人放弃争执,尼姆芙虽然一脸不甘,对菲希尔这样的做法感到无礼,但是结果顺利便无可厚非。深知已经完成任务的她将头转向沙丘隆特。
“那就撤退吧!事不宜迟,沙丘隆特爷爷,之前带来的马匹,目前的栖息地部署在哪里?”
“大概在距离此处五公里外森林的山洞中,我之前已经做好标示,去那里的路程万无一失。”
尼姆芙对沙丘隆特严肃地点了点头后,转身准备离开,沙丘隆特也将长剑入鞘后追随在身后,但是还没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那是因为菲希尔并没有打算一同前往进行撤退,正悠闲地站在原地凝视着天空远处正门战场上升起的黑色硝烟。
“菲希尔殿下。”
“啊哦,抱歉…没有注意到,你们先走吧,我还要处理大人的善后事宜。”
尼姆芙拍了拍沙丘隆特的肩膀对他摇了摇头后,又对菲希尔严厉说道。
“但是菲希尔婆婆,千万不要让寝宫军受到二次伤害哦?如果贝尔德殿下在里面的话,我可不好交代呀。”
“小鬼你最近真是越来越啰嗦了,这个国家现在连武姬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有人伤到我丝毫?还是将你没用的担心放回肚子里,快点跑路吧!”
虽然心有不甘,尼姆芙还是接受了菲希尔确实比自己强上许多的事实,自己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此外如果禁卫军看到尼姆芙的模样确认出她是精灵国的武姬,更是会引起日后格尔木与精灵王国的战争吧。所以尼姆芙只是用鼻音发出不服气的‘唔唔’声,转过头与沙丘隆特一起快步离开。
“看来,很顺利啊。”
菲希尔以满足的轻笑自言自语,现场已经变得一片宁静,除了脚下禁卫军成小山堆积的尸体外,皇城的后门没有任何人,不,应该说还有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在家中缩成一团不敢发出一声的百姓们。
凄凉的笑声不断从尸体堆中心响起,菲希尔实在忍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没想到,一切都进展的如此顺利,如此合乎常理…”
菲希尔忍不住撑开阳伞一人独舞,大大咧开的嘴角直到耳际,笑声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而在此时一道炙热的红光照亮夜空,即使在后城区依然能够感受到那光芒给人带来的炙热感不断升高。
“啊…终于归来了吗?……”
菲希尔双手撑起在火光中沾染绯红的脸颊,一脸陶醉深情地凝视着远方战场上连接天地比鲜血更为亮丽的翻腾火柱。
“我最最亲爱的王…我等魔族最为崇敬的王…菲希尔这就回到您的身边…为您奉上凯旋之歌。”
菲希尔的身体消失无踪,后城区的最后一丝暗影离开,比鲜血更为赤红的火光吞噬一切,所有被黑暗掌握的阴霾无处可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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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成为能够守护一切的强者只不过是我的任性而已,即使最终完成,想要守护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遵守着部族的训诫生存,那些曾与自己欢笑的伙伴都离我而去,身为艾斯萨摩耶最后一人的我,这一切不过只是一文不值的矜持罢了……”
奥利薇娅提剑走到涅莫西斯身边,涅莫西斯咳出的血凝成血珀,整个人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刚刚受到的踢击对她造成了致命伤,内脏已经变得四分五裂了吧。
奥利薇娅跪倒在涅莫西斯面前。
“你一定能够理解这些吧,涅莫西斯……像你我这样的人,就算真的达成自己的理想又会怎样呢?那只不过是一条生活在苦痛中的荆棘之路吧,而到了尽头,没有人向你招手,对你鼓励,认可你的价值。”
说着晶莹的泪滴低落在涅莫西斯毫无生气的惨白侧脸上,奥利薇娅举起银闪,剑尖对准了涅莫西斯的头颅。
“这样就一了百了吧……不过,你还真是不可思议…从遇见你的那天开始,你就是我最欣赏的希望之星,但却又是我最想去救赎的人……”
“以杀死的方式……”
银闪在奥利薇娅手中颤抖不已,她不忍心下手,但是她很清楚,对于涅莫西斯或者是自己而言,这样的结局都会是最好的结局,从痛苦中解救的最佳手段。
不过她的泪眼不断模糊,面前的人是谁呢?是涅莫西斯?还是自己?…
但无论是谁都已经无所谓,毕竟在奥利薇娅认为属于她们最好的结局只有这一条路吧。
死亡。
滋滋——
奥利薇娅的耳中听到就像是在铁板上不断煎烤的肉排发出的声音,鼻中却闻到焦糊的臭味,下意识感到危险的她向身后远远一步跳开后,满面吃惊地观察着面前的异状。
“如果死掉了,才是一了百了呢…奥利薇娅…”
是涅莫西斯的声音,但是涅莫西斯依旧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但身下的草坪不断冒出白烟,那就是焦味的来源吧。
“如果到了尽头,有人为你欢呼的话…我会是第一个人吧…”
语落,以涅莫西斯为中心的草地一瞬间变为枯黄,随即因为过强的热度焦黑燃起熊熊烈火,火焰成圆形燃烧,那正是到芒星的魔法阵,火焰逐渐变得赤红,凶猛飞上云霄,在奥利薇娅的身前隔开火墙,奥利薇娅无法接受火焰的炙热,用手臂遮在面前,不过却窥视缺缝中逐渐拄着巨剑站起的少女。
“所以无论是意志也好,尊严也好,理想也好,我都认为能拥有这些的你非常难得,奥利薇娅……我能在此地迎接你的原因正是如此……”
赤红的火光逐渐褪去留下一片不断飞舞火星的焦黑大地,留有点点火光的红发随未散去的热气摇曳,红白两色的紧身洋服与巨大裙摆也一同燃烧着红火,斗志昂扬的眼神下勾勒出充满信心的笑容,刘海下额头刺出两只小小的红色尖角更是加重如同鬼魅般的妖艳,手中不断喷涌火焰的深红大剑再次平举指向对方,少女如此宣言。
“就让我们赌上彼此已经逝去的一切尽情享受这场战斗吧!我会赢过你并且报答你的恩情!到那个时候可要记得好好感谢我,奥利薇娅!”
“啊…那就让我看看你怎么来拯救我吧,涅莫西斯!”
红与白的两道闪光划过视野碰撞在一起,大地为之颤抖,空气为之震撼,绝望之墙仿佛无法接受这样强力的冲击一般,碎裂的人骨不断从墙壁边缘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