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场————————————————————
“就在这里休整一下吧。”
在刚刚进入小森林不远的地方,涅莫西斯夸下战马将缰绳交给莉齐。
时间已经到了夜晚时分,继续赶路也无法快速追上奥利薇娅一行人的步伐,刚刚在路上曾发现无数甲虫被截成两段的尸体,涅莫西斯观察后确认这统统以一刀毙命的剑伤绝对是出自于奥利薇娅的手笔,并且凹进地面的巨大弹坑中也散落着许多支离破碎的甲虫尸体,不难猜想尼姆芙一定也协助了这场战争。
呼——
涅莫西斯深呼了一口气,随即弯起嘴角拿出先前从背囊中取出的打火石。
战斗的惨烈程度在意料之中,不过无论怎样仔细地搜索战场也没有发现一名伤亡士兵,这叫涅莫西斯的心沉进了肚里。
莉齐从不远方的树下捡来了许多干枯的树枝放在三人的中心,接过涅莫西斯手中的打火石反复互相碰撞,最终篝火便熊熊燃烧了起来,他站起身回到马匹旁,从装满物资的背囊中取出了三人份的毛毡,一盏煤油灯,一口小铁锅,小麦,以及一些碎肉干,随即又在回到篝火前在周围采集了一些随处可见的山野菜。
全程一言不发忙碌着手中的侍奉工作,很难想象他在卡莫利尔时轻浮的表情以及言语。
“这些肉干很咸,之前我品尝过,如果做稀饭的话可以代替简单的香辛料。”
小锅中的食材在沸腾的清水中不停翻滚,莫名的香气也悄然飘进三人鼻中,火光照亮两人因饥肠辘辘显得无比期待的表情,同时也照亮了远离火光的宾森,那副无精打采的背影。
“嗯……可以吃了,希希利安殿下。”
莉齐用小勺品尝过味道后,便回过头以无比爽朗自信的笑容面向希希利安,同时将手中刚刚盛出稀饭的陶碗送到涅莫西斯手中,涅莫西斯连声道谢后便用缠上毛毡的双手捧住有些烫手的陶碗,热气伴随着扑鼻的香气使她恨不得直接将稀饭吃进口中,不过相比于食物,宾森的背影让她更加在意。
“宾森,你不吃点嘛?你的伤口应该还没有愈合吧?”
“如果是那样,就不必乱担心了……我有经历过疼痛忍耐的训练,这点小伤根本称不上疼。”
宾森转过身点燃一支雪茄深吸了一口,表情毫无变化完全让人无法轻易揣测出他的内心,想必这也是暗杀者的修行之一吧。
但是,明明身负重伤,腹腔的贯穿伤虽然没有伤到内脏,却不代表缝合的伤口会因为乱动撕裂引发大出血,烧焦的手臂也开始溃烂冒出脓水,甚至还隐约能够闻到腐烂的臭味,感染会危及到生命,即便如此宾森依然视而不见,承受着超过常人的巨大痛苦,不由让人感到一丝敬佩。
“别不知好歹,殿下叫你吃你吃便是,你这个祸根!”
莉齐愤愤起身向宾森走去,全是因为他对待希希利安的态度不够充满敬意,这在一名特拉维斯的忠犬眼里足以是不可原谅的重罪。
莉齐故意使坏将手中装满稀饭的陶碗用力塞进他的怀中,撞击受到过贯穿伤的侧腹,其中还洒出了一些粘在了他黑色的夜行服上,即使经历过疼痛承受训练,宾森还是在头顶出了一层冷汗,咬紧牙齿的同时以充满杀气的眼神瞪了莉齐一眼。
“很疼啊!你这个混蛋!!”
“这是你刚刚说出不敬话语的惩罚!怪不得别人!”
“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做错过什么事情?竟然还有脸面说别人!你这只有眼无珠,见人就咬的恶犬!”
“你说什么!!!”
气氛一度又变得剑拔弩张,两人怒目相对,还好武器全部都存放在背囊中,涅莫西斯放下粥碗咳了咳发出声音,同时也在记忆中思绪着帝王在此时应该表现的胸怀和态度,还有父王过去的模样,开始装模作样。
“退下吧,莉齐,人家可不会小气到因他人对人家不敬而气愤。”
“是!”
莉齐应命低下头从宾森身边退开,宾森露出一脸「得救了」的表情摊开手表示无奈。
“吃一点吧,至少不能妨碍接下来的行动,如果因为你而出了什么岔子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是是是,遵命…”
以不耐烦的叹气声语闭,宾森一勺接着一勺地将稀饭吃了个干净,虽然闭上双眼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是能感觉到他似乎很喜欢稀饭的味道而停不下手。
“将祭品与魔物分离……你有什么好办法吗?……三色圣书上都说了些什么吗?”
之前在路途中涅莫西斯曾听宾森将详细的情况全部倾诉,不过尼姆芙却曾经提到过自己所有的攻击对魔物不起作用。
「就如同海市蜃楼一样没有实体」这是给涅莫西斯的第一印象,这样的魔物可谓是史无前例,如果说魔物的身体并非实体,将‘祭品’分离的计划便只能从长计议。
‘祭品’一般都会沉睡在魔物体内一个称之为‘魔核’的原型球体之内,如果是有实体的魔物可以在精准找出魔核所在的部位之后以利剑刺穿皮肉,并且打碎‘魔核’,拯救可能依旧生还的‘祭品’。
不过正如所有人理解的一样,魔物的身体是像海市蜃楼一样虚幻的假体,这个计划便无从下手。
所以只能考虑其他手段来达成目的。
涅莫西斯十分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并不能因为宾森的利益而拖延,泰达瑞尔的数千名百姓、尼姆芙的叔父——丹尼斯国王,相比之下才是第一救援对象。
“目前为止完全没有头绪呀。”
宾森将空陶碗放在身边石台上同时拿起燃烧近半的雪茄深吸一口,一脸愁眉地低下了头。
“而且,三色圣书…你应该还没有看过吧,女人…”
你竟敢!——
莉齐气的握拳,涅莫西斯使了个眼色叫他退下随即便看向宾森。
宾森从腰兜中取出「三色圣书」,像是对待垃圾一样丢给了涅莫西斯。
“这是什么……”
涅莫西斯板着一张脸看向手中的「三色圣书」,翻开书页中呈现出的文字一个都不认识,有些应该是象形文字,但画的太过于扭曲根本无法理解其为何意。
不由感到不爽。
涅莫西斯知道「三色圣书」是精灵王国的至宝,如果书写的话应该会使用到精灵文,精灵文距今拥有悠长的历史且从未发生过任何改变,精灵们称是自然让他们创造出的文明不可以轻易改变。
正是因为拥有信奉自然旨意的传统,一切都顺其自然的精灵根本无法将书中的文字转换为其他的方式书写,这算是对自然的亵渎实属不敬之罪。
所以只剩下一个可能。
“这本是你的伪造的吗?”
涅莫西斯一脸严肃的质问却让宾森前仰后合地捧腹大笑,这样一来涅莫西斯便更是因为别人当自己白痴而感到恼怒。
“哈…女人…你认为事到如今我还有欺骗你的必要吗?那正是货真价实的「三色圣书」。”
不像是浮夸的演技,宾森说的没错,宾森这样的人虽然在普通人中可称之为强者,不过面对武姬都无法战胜的魔物时就变得和蝼蚁一般弱小了,宾森清楚魔物的强大实力,好不容易才得到涅莫西斯所率军队的援助,若是在这种时候露出马脚卫冕也太过愚蠢。
难道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吗?…如果是单纯为了拯救那名少女可以说得上是可歌可泣的故事……不过这样的理由太过于直白,可信度并不高……
「莫非是…无法自拔的幼女控……」
思绪不知不觉就会想到一些奇怪的东西,涅莫西斯不由浑身打了个冷颤。
“因为工作需要,我也多少知道一些精灵语,也试着读过这本书却连一个字也没看懂,你正是因为这点才认为我耍了你吧?”
宾森苦笑道。
“这本书就当作拯救菲丽的谢礼,还有……如果你认为我有什么目的的话我就坦白告诉你吧,不管你信不信我和自己所属的组织已经脱离了,现在是一个随心所欲的自由人。”
涅莫西斯的想法完全被看穿了,宾森的洞察能力让涅莫西斯感到震惊,他的眼光突然变得锐利张开嘴四下环顾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气息后小声向涅莫西斯与莉齐说道。
“组织里可是非常想得到这本书,所以为了不引火上身也是我慷慨送给你们的原因之一。”
“组织……?!”
涅莫西斯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锐利起来,在她认为不管是不是有心为之,伤害泰达瑞尔是事实,正因为拥有兄弟之国的盟约,精灵也是特拉维斯的住民,所以涅莫西斯不会原谅在幕后向自己的子民们伸来脏手的邪恶组织。
“虽然我曾身为那里的一份子,我只知道组织的名字被称作‘九曜’,我们这些暗杀者在组织中被称作‘圣徒’,除此以外我们没有固定的集会所,总部也不知位于何处,就连同伴的真实面目也知道的少之又少…是一个极为神秘的组织……”
涅莫西斯瞪大双眼,她从小便知道‘九曜’这个名字,她曾也带有好奇心向适逢在身边的温妮菲特私下里问过,不过得到的解释也十分单薄,即使问父王,虽然称不上是畏惧,父王还是会转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神秘的特别行动组织」这是她从前得到的唯一答案。
“不过……”
宾森的眉头更加深锁,摸索着下颚前有型的短须说道。
“「三色圣书」的开启会招致如此强大的魔物,甚至有可能轻易毁灭一个王国……完全超乎了我的认知…那个叫做‘主教’的男人究竟在策划着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绝对是可以轰动世界的大事件……甚至有可能引发如同传说中的「神魔之战」一般惨烈的战争。
涅莫西斯哑口无言,焦躁与不安的思绪催促着她下定决心减少休息时间,她猛然起身向莉齐命令道。
“休息一刻钟,稍后启程与沙丘隆特的部队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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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伤害它!!——
在蜘蛛刺出两根弯曲的獠牙之前蒂塔的喊叫声传入了它的耳中,几乎遍布视野可及范围的巨大蛛网上紧张的气氛因此得到缓和。
巨大圆润的身体轻松就达到了‘咯啦’的三倍有余,白色纹路整齐对称,形成类似纹章的造型,六只长满白色细毛的虫足,就像是撑起旅店隔层的圆木大梁一样粗壮。
蜘蛛回过头,蒂塔也终于看清了它狰狞的真实面目。
蜘蛛的脸上长满了复眼,这些眼珠不规则排列,统统都是猩红一色,头上的长毛虽然粗糙,但就像是雪之国女人特有的白发一般披散在脸庞两侧。它直直凝望着蒂塔,胶粘看似滚热的液体,从口腔内无数排复杂交错的拍齿中流出洒落地面,地面也因酸蚀冒出一缕白烟。
两只略显瘦小的手臂前与人类一样有着两张手掌,不过看上去关节的连接处却更加鲜明,手掌前端只有三只手指,手指如同竹竿一般纤细。
它利用手指不断摸过自己的嘴巴擦拭着‘口水’,像是一支盯上羔羊的饿狼。
‘咯啦’被闲置在原地,巨大蜘蛛喷出蛛丝黏在结实的网上,随即倒立缓缓滑落来到蒂塔的面前。
“你、你要做什么!?”
再次听到蒂塔的喊叫,‘咯啦’猛然扑动着双翼,利用如同镰刀一般锋利的前爪不断切割纠缠住自己的蛛丝,不过时间已经来不及。
满口獠牙之中喷出的热气带有让人作呕的腐臭气息,蒂塔只能与面前那张长满无数只猩红复眼的虫面对视,口中焦黄的排齿不断互相摩擦旋转,‘口水’也不停洒落在蒂塔的脚边。
“不、不要…骗人的吧…不…我还不想死…呜呀!!!!”
那张让人不寒而栗的虫脸向她缓缓贴了过来,蒂塔吓得紧闭双眼发出惨叫,然而下一秒传来的并不是皮肉被撕开的剧痛。
蒂塔能感到有三只干枯锋锐的手指不断上下划过自己的脸颊,虽然依然闭上双眼不敢凝视蜘蛛的面容,但在她看来这样的动作就如同享用大餐之前专门去做一个祷告一样理所当然。
心中万念俱灰,蒂塔最近一些日子里经历的都是死里求生的险境,但也没有此刻感到的恐惧最为直接。
终于她的耳中听见了‘咔嚓咔嚓’的声音,虽然无法感到疼痛却能清楚的知道身体正因为那声音不停晃动。
“我…要被吃掉了…我还不想死…大家都还在等着我……变成独挡一面的…魔导师…呜……”
无力摆脱,只能接受命运的玩弄,蒂塔呜咽着自己的不甘,身体也在这一刻骤然停止的啃食声中失去束缚瘫软倒地。
嘶沙——
蜘蛛的低鸣声在耳边响起,蒂塔躺在蜘蛛脚边害怕得蜷缩起身体不停发抖,哭个不停。
如同被人用木棍轻轻地戳了戳头,蒂塔并不是鼓起勇气,只是以自暴自弃的情绪大喊。
“要吃掉就快点啦!!!不要让我感到被玩弄的羞辱!!”
嘶沙、嘶沙——
盖住头顶的阴影消失,微弱的月光照在眼皮上,蒂塔猛然深吸了一口气,只是心脏因感到恐惧跳动得猛烈了些,身体的其余部分都没有任何疼痛的感知。
周围的只剩下‘咯啦’用前爪不断撕破蛛网的声音以及些许风声,除此以外周围一片宁静。
怀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蒂塔睁眼便看到蜘蛛在距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就如同自己与‘咯啦’刚刚见面时那样,蜘蛛微微低下了头,犹如模仿着人类的动作一般,将只有三只手指的手掌弯向稍显瘦弱的前身,拍在类似前胸的位置。
蒂塔环视了一下四周,包裹着自己的蛛丝全部在刚刚被蜘蛛撕开,自己正坐在这一片‘白雪皑皑’的地面上。
“你也能听懂我的话吗?…”
在蒂塔试探提出问题的瞬间,挣脱束缚的‘咯啦’便猛烈震颤着翅膀如同疾风一般赶来,在背后紧紧抱住她飞离由巨大蜘蛛掌控的蛛网。
飞速穿梭于丛林之中,蒂塔在‘咯啦’的怀里转过身望向蜘蛛才终于察觉到……
流淌在地的炙热粘稠液体之中,也包含着从无数复眼倾泻而出的热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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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啦’带着蒂塔顺利飞出森林,翅膀也终于变得无力,上下大幅度地不稳晃动身体仿佛随时都有坠落的可能,但在不断的坚持之下‘咯啦’还是带着蒂塔飞上了长满石斛兰的山崖顶端。
啪嗒——
“咯啦先生!”
刚刚着陆,‘咯啦’便侧过身倒在了白紫色相间的花海之中,身体不停蜷缩痉挛了两次便失去了动静。
“你不要吓我啦!!咯啦!!!”
蒂塔以颤抖的声音大喊热泪倾泻而出,细长的触角渐渐失去生机,缓缓落下搭在蒂塔的肩上。
“这是……血?……”
蒂塔不停摇晃着‘咯啦’的身躯,手掌在不知不觉间占满了青绿色的虫血,蒂塔抬起手观察的同时头脑乱作一团。
‘咯啦’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与蜘蛛战斗变得如此不堪。
莫名的感动与委屈让她不断抽动着嘴角,她紧紧环抱着‘咯啦’坚硬的身躯,洒落晶莹的泪水。
只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咯啦为她可以放弃一起,甚至是生命……
蒂塔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咯啦’为自己付出。
“咯啦真是个笨蛋!!笨蛋!!”
蒂塔用手掌不断轻拍在咯啦的身体上,咯啦已无力回答蒂塔,只能像是在安抚一般,无力挥动细长的触角划过蒂塔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
“到底是什么使你如此坚持…”
蒂塔将双手合十忍住哭泣看向‘咯啦’漆黑的虫眼,虽然没法看出‘咯啦’的表情,不过蒂塔知道如果‘咯啦’是人并且倒在自己怀中,一定难免会流露出对友人不舍的表情吧。
是啊,如果是人的话…或许会管用吧…
“初阶治疗咒式·春之女神的恩赐!!”
蒂塔咬紧牙齿咏唱着自己最为熟练的初阶魔法,刺痛的内心也不时让她的咏唱变调。
即使从没尝试过对人类以外的存在释放治疗魔法,蒂塔还是坚信自己只要坚持就能够帮上‘咯啦’。
“我不会放弃你的‘咯啦’…你是我来到这里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拜托你!振作起来!!”
翠绿色的光芒包裹住咯啦的身躯,魔力之光在漆黑的夜空中盘旋飞舞,如同极光一般如梦似幻的光辉,照亮了整片石斛兰花海。
极光飞上天空,群星为其指路带向明月,芳香的风吹拂花海,沙沙声如同海浪拍击在礁石上,让人身心静谧。
蒂塔紧闭双眼双手合十,任风不断吹乱自己的短发,即使耗尽所有的魔力也要将这份祈祷送入神明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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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吼~!您醒啦?”
篝火燃烧干柴发出啪嗒的小小爆裂声,火光之中一名少年的chiluo背影如此对她说道。
呜嗯——
“咯啦先生!!?”
蒂塔游离的眼神不断环顾四周却完全见不到‘咯啦’先生的身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猛地坐起身。
“嗯?怎么啦?”
“嗯?什么?怎么了?!…咯啦先生在哪里?!…”
蒂塔的语气有些焦躁。
“我就是啊~”
“咦!什么!!!???!”
蒂塔感到不可思议瞪大双眼凝视着面前一脸迷茫的少年,少年疑惑地歪着头看向蒂塔,用两只手指夹起苹果咬上一口,看上去像是完全不习惯用手一样十分别扭。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
“不、没没没、没什么!!!”
少年投来灿烂的笑容后,将苹果放在地面上向蒂塔缓缓走来,蒂塔感到面红耳赤,用双手遮住脸,还是忍不住透过手指缝观察少年的身体。
身体瘦弱却长满了结识的肌肉,晒得有些黝黑的肤色十分健康,脸上左右对称的三道深褐色花纹就像是老虎对称的胡须,一头黄与黑交融的长发有些杂乱,最为奇怪的还要数头顶两只长及腰际的昆虫触角。
“谢谢您的恩宠,将我召唤为您的使役才保住了性命。”
少年单膝跪倒在蒂塔面前表情变得严肃认真,他抓住蒂塔的一只手掌拿到自己面前轻吻了一下。蒂塔就像是烧热的铁锭一样面泛红光,头脑一片混乱,完全理不清头绪。
“我等虫族代代适逢的女皇,能遇到您是我的荣幸。”
“女!!!什么!!?女、女、女、女、女皇????!!!!!我怎么可能是什么女、女、女、女、女皇??!!”
对眼前突然发生的变节感到犹如被闪电击中的错觉,蒂塔大喊惊呼,同时也是为了掩饰无法直视少年的羞涩。